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上天道认可的余温尚未散去,边境的烽火与老嬷嬷诡异的警告就如同冰水浇头,让苏锦书和萧夜玄瞬间从荣耀的云端回归残酷的现实。
“萨满……戴面具的萨满……”萧夜玄眼神锐利如刀,“与永嘉郡主脱不了干系!他们这是贼心不死!”
苏锦书抚摸着眉心那已隐去、但仍能感受到一丝温热的龙形印记,闭目凝神。奇异的是,当她将注意力集中在远方北境时,龙印与怀中的玄鸟金印似乎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一种难以言喻的、对某种阴冷混乱气息的排斥感隐隐传来。
“王爷,我能感觉到……那边的不祥。”苏锦书睁开眼,目光坚定,“我必须去。这龙印和金印的力量,或许是对抗那些‘萨满’的关键。”
萧夜玄深知边境危险,但更明白苏锦书所言非虚,且她如今身份不同,能力未知,留在京城反而可能成为各方暗算的目标。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好!我们一起去!”
皇帝在得知苏锦书能感应萨满力量后,出于对“天命”的忌惮与对边境安危的考量,力排众议,特旨准许夜玄王妃随军,并赐予她“代天巡狩,监察军务”的临时权限,地位超然。
王府内,夫妻二人来不及温存,迅速点齐麾下最精锐的暗卫以及部分由星萤推荐、擅长精神力量辅助与对抗的灵犀族战士,轻装简从,连夜出发,直奔北境!
骏马奔驰,蹄声如雷。队伍如同离弦之箭,昼夜兼程。
途中,苏锦书不断尝试沟通眉心的龙印与怀中的金印。她发现,在精神高度集中时,可以引导出一丝温和而磅礴的力量流转全身,不仅能驱散长途奔波的疲惫,更能让她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隐约“嗅到”远方那股属于敌人“萨满”的、带着腐朽与混乱的精神力臭味。
“王爷,他们的气息……更浓了。”苏锦书在颠簸的马背上,靠近萧夜玄低语,“而且,感觉很杂乱,不像是一个人。”
萧夜玄点头,眼神凝重:“看来,永嘉郡主背后,是一个完整的组织。我们这次,可能要揪出一条大鱼。”
为了应对可能的精神冲击,苏锦书将部分清心石分发给灵犀族战士和精锐暗卫,并初步教会他们如何借助清心石稳定心神。
而在他们离开后的京城,德太妃听闻苏锦书已随军离京,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走了就好……这京城,该变变天了。”她低声吩咐心腹,“去,请‘那位神医’入宫,就说哀家旧疾复发。另外,给各府递个话,是时候该为三皇子‘鸣冤’了。”
暗流,开始在京城悄然涌动。
数日后,队伍抵达气氛紧张的北境大营。萧夜玄的到来极大稳定了军心,他迅速听取战报,调整防御部署。而苏锦书的出现,尤其是她额间偶尔一闪而逝的淡金龙印虚影,更是让将士们窃窃私语,视其为“天命”带来破敌希望的象征。
苏锦书没有待在安全的帅帐,她坚持要亲临前线感受。在一处刚刚击退狄军进攻的阵地上,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诡异能量残余。
突然,一阵低沉诡异的吟唱声从狄军后方传来!无形的精神波纹如同潮水般涌向守军阵地!
“呃啊——”不少士兵立刻抱住头颅,面露痛苦,眼神开始涣散。
“是萨满的妖法!”将领疾呼。
苏锦书眼神一凝,踏步上前,立于阵前。她深吸一口气,全力催动眉心龙印,同时将玄鸟金印握在手中!
“嗡——!”
一股柔和而威严的金色光晕以她为中心荡漾开来,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阴霾。光晕过处,士兵们只觉得灵台一清,那股烦躁混乱的感觉瞬间消退大半!而远处传来的诡异吟唱声,也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挡,威力大减!
不仅如此,苏锦书凭借龙印与金印的共鸣,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股精神力量的源头——隐藏在狄军后方一个不起眼土坡后的,一名穿着繁复黑袍、戴着狰狞鬼怪面具的“萨满”!
“找到你了!”苏锦书目光如电,瞬间将方位告知萧夜玄。
萧夜玄毫不迟疑,亲自点齐一队武功最高的暗卫和灵犀族战士,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借着地形掩护,直扑那个土坡!
那“萨满”正全力施法,猝不及防被萧夜玄等人近身。他身边护卫虽拼死抵抗,但哪里是萧夜玄和精锐暗卫的对手?不过片刻,便被斩杀殆尽。萧夜玄剑光如虹,直接刺穿了那名核心“萨满”的胸膛!
黑袍“萨满”倒地,面具滑落,露出一张苍白扭曲、布满诡异刺青的中年男子的脸。
主施法者毙命,狄军中的混乱法术效果戛然而止。边境守军士气大振,在将领指挥下发动猛烈反攻,狄军阵脚大乱,溃败数十里!
清理战场时,墨离在那名死去的“萨满”身上搜素,除了一些邪门的法器外,找到了一枚触手冰凉的令牌。
这令牌的材质,与之前从永嘉郡主(青鸾)和京城老嬷嬷那里找到的“影”字令、“青鸾”令一模一样!但上面刻着的,却是“幻月”二字!
“青鸾”、“幻月”、“影”……这显然是一个等级森严、分工明确的秘密组织!
就在苏锦书与萧夜玄为这新发现而心情沉重时,一只来自京城的信鸽穿越烽火,带来了吴妈妈的密信。
信中提到两件事:
其一,德太妃近日以调养身体为名,频繁召见一位从江南来的“神医”,行为诡秘。
其二,也是最让苏锦书心惊的——德太妃身边那个曾两次用暗语向她示警的老嬷嬷,在苏锦书离京后第三天,便突然“染病暴毙”,德太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遗体发送化人场火化了,根本没给外人查验的机会!
老嬷嬷是“病故”,还是被灭口?她留下的“小心镜花水月”和“危机未除”的警告,究竟指向什么?这“幻月”令牌的出现,以及德太妃与“神医”的接触,是否意味着这个神秘组织的触角,已经更深地渗透进了宫廷内外?
北境之危暂解,但京城的迷雾,却愈发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