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今天把吃的做好，到时候等他来了，正好能一起吃。”
顾明泽哦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帮她递水：“爹说你姥爷今年六十六了，身边一直有人跟着，倒不用太担心。就是年底事多，他一个大领导，肯定比咱们忙。”
林晚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舅舅顾远山今年六十六岁，除了他们一家也没别的亲人，本想让他一起来家里过个好年。
可身为领导，年底的慰问、各种会议一个接一个，连陪家人的时间都没有。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调好的面粉盆递给顾母：“娘，面和好了，您看硬度行不行？”
顾母接过盆揉了揉，满意地点点头：“正好。景瑶，你过来跟我学揉花馍，一会儿咱们蒸几个小兔子形状的，给你们吃。”
顾景瑶立刻跑过来，挽起袖子跟着顾母学揉面。
顾景珩则走到灶台旁，帮刘英往油锅里下丸子。
顾景晖和写完福字的林景安也进来了，两人一个负责剥葱，一个负责切豆腐。
连最小的顾景睿和林景轩，都跟着顾父一起洗起了白菜。
厨房里顿时热闹起来，剁肉馅的声音、炸丸子的滋滋声、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妈，您发什么呆呢？丸子快炸好了，该捞出来了！”
顾景珩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林晚青赶紧拿起漏勺，把炸得金黄的丸子捞出来，放在铺着吸油纸的盘子里。
刚放好，顾景睿和林景轩就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妈，我们能再吃一个吗？这个丸子太香了！”
林景轩拉着她的衣角，晃了晃。
林晚青笑着给他们每人夹了一个：“少吃点，一会儿还有瓤豆腐和花馍呢，吃多了一会儿饭就吃不下了。”
两个小家伙点点头，拿着丸子跑了出去。
顾母这时也把花馍放进了蒸笼，擦了擦手：“还是人多好，一会儿功夫就把活干完了。”
顾父也叹了口气：“是啊，现在好了，孩子们都在身边，晚青的生意也越做越好，咱们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盼头了。”
林晚青听着公婆的话，不由得笑了笑。
她转头看向顾明泽，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午两点多，所有的吃食都做好了。
炸丸子摆了满满两大筐，有猪肉馅的、牛肉馅的、萝卜馅的，还有孩子们爱吃的红薯丸子。
他们这次做得多，这些个丸子除了过年这两天吃，后边应该还能再吃上个几天。
瓤豆腐被切成了小块，整齐地码在盘子里，上面撒着葱花。
花馍则刚从蒸笼里拿出来，冒着热气，有小兔子形状的、小鱼形状的，还有元宝形状的，个个都透着喜庆。
孩子们早就围在了桌子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吃食。
顾景睿和林景轩更是直接拿起一个花馍，啃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好吃！奶奶做的花馍太好吃了！”
顾母笑着拍了拍他们的头：“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
“明天吃年夜饭，还有更好吃的呢。”
除夕这一天，天光还没漫过窗棂，顾明泽就被外间窸窸窣窣的响动扰醒了。
他刚撑着胳膊坐起来，就听见客厅里传来顾母拔高的嗓门，带着老家过年特有的喜庆劲儿：“景晖！快起来贴对联了！晚青呢？让她把窗花拿出来，一会儿贴堂屋！”
林晚青揉着眼睛坐起身，笑着往他肩上靠了靠：“娘这生物钟比闹钟还准，每年过年都这么早。”
她随手抓过搭在床头的枣红色棉袄，棉袄领口绣着一圈浅金色的缠枝纹，是去年她服装厂新出的样式，特意给自己留了一件。
两人刚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就见顾父正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捧着一卷红纸对联，顾母则指挥着大儿子顾景晖搬凳子。
“明泽来得正好！”
顾父看见儿子，立刻把对联递过来。
“你眼神好，上联下联可别贴反了，给景晖看着点，也别贴歪了。”
“晚青去把那箱窗花拿出来，就是你上次从店里带回来的，印着胖娃娃抱鱼的那个。”
林晚青应了声，转身去储物间抱窗花。
她的服装厂里年前统一采购了一批窗花，有传统的喜鹊登梅，也有新式的胖娃娃、聚宝盆，特别好看，特意留了几箱给家里和亲戚。
刚把窗花放在桌上，就见双胞胎顾景睿和林景轩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十一岁的两人穿着一样的蓝色小棉袄，倒是开始褪去孩童的稚嫩，开始有一点小小少年模样了。
“奶奶，我们也能帮忙。”
顾景睿拽着顾母的衣角，仰着小脸说道。
顾母被逗得笑出满脸皱纹，弯腰从菜篮里抓了把韭菜递过去：“行！我们睿睿和轩轩也来干活，把这韭菜根择干净，一会儿包饺子用。”
说着又找了个小竹篮，把韭菜放进去摆在矮凳上。
“小心点，把黄叶子挑出来，然后摆放整齐。”
林景轩立刻拉着哥哥坐在矮凳上，学着大人的样子，一根一根地择着韭菜，偶尔把黄叶扔到地上，又赶紧捡起来放进旁边的垃圾袋里。
顾母在一旁看着，嘴里念叨着：“我们轩轩真乖，比你爸小时候还能干。”
顾明泽站在门口贴对联，手里拿着刷子往门框上抹浆糊。
他所在的机械厂去年效益好，年前发了不少福利，有大米、面粉，还有半扇猪肉。
但此刻堆在厨房门口的食材，远比福利丰盛。
两只肥硕的土鸡被拴在墙角，旁边的铝盆里装着活蹦乱跳的黄花鱼和大虾。
竹筐里码着猪牛羊肉，还有木耳、蘑菇、鱼胶等干货，用报纸仔细包着。
这些大多是从他的空间里拿出来的。
之前物资紧张，他不敢拿太多东西出来，如今市面上物资逐渐丰富，他便借着厂里发福利、去郊区采购的借口，时不时从空间里拿些食材回家。
“顾工，你这虾从哪儿买的？这时候能买到这么新鲜的虾，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