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倒计时在屏幕上跳动，47:23:18。陈默盯着那串数字，手指从祖母绿戒指上收回，声音很稳：“切断所有外联端口。”
程雪立刻敲下指令。主控台的外部连接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只剩下内网通道还在运行。反监控系统归档库进入离线状态，防火墙自动加厚三层。
“对方可能想通过归档库植入逻辑炸弹。”陈默说，“不能给任何机会。”
程雪点头，调出暗网爬虫程序。她输入一串密钥，激活了之前埋设的后门节点。屏幕闪烁几下，一个黑色页面弹了出来。
标题是三个血红色大字：**冥河清算**。
页面中央列出十一个名字，第一个就是“陈默”，旁边标注着“一亿美金，即时生效”。悬赏时间显示为三分钟前。
“找到了。”程雪低声说，“发布源经过七层跳转，但信号特征和之前的悬赏令一致。”
陈默走近屏幕，目光扫过名单上的其他名字。赵宇不在其中，林薇薇也不在。这是一张专门针对他的死亡名单。
苏婉晴这时走进指挥中心，手里拿着平板。她刚坐下，屏幕突然自动翻页，跳出一段高亮标记的数据流。
“不对。”她皱眉，“缅甸、迪拜、圣彼得堡，这三个地方在同一时间有大额资金转入未知账户。”
程雪转头看过去：“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名单发布的同一秒。”苏婉晴调出交易记录，“金额不大，但路径隐蔽。收款方都是空壳公司，背后关联的是职业杀手组织。”
她打开国际安保联盟数据库，比对编号。两分钟后，她抬起头：“有两个名字匹配上了。三年前参与过境外高管清除案，目标全部当场死亡，没有活口。”
陈默眼神没变。他只问了一句：“他们现在在哪？”
“缅甸的已经入境。”苏婉晴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边境监控拍到一辆无牌越野车穿过检查站，驾驶员面部识别结果是‘代号：蝮蛇’。”
程雪立即调取交通摄像头画面。视频中，一辆黑色越野车在夜色中疾驰，车窗贴着深色膜，车牌被泥浆覆盖。驾驶员戴着帽子，但右耳缺了一角——数据库里的特征完全吻合。
“还有两个正在移动。”苏婉晴继续说，“迪拜的预计十二小时后抵达国内中转港，圣彼得堡的航班明天凌晨降落。”
陈默转身走到主控台前，按下通讯键：“通知雷虎，启动影盾协议。”
频道里传来雷虎的声音：“收到。出行路线全部更换，备用身份卡证已激活。叶曼琳团队已取消原定发布会。”
“让所有人保持低调度。”陈默补充，“不要暴露任何行踪。”
通讯切断后，程雪忽然开口：“还有一个问题。这个论坛以前是封闭的，只有特定组织才能访问。现在它主动推送信息给我们，说明……他们在监视我们系统的反应速度。”
“不是试探。”陈默说，“是宣战。”
话音未落，警报声响起。
来自地下监室。
雷虎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刀哥出事了！”
陈默立刻朝电梯走去。程雪和苏婉晴跟在后面。电梯下降过程中，监控画面切到了监室内景。
刀哥躺在地上，左肩衣服破裂，皮肤炸开一道口子，鲜血正不断涌出。一块金属芯片掉在地上，冒着青烟。
“封锁区域！”陈默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等医疗组穿防护服进来。”
雷虎已经在现场。他用匕首挑起芯片，放进密封袋，交给技术人员。几分钟后，样本送回指挥中心。
程雪戴上手套，将芯片接入隔离终端。破译程序启动，数据流快速滚动。
五秒后，屏幕上出现一行字：
**名单执行即刻开始，无论生死，焚毁基地。**
程雪刷新日志，发现指令发送时间为三十秒前，信号频率与赵宇此前使用的加密协议完全一致。
“发射源定位出来了。”她调出地图，“缅甸北部山区，坐标与赵宇的地下服务器群重合。”
陈默盯着地图上的红点，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赵宇已经放弃逃亡，选择最后一搏。
他不再需要活着离开。
他只要自己死。
“通知陆明远。”陈默开口，“提交紧急通缉令，附加人身保护申请。要求国际刑警立即行动。”
“同时联系雷虎。”他继续说，“全员一级戒备。所有出入口启用双重验证，无人机巡逻频率提升至每五分钟一次。”
程雪正在追踪三路杀手的最新动向。缅甸方向的越野车仍在前进，速度没有减缓。迪拜和圣彼得堡的目标尚未登机，但资金流动再次出现异常。
“他们在等信号。”苏婉晴分析，“一旦确认你出现在某个地点，就会同步行动。”
“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哪。”陈默说，“从现在起，所有对外通讯由替身团队处理。真实位置不对外透露。”
苏婉晴点头，拨通海外联络专线。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A组撤离原驻地，b组接管假行程安排，c组准备干扰信号发射。”
通话结束后，她看向陈默：“你还留在这里？”
“暂时不动。”他说，“这里是唯一能掌控全局的地方。”
程雪突然抬头：“芯片里还有东西。”
她放大一段隐藏数据。画面切换成一段音频波形图，下方附带解码文字：
＞ “如果你看到这条消息，说明我已经输了。但你也赢不了。我种下的局，不会因为被捕就停下。你会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像你父母一样。”
陈默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是赵宇的声音。
录音时间是被捕前六小时。
“他在计划这一刻很久了。”程雪低声说，“这个名单不是临时起意，是早就准备好的最终报复。”
陈默走回主控台，重新站定在屏幕前。红色倒计时还在跳动：46:18:03。
他左手轻轻抚过戒指，目光落在缅甸坐标的红点上。
“他们以为我能躲。”他说，“但他们不知道，我从来不是在逃。”
程雪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准备发起新一轮追踪。苏婉晴正在核对杀手组织的历史档案。整个指挥中心陷入一种压抑的安静。
就在这时，打印机再次启动。
一张纸缓缓送出。
程雪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纸上写着：
**下一个死的是你身边的人。**
字体依旧是标准打印体，没有任何署名。
陈默接过纸条，看也没看就揉成一团，扔进碎纸机。
他转向主屏，下达最后一条指令：
“把所有监控权限移交雷虎，关闭非必要照明，保留核心系统供电。”
然后他站在原地，双眼紧盯倒计时。
46:17:58。
46:17:57。
46:17:56。
程雪的手指重新落在键盘上，开始追踪三路杀手的实时位置。
苏婉晴拿起平板，准备联系境外情报合作方。
指挥中心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只剩下主控台的屏幕还在发亮。
陈默没有动。
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把收鞘的刀。
门外传来脚步声，节奏稳定。
雷虎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东侧围栏发现异常热源，正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