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级变异体！小心！”
姜楚星低吼出声，声音带着一丝惊惧，这种丧尸听觉和嗅觉极其敏锐，行动迅捷，擅长扑击！
几乎在姜楚星出声的同时，那两只丧尸已经如同离弦之箭，四肢着地，在湿滑的管壁上猛地一蹬，带着恶风，一左一右，悍然扑向最前方的周盛！
速度之快，如同两道灰色的闪电！
周盛瞳孔微缩，面对左右夹击的致命扑杀，他竟没有丝毫闪避，身体如同扎根于大地的古松，纹丝不动！只有握着狙击枪的手臂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微微调整了角度！
——砰！砰！
两声低沉得如同叹息的枪响，在狭窄的管道中几乎重叠在一起，枪口消音器喷出两道微弱的火光！
精准得令人发指！
两颗特制穿甲弹头如同长了眼睛，分别钻入两只凌空扑来的丧尸大张的、流淌涎水的口腔！
两只丧尸的后脑勺连同小半个天灵盖猛地炸裂开来，腥臭粘稠的脑浆混合着黑红的污血和碎骨，如同喷泉般向后激射，溅满了后方的管道壁，它们的身体在空中猛地一僵，随即失去所有力量，如同两袋沉重的腐肉，“噗通”、“噗通”两声，重重砸进下方粘稠的污水中，溅起大片恶臭的水花！
而那只最先出现的普通丧尸，甚至还没完全走出分支口，就被溅了一身同伴的污秽。它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血腥刺激得更加狂躁，嘶吼着加速扑来！
周盛的枪口甚至没有移动分毫，在解决掉两只丧尸的瞬间，食指沉稳地再次压下，第三颗子弹精准地贯穿了它的眉心，丧尸前扑的身体戛然而止，直挺挺地向前栽倒。
从扑出到毙命，三只丧尸，三枪，前后不过两秒，管道里只剩下尸体砸落污水的声音和弥漫开来的浓烈尸臭。
姜楚星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九队的动作，眼中流露出对周盛那神乎其技枪法的由衷震撼。他一早就明白，九队和八队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超过人体极限的鸿沟，但没想到，这条鸿沟比他想象的，要宽许多。
如果现在是八队在这里，他自认就算是他，也无法如此冷静精准。
“清理完毕。”周盛缓缓松开扳机，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分支管道深处，确认再无危胁，“继续前进。”
“……真厉害”，姜楚星倒抽一口冷气，握着枪的手心全是冷汗，看向周盛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小队再次启动，快速通过分支口，朝着姜楚星所指的通风竖梯方向移动。紧张的气氛并未消散，反而因为刚才短暂的遭遇战而更加凝重。谁也不知道，在前方的黑暗中，等待着他们的还有什么。
“滋…沙沙…周盛…听到回话…沙沙…你们位置…”
断断续续、夹杂着强烈电流杂音的呼叫，突然从周盛战术背心上的微型通讯器里传出！
是余扬的声音！
声音嘶哑，充满了焦灼和难以掩饰的疲惫！
周盛脚步猛地一顿，身后的拉姆、孟渝淞和姜楚星也瞬间停下，屏息凝神。
在这地下深处的死亡迷宫中，任何一点来自外界的联系都弥足珍贵！
“收到。位置地下输送管道，靠近目标实验室下层通风井”，周盛立刻按住通讯器，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回应。
管道深处丧尸的嘶吼声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通讯吸引，变得更加狂躁了一些。
“沙沙…找到小北没有？！他…”余扬的声音断断续续，但那份深入骨髓的关切和恐惧，即使隔着电流杂音也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周盛的心微微一沉。白小北…他们还没有任何线索，“尚未发现”，他如实回答，声音依旧平稳，但握枪的手指却下意识地收紧。
“沙沙…听着！一闻刚才截获了一条蜀中内部通讯消息，韩亦煊疯了！动用了…什么清扫队…沙沙…非常危险！沙沙…如果…如果确认小北不在里面…或者…或者情况太糟…立刻撤！…重复！立刻撤离！不要硬拼！”
通讯质量极差，显然地面上的战斗已经激烈到干扰了通讯。
“……清扫队？！”
周盛想问什么是清扫队，联络已经中断。
他看向姜楚星，姜楚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是蜀中故意放出的消息呢？”
“有这个可能……加速！”周盛低喝一声，不再刻意隐匿身形，带头朝着前方不远处的通风竖梯入口狂奔而去！必须更快！在不知道什么的“清扫队”降临这片地狱之前！
幽深冰冷的A区输送管道深处，只有金属轮子碾压地面的单调“咕噜”声在死寂中回荡。白小北推着空荡荡的金属推车，冰冷的把手硌得他掌心发痛，却远不及心中那份沉甸甸的复杂情绪来得强烈。
他跟在宗羽身后，目光时不时落在对方那挺直而孤绝的背影上。
刚才宗羽打晕工人而非痛下杀手的一幕，那瞬间的克制，那份对“无关者”生命的漠然却非残忍的处置方式，像一道微弱却刺目的光，穿透了笼罩在宗羽身上那层“杀人机器”的冰冷外壳，让白小北看到了一个更加复杂、甚至带着一丝悲凉色彩的轮廓。
这个人，并非天性嗜杀。
他只是在无尽的黑暗和扭曲的操控中，用杀戮筑起了保护自己最重要之人的高墙。
这认知让白小北心中的恐惧悄然转化，滋生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带着酸涩的怜悯和…难以言喻的靠近感。
“前面…有动静。”
宗羽的声音突然响起，瞬间打破了沉寂。他的脚步无声无息地停下，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头感知到猎物的猛兽，警惕地望向通道前方一个巨大的、连接着数条粗细不同管道的十字交汇处。
那里光线更加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苟延残喘地闪烁着，投下大片扭曲晃动的阴影。
白小北的心猛地一紧，屏住呼吸，也努力侧耳倾听。
果然，在管道深处污水的汩汩声之外，隐约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还有…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
是追兵？！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