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三日的晨光，裹着楼下早餐铺的豆浆香，钻进卧室的纱帘。李若雨是被陆沉的手臂圈醒的——他侧躺着，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均匀，左手还攥着她的睡衣衣角。
她动了动，陆沉立刻醒了，眼睛亮晶晶的：“醒了？我去做早餐，今天煮你爱吃的酒酿圆子。”
“不用。”李若雨拉住他的袖子，“今天我来做，你躺会儿。”
陆沉笑：“遵命，老板娘。”他翻了个身，却没打算真的睡，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那我去买豆浆，要甜的，加两颗冰糖。”
厨房的抽油烟机没开，李若雨站在岛台前揉面。她昨天跟陆沉学了包小馄饨，今天打算露一手。案板上摆着刚醒好的面团，她捏起一个小剂子，擀成薄皮，包进肉馅，捏出个小元宝形状。
“若雨，我回来了。”陆沉拎着豆浆和油条进门，看见她的成果，眼睛一亮，“这是你包的？跟外面卖的一样好看！”
“那是。”李若雨把馄饨下进锅里，“等下配你买的油条，绝了。”
九点，布丁叼着小绒球冲进厨房，尾巴甩得像螺旋桨。李若雨蹲下来：“又想偷吃馄饨？没门！”
“它这是馋了。”陆沉笑着把布丁抱起来，“我们家狗，连油条渣都吃。”
“那你别给它留。”李若雨戳了戳布丁的脑袋，“不然它以后只认零食不认我。”
十点，两人坐在阳台晒被子。阳光裹着棉花的香气，钻进衣领。李若雨拍着被子上的阳光：“陆沉，你闻，像不像小时候奶奶晒的被子？”
“像。”陆沉揽住她的肩，“比我小时候的还软。”他顿了顿，“我妈昨天打电话，说要寄家里的棉花被过来，说‘你们俩的被子薄，冬天不够暖’。”
“我妈也说。”李若雨笑，“要寄手工织的毛衣，说‘陆沉个子高，得穿厚的’。”
陆沉低头吻她的发顶：“咱们的爸妈，比我们还急着把爱塞过来。”
中午，两人一起下楼去取快递。李若雨的快递是闺蜜寄来的喜糖盒，陆沉的是导师寄的毕业论文修改意见。路过水果店时，陆沉停下来：“买斤草莓吧，你昨天说想吃。”
“不用，太贵了。”李若雨拉他走，“楼下超市的草莓才便宜。”
“贵什么？”陆沉掏出钱包，“你爱吃的东西，再贵都值得。”
李若雨脸一红，抢过他手里的草莓：“那我就勉强吃两颗。”
下午，陆沉坐在书房改论文，李若雨窝在沙发上织毛衣。她织的是件灰色的圆领衫，针脚有点歪，但陆沉说“丑得可爱”。布丁蜷在她脚边，舔着自己的爪子——早上偷吃了块油条，现在还在清理口腔。
“陆沉，”李若雨突然喊他，“你论文改完了吗？”
“还差结论部分。”陆沉抬头，“你怎么不织了？”
“我想喝奶茶。”李若雨眨眨眼，“三分糖，去冰，加椰果。”
“自己去买？”陆沉挑眉。
“你陪我去。”李若雨拽他的袖子，“顺便帮我拿快递。”
陆沉笑着放下电脑：“遵命，奶茶小妹。”
奶茶店门口，王浩举着手机录像：“哟，新婚夫妇逛奶茶店？是不是要补拍婚纱照？”
“滚蛋。”陆沉递了杯奶茶给李若雨，“我们只是来买奶茶。”
刘嘉怡从后面钻出来：“若雨，奶茶好喝吗？我上次喝的杨枝甘露，甜得要命！”
“好喝。”李若雨吸了口，“三分糖刚好。”
王浩凑过来：“老陆，晚上来我家吃火锅吧，嘉怡买了新鲜的毛肚！”
“行啊。”陆沉看了眼李若雨，“你要不要一起？”
“好呀！”李若雨眼睛亮了，“我想吃毛肚！”
傍晚，两人带着布丁去王浩家。陆沉提着从超市买的蔬菜，李若雨抱着布丁，刘嘉怡迎出来：“若雨，快进来，火锅已经煮上了！”
火锅的热气裹着香味，填满了整个屋子。王浩煮了毛肚、虾滑、牛肉卷，李若雨夹了块毛肚，烫得直吸气：“好烫！”
“慢点儿。”陆沉递来一杯温水，“没人跟你抢。”
刘嘉怡笑着说：“老陆，你变了，以前你可是连碗都不洗的人，现在居然会做早餐、买奶茶！”
“那是因为……”陆沉看了眼李若雨，“有人让我变。”
李若雨的耳尖发烫，低头喝了口汤。布丁趴在桌子底下，盯着火锅里的肉卷，尾巴尖时不时扫过陆沉的脚踝。
晚上十点，两人回到家。布丁累得瘫在沙发上，连尾巴都懒得摇。陆沉抱着李若雨坐在阳台，手里拿着王浩送的喜糖盒。
“今天开心吗？”陆沉问。
“开心。”李若雨点头，“跟朋友一起吃火锅，比在家有意思多了。”
“那以后经常去。”陆沉吻她的额头，“只要你愿意。”
深夜，两人窝在床上。陆沉的手搭在李若雨的小腹上，那里平坦而温暖。
“若雨。”
“嗯？”
“我今天收到导师的消息，论文修改意见通过了。”
“真的？”李若雨坐起来，“太好了！那毕业证是不是快拿到了？”
“嗯，下个月就能拿到。”陆沉笑，“到时候，我们去拍一组婚纱照，不是海边的，是公园的，有樱花树的那种。”
“好啊。”李若雨靠在他怀里，“我要穿白纱，戴珍珠簪，像婚礼那天一样。”
“不止。”陆沉说，“还要拍一组日常的，比如在厨房做饭，在阳台晒被子，在沙发上撸狗。”
李若雨笑了：“你这是要把一辈子的日常都拍下来？”
“对。”陆沉吻她的发顶，“因为，这就是我要的婚姻。”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在床头柜的结婚证上，照在布丁均匀的呼吸里，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陆沉。”李若雨轻声说，“晚安。”
“晚安，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