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的瞬间，陈默正盯着监控画面里林国栋的手。那人刚从赌桌起身，衣袋鼓起一角，显然塞进了新的U盘。他没有立刻接听，而是按下通讯键：“雷虎，拍下他离开时的所有接触者。”
电话响到第三声，他才接通。
“陈总！”方媛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热搜第一！‘陈默小三’！现在全网都在传您和苏婉晴婚内出轨！”
陈默没动，指尖滑过祖母绿戒指边缘。墙上的电子钟显示19:47，倒计时在意识中跳动：【64小时03分】。
“发图。”他说。
不到十秒，平板被重重放在办公桌上。画面定格在招标会后走廊——他与苏婉晴并肩而行，她伸手祝贺，他抬手回礼，两人肩膀贴近，双臂交叠。原视频不过三秒，却被截成九宫格慢放，配文写着：“深情对视”“拥抱实锤”“知情人曝陈氏总裁长期包养女顾问”。
方媛站在桌边，呼吸急促。她猛地抬手，将桌角那盆翠绿多肉扫进垃圾桶。陶盆碎裂，泥土洒了一地。
“查清楚了。”她咬牙，“赵宇的公关部买的水军，首发账号全部关联三家皮包公司，Ip集中在城东数据中心。他们提前剪辑了二十个版本，分批投放，等我们反应过来，热度已经滚起来了。”
陈默终于抬头。他的视线从平板移到方媛脸上，又缓缓移向窗外。城市灯火如常，仿佛这场风暴只存在于数据流中。
“你很生气。”他说。
“这不只是谣言！”方媛声音压低，“是精准打击！公众形象一旦受损，董事会投票就会动摇。赵宇知道您最忌讳私生活曝光，这是冲着控制权来的！”
陈默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雷虎。”
安保主管从门边走近，身影笔直。
“把雪茄盒拿去化验室。”陈默指了指办公桌中央那个乌木盒子，“看看有没有被动过。”
雷虎一怔，随即接过盒子，转身离开。
方媛瞪大眼：“您怀疑……？”
“不怀疑。”陈默靠向椅背，“只是确认。赵宇不会只打这一路牌。”
他话音未落，手机再次震动。程雪发来一条加密消息：【t-09日志恢复完成，赵宇删除记录的时间比林国栋交易晚四分钟，操作终端为副总裁办公室内线】。
证据链闭合。
陈默放下手机，目光落回方媛身上：“你刚才说，热度已经滚起来了？”
“是，阅读量破亿，微博、短视频平台全在推，评论区全是水军带节奏，真实用户根本插不进话。”
“那就别灭火。”陈默站起身，走向落地窗，“让火烧得再旺点。”
方媛愣住。
“联系叶曼琳。”陈默背对着她，“安排专访，明天上午十点，财经频道《商道观察》。主题——‘关于网络监督的几点思考’。”
“您要回应？”方媛皱眉，“可现在舆论完全失控，贸然露面可能被反噬！”
“不是回应。”陈默转过身，“是感谢。”
“什么？”
“就说，竞争对手如此关注陈氏动态，说明我们的中标项目足够重要。这种监督，值得尊重。”
方媛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
陈默走近办公桌，拿起那张被打印出来的热搜截图，轻轻折起，放进抽屉。“通稿方向改一下。标题用《良性竞争推动行业透明》，正文强调技术优势与合规流程，附上招标会原始合影——就是那张七人同框的。”
“可那张图里您和苏婉晴还是靠得很近……”
“那就再加一句。”陈默淡淡道，“‘企业高管之间的正常交流，不应被恶意解读为私人关系。’”
方媛眼神微闪，忽然明白了什么。她低头快速记录，语气逐渐冷静：“我让技术组做舆情分流，用真实客户评价压制水军刷屏，同时引导话题转向项目本身的技术突破。”
“很好。”陈默点头，“另外，把林国栋卖U盘的通稿链接嵌进评论区置顶。不提林薇薇，也不解释感情问题，只说‘集团已报案，涉案人员正在接受调查’。”
“借力打力……”方媛低声说，“用他们的攻击当跳板？”
“不是跳板。”陈默走到窗前，城市灯光映在他眼中，“是燃料。他们想烧我，我就拿这把火，煮他们的骨头。”
方媛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时，她顿了顿：“要不要通知苏婉晴？”
“不用。”陈默说，“她比我更清楚怎么应对。”
门关上后，办公室陷入短暂寂静。陈默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左手，轻轻摩挲戒指。倒计时跳动：【63小时51分】。
五分钟后，叶曼琳来电。
“听说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你要在风口上跳舞？”
“我只是想让观众看清，谁在背后推人下水。”
“所以专访的问题我已经想好了。”叶曼琳语调轻快，“第一个：‘陈总如何看待近期网络上的亲密照风波？’第二个：‘您是否认为商业竞争应保持底线？’第三个——‘如果监督变成抹黑，企业该如何自证清白？’”
“完美。”陈默说，“回答我都准备好了。”
“你就不怕越描越黑？”
“怕的人不是我。”陈默望向窗外某栋高楼顶层的广告屏，“你看那边。”
“哪？”
“赵宇办公室的灯，亮了三分钟，又灭了。他在等结果，也在等我的反应。”
叶曼琳轻笑：“所以他输了。你连慌都没慌。”
“慌解决不了问题。”陈默说，“布局才能。”
电话挂断，陈默仍立于窗前。楼下大堂，方媛正快步走出电梯，手里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她没有回公关部，而是直接上了顶楼直升机坪——那里有一架待命的公务机，将在半小时后起飞，前往邻市参加一场行业协会闭门会。
他知道她要去干什么。
热搜仍在攀升，#陈默小三#冲上榜首，相关话题总数突破三十条。社交媒体开始出现分化：一部分账号疯狂转发剪辑图，另一部分则贴出原始视频对比，指出帧率异常、动作断裂。
与此同时，一条新热搜悄然升起：#陈氏智能仓储系统打破国外垄断#。
点击进入，首条内容正是陈默与苏婉晴在招标会上的合影，配文写着：“这才是真正的同框时刻。”
陈默拿起手机，拨通雷虎号码。
“雪茄盒怎么样？”
“外壳无异常，内部夹层有微量导电粉末，可能是信号反射材料。”雷虎声音沉稳，“已经送检，初步判断是用来干扰扫描设备的。”
“果然是试探。”陈默挂断电话。
他重新看向电子钟：20:12。
倒计时跳动：【63小时48分】。
他知道，这场火不会轻易熄灭。但火焰的方向，已经变了。
方媛登上直升机时，回头看了眼大楼顶端那扇熟悉的窗户。
灯光依旧亮着。
她掏出手机，在团队群发了一条指令：“启动‘星火计划’，所有合作媒体同步推送技术专题，标题统一加前缀——‘感谢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