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31号的晨光裹着楼下桂树的甜香，钻进飘着白纱的卧室。李若雨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胳膊肘撞在陆沉胸口——他正倚在床头看手机，屏幕亮着“婚后注意事项”的页面。
“几点了？”她声音哑哑的，发梢蹭过他下巴。
“七点半。”陆沉把手机放下，指尖替她理了理乱发，“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餐。”
“不睡了。”李若雨突然坐起来，盯着床头柜的结婚证，“昨天还是‘订婚’，今天就成‘夫妻’了……”她伸手摸了摸红本本烫金的字，“陆沉，我是不是在做梦？”
陆沉笑着把她的手包进掌心：“不是梦。”他掀开被子下床，“去做你爱吃的虾饺，配红豆粥。”
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响着，李若雨穿着真丝睡衣晃进来，靠在门框上看陆沉揉面。他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额角沾着点面粉。
“陆先生。”她拖长音调，“婚前你说‘以后厨房归我’，怎么今天就反悔了？”
“婚后要互相照顾。”陆沉抬头，面粉蹭在她鼻尖，“再说了，我揉的面，你煮的虾饺，才是夫妻档。”
布丁叼着两人的婚鞋从客厅跑进来，尾巴甩得像螺旋桨。李若雨弯腰抱它：“小家伙，今天不许偷咬虾饺皮！”
“它要是敢，我就把它关在阳台。”陆沉捏了捏布丁的耳朵，“不过……”他看了眼锅里的虾饺，“先让它闻闻香味，消消气。”
八点半，门铃响起。王浩举着外卖盒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刘嘉怡：“沉沉若雨，听说你们婚后第一天，我们带了早餐——老陆爱吃的生煎，若雨的桂花糕！”
“嘉怡姐！”李若雨接过桂花糕，“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家？”
“昨天你妈发的朋友圈。”刘嘉怡笑着拍她肩膀，“说‘我们若雨的口味，陆沉记一辈子’。”
王浩挤进来，盯着厨房的虾饺：“老陆，你这手艺能开早餐店了！”
“滚蛋。”陆沉笑着递给他一杯豆浆，“坐会儿，粥马上好。”
上午十点，两人坐在阳台整理婚礼礼物。茶几上堆着红包、喜糖盒、手工饰品，还有林子涵寄来的婴儿服——“给未来的小宝贝，提前备着。”
“若雨，你看这个。”陆沉拿起个银质相框，“是婚庆公司送的，里面有我们婚礼的照片。”
李若雨接过，指尖划过照片里的自己——穿秀禾服，戴珍珠簪，陆沉的单膝跪地，布丁叼着戒指盒。她鼻子发酸：“昨天哭太多了，今天眼睛还肿。”
“肿也好看。”陆沉帮她揉了揉眼角，“我们家若雨，哭起来都像带雨的桃花。”
中午，两人一起下楼去超市。李若雨推着购物车，陆沉跟在后面，帮她拿高处的牛奶。路过宠物区时，布丁突然冲过去，盯着货架上的狗绳叫。
“想买新狗绳？”李若雨蹲下来，“之前那根不是好好的？”
“它嫌旧了。”陆沉笑着拿起根粉蓝相间的，“买这个，配它的毛。”
结账时，收银员笑着说：“恭喜二位，婚后第一天就来逛超市，真恩爱！”
李若雨耳尖发烫，陆沉揽住她的肩：“习惯了，以后每天都这样。”
下午，陆沉坐在书房处理工作邮件，李若雨趴在沙发上整理婚礼视频。布丁蜷在她脚边，舔着自己的爪子——昨天沾了虾饺皮，现在还在清理。
“陆沉。”李若雨突然喊他，“你看这个视频——”她点开一段片段，“是我们在海边拍的，你说‘要把海风装进结婚证里’。”
陆沉放下电脑，凑过去看。视频里，海风掀起他的衬衫，李若雨的裙角翻飞，两人的笑都带着咸咸的海风味。“当时我就想，”他轻声说，“要是能把这一刻，变成一辈子的背景，就好了。”
“已经做到了。”李若雨握住他的手，“结婚证里，有我们的海风。”
傍晚，双方父母视频连线。陆妈妈举着手机绕到阳台：“沉沉，你爸炖了萝卜牛腩，让我们问你们要不要过来吃？”
“不用了妈。”李若雨笑着摇头，“我们做了虾饺和红豆粥，还剩好多。”
“那我们把牛腩送过来？”陆爸爸在旁边喊，“给你们加个菜！”
“好呀好呀！”李若雨应着，“我们等会儿下楼取。”
晚上，两人坐在餐桌前吃牛腩。布丁蹲在脚边，盯着陆沉碗里的萝卜，尾巴尖时不时扫过他的脚踝。
“陆沉。”李若雨突然说，“我昨天梦见，我们老了，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布丁趴在中间，啃我们的骨头。”
“那我要把骨头留给它。”陆沉夹了块萝卜给她，“我们俩吃牛腩。”
“油嘴滑舌。”李若雨笑，“不过……”她靠在他肩上，“这样的日子，我好喜欢。”
深夜，布丁蜷在床尾打盹。陆沉抱着李若雨，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的婚戒：“若雨，你知道吗？”
“什么？”
“我昨天在婚礼上，吻你的时候，”他的声音很低，“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比任何时候都快。”
“我也是。”李若雨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陆沉，我好幸福。”
“我也是。”陆沉吻她的发顶，“以后每一天，都比今天更幸福。”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在床头柜的结婚证上，照在布丁均匀的呼吸里，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陆沉。”李若雨轻声说，“晚安。”
“晚安，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