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城的深夜,议事堂的烛火依旧亮着。孟小凡将舆图铺开在案上,指尖划过 “魔渊”“魔心殿”“镇魔城” 三点连成的线,旁边摆着陈景刚整理的两份文书 —— 一份是内奸之乱后未愈伤员的名单,另一份是魔心殿近半年的弟子流动记录。
“都坐吧,我们聊聊接下来该怎么办。” 孟小凡抬头,看着陆续进来的秦亦柔、苏清雪、萧绝、陈景、柳莹儿,语气比白日缓和了些,却难掩凝重,“使者死在镇魔城,魔心殿那边最迟明日就会收到消息,我们必须先拿出应对之策。”
萧绝先坐下,斩邪剑靠在桌腿,带着不解:“还能怎么办?他们若来犯,我们就迎战!难道还要跟害死亦柔母亲的凶手低头?”
“迎战不是不行,但代价太大。” 陈景推了推伤员名单,指尖划过上面的红圈,“内奸引爆的魔气弹,让十名弟子重伤,至少要休养一个月;后勤部刚补齐的疗伤药,若开战,撑不过十日;更重要的是,魔渊那边的天魔余孽最近蠢蠢欲动,我们若腹背受敌,镇魔城的防线很可能会破。”
柳莹儿也点头,递过后勤清单:“粮库的灵米够支撑三个月,但若是开战,运输线路会受威胁,一旦被魔心殿截断,我们连饭都吃不上 —— 孟盟主说的‘平衡’,其实是没办法的办法。”
秦亦柔站在角落,玄阴短刃别在腰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她没说话,却能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 毕竟是她斩了使者,此刻最该表态的人是她。
孟小凡看出了她的纠结,起身走到她身边,将一份泛黄的纸卷递过去:“这是陈景查到的,你母亲当年在魔心殿的记录 —— 她不仅是护法,还偷偷保护了不少不愿与天魔勾结的弟子,甚至帮他们逃出魔心殿。”
秦亦柔接过纸卷,指尖颤抖着展开。上面的字迹娟秀,记录着母亲每一次保护弟子的细节,最后一行写着:“若有一日魔心殿堕入魔道,愿有人能救弟子于水火,还中州一片清明。” 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母亲留下的文字,比任何话语都更触动她的心。
“亦柔,我知道你恨魔心殿的殿主,恨那些助纣为虐的人。” 孟小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但你母亲的心愿,不是让你为她报仇,而是让魔心殿的弟子不再被迫作恶,让中州百姓不再受魔气侵扰 —— 这也是我们抗魔的初心,不是吗?”
秦亦柔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他,眼中的怒火渐渐被坚定取代:“你想让我怎么做?去跟杀母仇人谈判?”
“不是谈判,是给魔心殿一个选择,也给那些被迫依附的弟子一个选择。” 孟小凡走到舆图前,指着魔心殿的位置,“我查过,魔心殿最近半年弟子流失严重,很多人是被殿主用家人要挟才留下的 —— 我们可以提出条件:魔心殿解散,殿主交出权力,所有愿意抗魔的弟子并入侠义盟,不愿留下的可以带着家人离开,我们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个条件,既断了殿主‘投靠天魔’的可能 —— 没有弟子支持,他的‘魔焰大阵’就是空谈;也给了那些无辜弟子一条生路,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用开战,能集中力量应对魔渊的天魔。这就是‘平衡’—— 不是妥协,是用最小的代价,守住最大的局。”
苏清雪走上前,握住秦亦柔的手,仁心灵光轻轻包裹住她的指尖:“亦柔,我陪你去?有孟盟主的条件,有你母亲的旧部支持,我们未必会输。而且,只有你去,那些记得你母亲的弟子才会相信我们,才会愿意站出来。”
秦亦柔沉默片刻,看着纸卷上母亲的字迹,又看了看舆图上魔心殿的标记,终于点头:“好,我去。但我有个条件 —— 若殿主冥顽不灵,若他敢伤害那些想离开的弟子,我绝不会放过他。”
“我答应你。” 孟小凡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 “秦” 字,是之前从使者身上取下的魔心殿护法信物,“这枚玉佩你带着,是魔心殿护法的象征,那些记得你母亲的弟子看到它,会明白你的来意。另外,陈景会派情报弟子跟你一起,帮你联系殿内反对殿主的人。”
萧绝虽仍有不甘,却也明白这是当前最好的选择,站起身道:“我会加强镇魔城的防御,若魔心殿有异动,我立刻带战力部支援你!”
柳莹儿也笑着说:“我让后勤部准备些疗伤药和灵米,你带过去 —— 就算是谈判,也得让那些弟子知道,我们侠义盟是真心想帮他们,不是来夺权的。”
夜色渐深,议事堂的烛火依旧明亮。秦亦柔将母亲的纸卷小心收好,佩上护法玉佩,手中握着玄阴短刃,眼中再无之前的迷茫,只剩坚定。她知道,这次去魔心殿,不仅是为了侠义盟的大局,更是为了完成母亲未竟的心愿 —— 救那些被迫陷入黑暗的弟子,还魔心殿一片清明。
“我明日一早就出发。” 秦亦柔看向众人,语气带着感激,“等我的消息。”
孟小凡点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议事堂门口,又看向舆图上魔心殿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 —— 这场以 “平衡” 为赌注的谈判,不仅关乎侠义盟的未来,更关乎中州抗魔的大局,他相信秦亦柔,也相信那些渴望光明的弟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此时的魔心殿内,殿主正对着使者的尸体怒吼,黑色魔气在殿内疯狂涌动。他不知道,一场由秦亦柔掀起的内乱,即将打破他投靠天魔的野心,也即将改变魔心殿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