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缝隙斜斜切进房间,在被褥上投下狭长的光斑,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暖意。真昼侧躺着,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床单的褶皱,目光落在身旁仍赖床的天翔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催促:“该起床了吧?都这时候了,太阳都快晒到下巴了。”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天翔揉着太阳穴慢吞吞睁开眼,宿醉的钝痛让他蹙了蹙眉,声音还黏着睡意的沙哑:“昨天酒喝太多了……头还有点晕。”
“晕?”真昼挑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我看你不是晕,是故意装糊涂赖床。”她撑起上半身,午后的阳光落在眼底,漾着促狭的笑意,“昨天晚上是谁抱着我不肯撒手,又是说‘记不清细节’要补,又是耍赖撒娇的?”
天翔被她说得耳根发烫,忽然一掀被子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几分狡黠:“想让我起来也可以啊……那得亲一下才行,就当是‘午后的小福利’。”
“你正经点!”真昼瞬间皱紧眉头,脸颊却悄悄泛红,伸手作势要推他,语气故意沉了下来,“你到底起不起?再耍赖,今天晚上就给我睡沙发去,别想沾床沿!”
“别别别!”天翔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噌”地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抓过扔在床头的衣服就往身上套。衬衫袖子穿反了也顾不上,裤子拉链拉到一半卡住又急急忙忙往下拽,整套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连真昼都被他这火烧屁股似的速度惊得眨了眨眼。
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系扣子时,脖颈处悄悄泛起的红晕,真昼眼底的愠怒慢慢淡了,嘴角忍不住抿出一点笑意。这家伙,昨天借着酒劲胆大得很,今天倒这么不经吓。
真昼看着他手忙脚乱穿衣服的模样,忍俊不禁地轻笑道:“穿好衣服去把昨天晚上的空酒瓶全收拾了,地拖干净,再开窗通通风——昨天晚上满屋子都是你的酒气,呛得人头疼。”她起身掀开被子,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理所当然,“收拾完去做午饭,我先去洗澡了。”说罢拿起床头的换洗衣物,转身走进了浴室,关门声轻响一声落在空气里。
天翔刚把最后一颗扣子扣好,闻言垮了垮肩膀,心里暗暗叫苦:“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嘴上却没敢反驳,谁让昨晚的酒是自己灌的,赖床耍赖也是自己先起的头。他对着浴室方向无奈应道:“好嘞,老婆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窗外的午后阳光又挪了寸许,照在茶几上堆叠的空酒瓶上,泛着晶亮的光。天翔认命地叹了口气,撸起袖子开始收拾残局,房间里很快响起玻璃瓶碰撞的轻响,混着浴室隐约传来的水流声,在暖融融的午后时光里慢慢漾开。
浴室里,温热的水汽氤氲弥漫,将真昼包裹其中。水流顺着她的发梢滑落,淌过白皙的肌肤,带走一夜浅眠后的慵懒与倦意。真昼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听着浴室门外传来天翔忙碌的声响,厨具碰撞的叮当声、挪动酒瓶的闷响交织在一起。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与甜蜜。
曾经,他们虽有着未婚夫妻的名分,可情感的羁绊却像隔着一层薄纱,朦胧而未完全交融。而经过昨夜,一切都变得笃定,这份感情如今已是板上钉钉,坚不可摧。真昼从未想过,自己的心会被另一个人如此填满,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牵动她的情绪。现在的她,不再是形单影只的个体,心中有了牵挂,日子似乎也变得鲜活明亮起来。
不多时,真昼走出浴室,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家居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下身则是一条休闲皮质牛仔短裤——那是上次筱娅来做客时,不知从哪翻出来塞给她的。微湿的发丝贴在白皙的脸颊上,衬衫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短裤包裹着纤细的腰臀,勾勒出流畅又饱满的曲线,从腰肢到大腿的弧度匀称得恰到好处,每一寸都透着浑然天成的柔美。
天翔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目光刚落在她身上就顿住了,手上的锅铲差点没拿稳。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笑着夸赞:“我老婆就是好看,这身段……简直没话说。”
真昼被他直白又灼热的目光看得耳尖发烫,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拢了拢衬衫下摆,踱步走进厨房,微微皱了皱鼻子佯装嫌弃道:“你赶紧去洗澡,身上臭烘烘的。剩下的我来做。”说着伸手接过天翔手中的锅铲,轻轻推了推他。
天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活计,“好嘞,老婆大人,都听你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向浴室,脚步沉稳地迈过地板,背影里藏着掩不住的笑意,心里满是踏实的甜蜜与满足。
天翔洗完澡出来时,窗外的日光已悄然西斜,不知不觉已是下午四点。两人吃完午饭兼下午茶的餐点后,一同挪到了自家阳台。没有各自找位置,天翔临时起意,从身后轻轻揽住真昼的腰,带着她一同坐在藤椅上——这是他刚才在浴室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就想这样抱着她待一会儿。真昼没有拒绝,被他圈进怀里时只是轻哼一声说了句:“就今天啊,别得寸进尺。”简单几个字,却让天翔心头涌上一阵纯粹的欣喜,满足感像温水一样慢慢漫开来。
午后的风带着暖意拂过阳台,真昼靠在天翔怀里,翻开一本书静静看着,天翔的手臂松松地环在她腰间,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说“看夕阳西下”其实并不准确,天翔的目光很少落在天边的晚霞上,大部分时间都落在怀里的人身上。他贪婪地欣赏着这幅独属于他的“美丽画卷”:她柔顺的紫色长发被风拂起几缕,蹭过他的脸颊;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地落在书页上,偶尔轻蹙眉头思考,或是嘴角微扬露出浅淡笑意。
夕阳的金辉透过玻璃落在她的发梢和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连眼镜片都泛着温暖的光。天翔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鼻尖萦绕着她发丝的清香,心底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这一刻,他无比确定,自己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