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眼眶红肿,手足无措地在空气中乱摸,指尖颤抖着划过虚空:“是你吗?”
“是你回来了吗?”声音发颤,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盼。
扎着羊角辫的小孩踮起脚尖,肉乎乎的小手笨拙地为苏瑶擦去泪水,颤声说:“妈妈……你又哭了……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
话音刚落,小孩的眼眶也红了,跟着苏瑶小声啜泣,肩膀一抽一抽的。
路舟心头一紧,伸手想抱住憔悴的苏瑶,手掌却径直从她身体穿了过去——指尖连一丝温度都没碰到。
他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苏瑶蹲在地上,哭声断断续续,肩膀剧烈颤抖。
“我……我知道你在这里看着我们……”苏瑶的声音混着哭腔,模糊不清,
“我……我不知道你……你是什么时候的他……”
突然,她猛地抬头,眼含泪水却带着几分怒斥,像是要穿透虚空盯住路舟:“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她猛地捶了下地面,泪水砸在虚空中:“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你来了,我都会跟你说,为什么每次结局都没改变!!!”
苏瑶抱头大哭,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我不想你去做救世主……”
“你不欠这个世界什么!”
“你完全可以带着我们去往你的世界苟活……”
“这个责任不该由你来背负的……”
“我只想度过只属于我们三人的岁月!!!”
“就算外面世界毁灭也与我们无关……”
“你为什么要这么自私……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最后落得个什么都没得到,大家还因此都死了……”
“你最后施展伟力救下我们又有何用!!?”
“咳咳咳!”她说到激动处,一股气堵在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瞬间苍白。
“妈妈别哭了……”小孩伸出胳膊,轻轻拍打着苏瑶的后背,声音带着超出年龄的坚强。
苏瑶擦去泪水,继续说道:“现在这世界上只剩下我们母女二人苦苦等待。”
“当初还不如让我们二人陪你而去……”
她抬眼时,眼眸中突然映出路舟的身影,原本止住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苏瑶猛地起身,扑向路舟——这一次,她竟真的抱住了他!
路舟浑身一僵,能清晰感受到她后背的颤抖,还有泪水浸透衣襟的冰凉,心脏猛地揪紧。
他也伸手,紧紧抱住苏瑶,指尖能摸到她单薄的衣衫。
“太好了……太好了!是曾经的路舟……”苏瑶紧绷的身躯突然一松,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还有救……”
她抬起头,专注地盯着路舟,伸出右手,指尖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动作小心翼翼
“这副自然的面容,真是令人怀念……”
“我真的好想你……”
在小孩眼里,妈妈只是在抱着空气,她从后面跑过来,小手紧紧抱住苏瑶的腿,仰着头困惑地看着
“妈妈,你在抱什么呀?”
路舟尝试伸手摸小孩的头,手掌却再次穿过,只能无奈收回——看来只有经历过未来的苏瑶,才能看见他。
“看来只有我能见到你。”苏瑶叹气,拉过小孩的手,轻声说:“乖,跟爸爸打个招呼。”
小孩歪着头,眼里满是疑惑:“爸爸在哪里呀?”
路舟喉结滚动,到了嘴边的问题又咽了回去——他怕一句询问,就牵动未来的因果,让这孩子再也无法降临。
“这孩子只见过你一面,还是你最后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苏瑶解释道,声音又低了下去。
“路舟……你答应我,这次就算无法改变结局,也要带上我们母女一起赴死!”苏瑶突然严肃起来,眼神里满是恳求,
“这数十万年,我无数次想要自尽,但都被你残留的力量给阻止了……”
“无数次差点迷失自我,可关键时又能感觉到你的气息”
“就像这次一样……”
“每次都跟你说着重复的话,但每一次都没有改变”
“以至于我想要放弃,想要彻底迷失”
“可这一次你的出现,又让我感觉到了希望……”
“很煎熬……很难受”
“很想你!”
“嗯,我答应你。”路舟的声音有些沙哑,心里像被什么堵住,酸涩难忍。
苏瑶听到答复,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可身形却开始慢慢虚化——在她眼里,是路舟正在消失。
她急忙再次抱住路舟,声音带着最后一丝期盼:“你要好好对我!”
话音未落,两人的身影同时消散在虚空里。
留在原地的苏瑶抱着小孩,又一次失声痛哭,哭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久久不散。
与此同时,海边别墅的床上,路舟猛地惊醒,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他伸手摸了摸枕头,早已被泪水打湿,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晨曦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可他的心却沉甸甸的——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分不清是幻觉,还是未来的预兆。
【叮!】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