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穿军装的混账,警报响跑的比狗还快......”,老妇人像是吃了枪子似的,嘴里愤懑地说:“好不容易才从丧尸堆里被救出来,她男人耶不是个东西,警报一响就跑了,根本不管她们娘俩的死活!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
金发财嘴角抽了抽,故意笑得像个流氓,“大妈,您看我们像正经军人吗?”
老妇人更是应激似得挥舞着拖把棍。
“发财!别这样”,白小北制止了他,接着说:“阿姨,我们不是坏人,真的是来救你们的,我不知道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们,但你打也打了,你女儿似乎受伤了,我们这里有医生。”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孕妇出声了,“妈快把棍子放下,我相信他们。我脚扭到了,站不起来。”
老妇人扔了棍子。
夏清元似乎怕被老妇人用棍子打,站到了孕妇的另一边,检查她的脚腕,“伤口没有感染,但需要固定。”
老妇人仰起头,看白小北细皮嫩肉的还是有些存疑,但好歹是不喊了,“救......救救我女儿吧!她,她受伤了,我一个人没办法把她带出去!”,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才无礼的举动,连忙抓住看上去最好说话的白小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快带我们离开吧!求求你们了!”
白小北安抚地拍了拍,抓着他衣服的,苍老的手,“我们会带你们走,但是我们还要去找个人。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或者跟我们一起去。”
两人怕被他们落下,同意跟他们一起前往。
走到浴室外,金发财直接抬腿踹门,整扇门板砸进积水里,十七支莲蓬头仍在喷吐着滚烫的水流,太佑谦仰面躺在积水里,苍白的身体像一尊沉入温泉的大理石雕像,浑身赤裸,迷彩裤卡在膝盖处,湿发像水草铺展开来,积水中似乎还有一道蜿蜒的,像是赤蛇的痕迹。
白小北被他跟死了一样的动作都快要吓得腿软了,立刻想要上前查看,突然被金发财揪着后领甩到身后,“我先进去。”
金发财警惕的环视了浴室一圈,先到太佑谦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太佑谦脚踝处呈现扭曲的姿态,淤青正在泛紫,而更令人窒息的是他的后脑与瓷砖接缝,是有一滩晕开的暗红血迹。
“夏清元!”
夏清元走了进去,白小北比他更快的冲到太佑谦面前。
浴室的水雾仍未散尽,血腥气却已盖过了肥皂的柠檬香,碎裂的瓷砖边缘还沾着几根发丝,白小北看的胆战心惊
“瞳孔对光有反应”,夏清元扒开太佑谦眼皮时,金发财已经扯下浴帘裹住了伤员,暗红色的水渍顺着帘角滴落,在白小北脚边汇成小小的血泊。
夏清元松开他的眼皮,又检查了他的后脑勺,指腹残留着太佑谦后脑黏腻的触感,“磕破了,伤口挺大的要快点缝合”,他边说,边让金发财把帘子撕开来,裹住金发财的脑袋。
金发财问:“他现在是疼晕了,还是撞晕了?”
夏清元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要给他接骨,按住他。”
太佑谦的右脚以诡异的角度外翻,踝关节肿得像发酵的面团。白小北咬咬牙,眼睛闭的铁铁的,就跟自己受罪一样,视死如归地说:“你弄吧!”
夏清元:“……”
夏清元用布条紧紧地勒住太佑谦的小腿,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捏住太佑谦的脚腕。金发财毫不犹豫紧紧按住太佑谦的上半身。
白小北帮忙按着他的腿,满脸惊恐地看着夏清元扭动他的脚腕,泪水突然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砸落在冰冷的瓷砖上,与地上的血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圈圈粉色的涟漪。
随着骨头摩擦发出的“咔嚓”声,太佑谦的身体抽搐起来,颤抖得像触电般剧烈颤抖。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在被撕裂。
这种剧痛让他无法忍受,终于,他被疼痛刺激得苏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白小北急忙扑到太佑谦的身上,泪眼婆娑地哭诉道:“有钱啊!你是不是被谁报复了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平时要少说话,不要树敌,更不要得罪人,你怎么就不听呢?你看看现在,这才刚来就被人给盯上了,还遭受这样的折磨!”
他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毕竟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人,洗个澡的功夫,再次见到时就已经变得半死不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流血不止,任谁都会觉得这是遭到了仇家的报复。
太佑谦喘着气,愣愣地看着白小北,满脸迷茫,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问道:“你是谁?”
白小北的呼吸猛地一滞,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关于失忆的桥段,电视剧、电影中的情节如幻灯片一般在眼前快速闪过。
“你……你不认识我了?”白小北的声音难以置信地看着太佑谦,“我是你的好朋友呀!”
太佑谦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哦,想起来了,你是白小北。你真吵。”
白小北的眼泪给憋回去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你缓一缓,疼也要忍住,我们现在就回食堂。”
太佑谦“咳”了两声,似乎想要替自己辩解两句,他纯粹是运气太差遭受了无妄之灾,可他还没有咳完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尖叫,那声音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
“啊——啊啊——”
楼下,已经突破防线,经过草丛的丧尸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纷纷抬起头,用它们那黑黝黝的空洞眼睛,直直地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所有人同时被吓了一跳,他们转过头,只见怀孕的女人正满脸惊恐,双手紧紧抓住浴室里的外露水管,身体不断地往下滑。
“肚子……肚子好痛!”
女人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内侧裤腿上有血迹往下流,白小北的脸色也变得煞白,“流……流产了?”
一旁的老妇人连忙摇头,“不是流产,是羊水破了!要生了!”
女人突如其来的要生孩子让几个大男人顿时慌了手脚,他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他们可没有接生的经验啊!
社区里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了食堂,所以他们要找妇科医生也只能去那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