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热,晚上陈小满搬了个电扇回来。
百货大楼最新款,不仅会摇头,还有五档风速。
更拉风的是,带定时带遥控的。
不用再因为想睡觉了,怕风吹的难受,还得起来,把电扇关了。
陈小满这台落地扇真好,躺在那里,手握遥控器,万事解决。
这是纺织厂家属楼第一个新潮电器。
不少街坊都来围观,都想进陈小满那新装修的屋子里吹会电扇。
陈小满安装好电扇后,直接关门。
她努力赚钱买的房子,装修的屋子,又买了电扇,为啥便宜别人?
尤其有的人家孩子手欠,弄坏了,大人直接来句,小孩子不懂事,就不管了。
所以,谁也别想进来,羡慕吗?自己买去。
陈小满还在批发冰棍的地方,定制了一大块冰块,放在电扇跟前,就是最原始的空调扇,房间温度瞬降十来度,舒坦。
街坊们就算背地里说她不好,说去呗,这么大热的天,说话也要费力气的,不嫌热尽管说,谁热谁知道,反正她凉快。
有个街坊,没能进陈小满的屋子乘凉,也没回自家,见宋玉梅坐在家门口,就去找宋玉梅唠嗑。
宋玉梅家早就有电扇了,只是个很小的台扇,没多少风量,以前宋玉梅一个人用没问题,现在被程焕焕拿到里屋去了,她说她是孕妇,不能热着。
街坊往宋玉梅跟前凑,“玉梅,你家卧室门咋不开着,不通风不热吗?”
张书平夜班,张志远到楼下和人下棋去了,家里就宋玉梅和程焕焕。
宋玉梅见是个女邻居,平时和自己关系还可以,就做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悄悄起身,把卧室门轻轻推开一条缝。
女邻居看到,程焕焕热的四肢瘫在床上,只穿了小衣,电扇就放在她脑袋边,呼呼吹着。
宋玉梅把门关严,和女邻居到家门口坐在小马扎上聊天。
宋玉梅,“儿媳妇嫌热,说开门都是热风,不让开卧室门,我一开,她就嚷嚷要中暑。”
邻居不解,“开窗开门才有过堂风呀,咋会热呢?”
宋玉梅撇嘴,“故意的呗,电扇她霸占着,她凉快就行了,我这儿媳妇嫁过来有段时间了,闹的笑话你又不是没看见,就是这么个玩意,我就当养了条狂犬病的疯狗,将来能给我生大孙子就行了。”
邻居听的直乐,“还是你看的开,对了,你家不是还有好多饥荒吗?我一个亲戚在工艺品厂上班,她们厂里专门生产各种花色的毛衣,机器干不了,得用手织,还有刺绣,串珠子,出口到国外,那些老外都可稀罕了,舍得给钱,厂里正发放活计呢,我记得你手特巧,要不要领点回来?”
宋玉梅顿时来了兴趣。
反正晚上吃完饭,闲着也是闲着,外边路灯挺亮的,还有马路上的过堂风,找几个伴,每天晚上能织两三个小时呢。
程焕焕热的不想坐着玩电脑,只躺着,但躺的无聊,耳朵特别好使,听见外面有人嘀咕,里面有宋玉梅的声音,肯定在背地里说她坏话,便悄悄起来偷听。
邻居眼尖,见卧室门打开了,程焕焕穿着一件肥肥大大的睡衣,马上招呼,“焕焕,过来,有好事。”
程焕焕不情不愿的摇着一个大蒲扇出来,“啥好事?”
邻居,“有个手工活,我刚和你婆婆说来着,你婆婆打算利用业余时间织毛衣,你每天在家闲着,一块干点活呗?”
程焕焕一摊手,“我不会织毛衣呀,我打小就不会这些。”
邻居很热情,“不会怕啥,这不是有个现成的老师吗?你婆婆手可巧了,就没有她不会织的花样,没有她绣不出来的花,让她教你。”
程焕焕又一摊手,“学不会呀,我妈手更巧,可我就是学不会,不是干这个的命。”
堵的邻居无话可说。
程焕焕听她们一直讨论什么花样织法,听的烦,又回屋里躺着了。
邻居跟宋玉梅吐槽,“你儿媳妇说的什么屁话?啥叫学不会?那是没挨过饿,咱们小时候啥活不干?不干没饭吃,饿几天就啥都会了。前楼老方家儿媳妇,怀孕都八个多月了,坐着都费劲,人家家里也不差钱,可人家还领了不少活,想多赚几个钱呢。”
宋玉梅都气笑了,“你也知道她是屁话,那就把她当个屁呗,较啥真?大热天,别给自己惹一肚子气。”
“我算是看开了,就当她是条狗,你在马路边见了流浪狗流浪猫,它们眼巴巴的瞅着你,你不给口吃的?我每天做饭就当是做善事,多填把米,喂狗了。”
邻居,“哈哈哈哈,还是你活的明白。”
十点多,张志远下完棋,被几个同楼的小伙子搀上楼。
宋玉梅把接手工活的事,告诉了张志远,当然,程焕焕的态度,也说了。
张志远很过意不去,“跟着我,你一天福没享,还得让你受累,玉梅啊,总有一天,我给你买大房子,让几个老妈子伺候你,你会过上好日子的。”
宋玉梅吃这一套,非常感动,“志远哥,不怪你,咱们本来过的挺好的,都是娶了这么个儿媳妇,不然不会过成这样,只要你好好的,我这点累不算啥。”
深夜十一点多,程焕焕起来上厕所。
路过客厅,看看拉着的帘子,张志远和宋玉梅似乎还没睡。
可把程焕焕羡慕坏了,张志远都多大岁数了,腿还没好利索,都能干那种事,再瞅瞅自己男人张书平,是不是张志远亲生的?该不会是陈小满偷人了吧?不然儿子咋不随爹呢?
呸,她才不羡慕呢。
张志远和宋玉梅两个老货不要脸,多大岁数了,还干那种事,知不知道害臊俩字咋写?
快半夜十二点的时候,走廊里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都熟睡了。
陈小满屋里凉快,睡的更香。
忽然,砰砰的砸门声响起,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格外吵闹。
“陈小满!你开门!我被你害死了!”
陈小满被惊醒,不是梦,她家房门正在被砸的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