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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州城的夯土城墙在初夏的阳光下泛着赭红色的光,垛口处飘扬的“常”字帅旗被南风拂得猎猎作响。西城楼的箭窗里斜插着几支新淬的箭矢,箭镞映着天光,像极了昨日刚结束的那场突袭战里,穿透元军甲胄时的寒芒。

常遇春捏着棋子的手指顿在半空,黑檀木制成的“卒”子悬在棋盘上方,离楚河汉界不过寸许。对面的蓝月正托着腮看他,素色襦裙的袖口沾着点浆糊——今早她还在缝补伤员的绷带,此刻棋盘边角还放着半枚没吃完的胡饼。

“将军这步棋,怕是要输了。”蓝月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棋盘,“您的后军已被我困住,若再不退……”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亲卫统领王二虎的大嗓门撞开了门:“元帅!京城来的旨意!”

常遇春抬眼时,正看见内侍监的小太监捧着明黄卷轴踏上城楼,那抹鲜亮的颜色在灰瓦土墙间格外刺眼。他忙起身接旨,膝盖刚弯到一半,小太监已笑着扶住他:“常元帅劳苦功高,咱家奉旨特来传谕,陛下说您不必多礼。”

展开圣旨的刹那,金粉勾勒的祥云纹在风里微微颤动。朱元璋的字迹力透纸背,那些“戎马十余载,克敌百余阵”的词句砸在常遇春心上,倒不如末尾那句“赐假一月,归省亲老”来得震撼。他捏着圣旨的指节泛白,宣纸上的朱砂印泥仿佛洇开成了十年前离家时,母亲塞在他包袱里的那包红豆。

“元帅?”王二虎见他半天没动静,忍不住低声唤道。

常遇春猛地回神,将圣旨仔细折好揣进怀中,胸口处立刻传来丝绸摩擦的窸窣声。他看向棋盘上那枚悬而未落的卒子,忽然抬手将其按在最边角的位置:“这棋,不算。”

蓝月噗嗤笑出声,抬手拂去落在棋盘上的杨絮:“将军耍赖倒是头一回。”她眼角的细纹在笑时格外明显,那是去年随军北征时,为了照看伤兵熬出来的。

常遇春望着她鬓边别着的那支木簪——还是前年在婺州城买的,铜镀层早已磨尽,露出底下的桃木纹理。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句:“收拾些轻便的行装,我要回乡。”

三日后的清晨,德胜门的吊桥刚放下,常遇春的马队已候在城外。他没穿那身亮银甲,只着了件靛蓝色的劲装,腰间悬着柄寻常的环首刀。王二虎牵着那匹叫“踏雪”的乌骓马,见他走来便低声道:“元帅,真不带些亲兵?”

“不必。”常遇春接过缰绳,指尖触到马鬃时,忽然想起十年前离家时骑的那匹老黄牛,走三步晃一下脑袋,还总爱啃路边的苜蓿。

这时蓝月提着个青布包袱匆匆赶来,额角渗着细汗。她将包袱递过来,里面传来油纸包裹的窸窣声:“是些芝麻酥和茯苓饼,路上解饿。”包袱角还露出半截素色香囊,绣着株简单的兰草。

常遇春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蓝月的耳尖瞬间红透,垂着眼帘轻声道:“香囊里是安神的艾草和薄荷,夜里宿在驿站,若睡不着……”

“我知道了。”常遇春把香囊塞进怀里,与那道圣旨隔着层衣襟相贴,“营中诸事,多劳你费心。”

蓝月抬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的温柔,慌忙别过脸去:“将军放心,我会和冯参军盯着。”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路上……保重。”

踏雪似乎不耐烦等待,打了个响鼻。常遇春翻身上马,最后看了眼城门口那抹素色身影,扬鞭轻喝一声,马队便踏着晨露往南而去。风里飘来蓝月最后那句叮嘱,混着路边的槐花香,缠在他的发间。

归乡的路比记忆中平坦了许多。当年需要绕道而行的泥沼,如今已架起了木桥;曾经要翻越大半天的山坳,竟开出了蜿蜒的山道。王二虎说这是去年大军路过时修整的,常遇春望着道旁新栽的杨柳,忽然想起某次战役后,蓝月在尸骸旁种下的那丛野菊。

第七日傍晚,他们抵达了濠州地界。夕阳把远处的山影染成金红色,田埂上扛着锄头的农人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炊烟在村落上空织成淡青色的网。常遇春勒住马,望着那片熟悉的稻浪,喉结忍不住滚动——十年前离家那日,也是这样的时节,母亲在灶台前蒸着新麦馒头,蒸汽把窗户纸熏得发白。

“元帅,前面就是常家村了。”王二虎指着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树底下还围着几个玩石子的孩童。

常遇春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王二虎:“你们在此等候,我独自进去。”他抚平衣襟上的褶皱,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别说是我回来了。”

老槐树的树荫比记忆中更浓密,树身多了道新的裂痕,像是被雷劈过。树下的青石板被磨得能照见人影,角落里还嵌着半块瓦片——那是他小时候和村西的狗蛋打架时,砸碎的水缸碎片。

他踩着石板路往里走,泥土的腥气混着猪圈里的粪味扑面而来,竟让他眼眶一热。东头李家的鸡还是那么肥,西头张家的土墙依旧歪歪斜斜,只是墙头的狗尾巴草比当年长得更高了。

走到自家那扇熟悉的柴门前时,常遇春的脚像灌了铅。门板上的裂纹更深了,门环上的红漆早已剥落,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铁环。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推了推。

“吱呀——”

木门转动的声响惊飞了院墙上的麻雀。常遇春眯着眼往里看,夕阳正斜斜地照在院子里,晒谷场上铺着半干的麦穗,一位白发老妇人正佝偻着腰翻晒谷物。她穿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头发用根木簪松松挽着,动作迟缓得像棵被风刮动的枯树。

“请问……这里是常家吗?”常遇春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老妇人缓缓转过身,阳光恰好落在她脸上。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住米粒,浑浊的眼睛在看清他的瞬间猛地睁大。她手里的木耙“哐当”掉在地上,麦穗被震得簌簌作响。

“你……你是……”老妇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秋风里的落叶。

常遇春再也忍不住,大步跨进院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儿子回来了!”

这声“娘”喊出口,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他看见母亲鬓角的白发比记忆中多了数倍,看见她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麦糠,看见她那双曾经为他缝补衣裳的手,如今布满了裂口和老茧。

“遇春?我的儿?”母亲踉跄着扑过来,颤抖的手抚过他的脸颊、他的肩膀,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她的指甲刮过他下巴上的胡茬,带来一阵微痒的刺痛,“真的是你……你没死……”

“娘,我没死,我回来了。”常遇春握住母亲冰凉的手,那双手在他掌心微微颤抖,“让您和爹受苦了。”

里屋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一个苍老的身影扶着门框走出来。父亲的背比十年前驼了许多,头发已经全白,手里还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拐杖。他眯着眼看了半天,忽然扔掉拐杖,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一家三口在院子里抱头痛哭,惊得屋檐下的燕子飞了又回。暮色渐浓,远处传来邻居家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灶房里飘来淡淡的柴火香,一切都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当晚,母亲执意要给常遇春做他最爱吃的麦饼。常遇春坐在灶门前添柴,看着母亲佝偻着腰在灶台前忙碌,火光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跳跃。父亲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摩挲着个旧陶碗,一遍遍地问:“你这些年,都在哪儿?吃了多少苦?”

“爹,我跟着朱公子打天下,现在是大元帅了。”常遇春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星子“噼啪”溅出来,“吃的是军粮,穿的是铠甲,不苦。”

“朱公子?可是那个在皇觉寺出家的重八?”父亲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我早听说他成了大事,没想到我儿竟在他麾下。”

常遇春笑着点头,把当年在和州投奔朱元璋的事捡了些轻松的说。他没说鄱阳湖大战时,自己被流矢射穿肩胛骨;没说攻打衢州时,三天三夜没合眼;更没说那些尸横遍野的战场,和深夜里惊醒时的冷汗。

麦饼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母亲把烙好的饼递给他,上面还撒着芝麻。常遇春咬了一大口,温热的麦香混着芝麻的脆香在舌尖散开,和记忆中的味道分毫不差。他忽然想起蓝月做的胡饼,总是在里面夹些碎肉,说是行军打仗要多吃些荤腥才有力气。

“慢点吃,锅里还有。”母亲坐在他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他,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满足的笑意,“看你瘦的,在外面肯定没好好吃饭。”

那个月,常遇春把元帅的印信锁进了随身的木箱。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跟着父亲去田里干活。他扶犁的手法有些生疏,引得父亲在一旁笑他“当了大官就忘了本”;他帮邻居张大爷挑水,木桶晃得厉害,洒了一路,逗得村口的孩童跟着起哄;他还和小时候的玩伴狗蛋在河边摸鱼,裤脚卷到膝盖,溅了满身的泥水。

村里的孩子们最爱围着他,听他讲“大英雄”的故事。

“常大哥,你见过真的龙吗?”梳着羊角辫的丫蛋仰着小脸问他,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麦芽糖。

常遇春蹲下来,帮她擦掉嘴角的糖渣:“龙没见过,但我见过比龙还厉害的——千军万马冲过来,像潮水似的,可我们的将士一点都不怕。”

“那你杀过多少坏人?”虎头虎脑的小石头举着根木棍,模仿着挥剑的动作。

常遇春的手顿了顿,望向远处的田埂。去年在洛阳城外,他亲手斩杀的元军千户,尸体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忽然浮现眼前。他摸了摸小石头的头:“等你们长大了,就再也不用打仗了。”

蓝月的信是半月后送到的。信封上的字迹娟秀,里面夹着片晒干的兰花瓣。信里说池州一切安好,冯参军新练了支火铳队,试射时震得半个城都能听见;还说她新腌了些芥菜,等他回去就能吃了。最后那句“秋风起时,盼君归”,被他反复看了好几遍,信纸都磨出了毛边。

离别的前三天,常遇春请了县里最好的木匠,把家里的老屋翻修了一遍。他亲自爬上屋顶铺瓦片,母亲在底下踮着脚喊“当心”,父亲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嘴角却一直笑着。傍晚时,他又去镇上抓了副好药,是治父亲咳嗽的,用蓝布包着,仔细放在床头的柜子里。

临走前夜,母亲在灯下为他缝补袜子。昏黄的油灯照着她的白发,线头在布面上起起落落。常遇春坐在旁边看着,忽然说:“娘,等天下太平了,我就回来守着您和爹,再也不走了。”

母亲的手顿了顿,一滴眼泪落在袜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没抬头,只是轻声说:“娘不盼你做什么大官,就盼你平平安安的。”

父亲在里屋翻来覆去,咳嗽声比往常更重了些。

离别的那天清晨,天还没亮。母亲煮了六个鸡蛋,塞在他的包袱里,又往他怀里揣了包炒花生。父亲拄着拐杖送他到村口,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

“遇春,”父亲忽然抓住他的手,那双手粗糙得像树皮,“爹知道你做的是大事,别惦记家里。”

常遇春跪下磕了三个头,额头碰到冰凉的石板。他抬头时,看见母亲用袖子擦着脸,父亲的背比平时更驼了。他站起身,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王二虎牵着马候在路边,见他过来便低声道:“元帅,冯参军派人送来急信。”

常遇春接过信纸,晨光里,冯胜那潦草的字迹格外刺眼:“元军残部突袭庐州,蓝月率火铳队驰援,遇伏。”

他猛地攥紧信纸,指节捏得发白。怀里的香囊硌着胸口,兰草的香气混着晨露的湿气钻进鼻腔。远处的村庄渐渐隐在薄雾里,母亲的叮嘱、父亲的咳嗽、孩子们的笑声,忽然都变成了模糊的影子。

王二虎见他半天不动,忍不住催促:“元帅?”

常遇春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踏雪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不安地刨着蹄子。他最后看了眼那片笼罩在晨雾中的村庄,然后扬鞭大喝一声:“走!”

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朝着庐州的方向疾驰而去。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把他的影子在田埂上拉得很长很长。他知道,那个在故乡做了一个月的梦,该醒了。

只是他没看到,村口的老槐树下,母亲正扶着父亲的肩膀,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泪水打湿了衣襟。更没看到,那封急信的背面,还有一行被墨点掩盖的小字:“蓝月无恙,元军有诈,速归。”

风里,似乎还残留着麦饼的香气。而远处的天际线上,已隐隐传来了烽火的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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