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这腰杆儿,就跟突然触电了似的,“噌”地一下挺得笔直,扯着嗓子大声吼了一个字:“是!”
他哪敢多看那些军医专家铁青的脸色啊,转身就跟逃命似的,“嗖”地一下就冲出了病房。
就这么过了一个小时。
在军区总医院最里头,有一间专门为沈君兰改造的特殊手术室,这会儿已经全部准备妥当。
这手术室里的空气,冷得就跟刚从冰里拿出来的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无影灯射出惨白惨白的光,把手术台上的陈老首长照得轮廓清清楚楚。
陈老首长早就被深度麻醉了,身上盖着无菌单。
这房间四周都裹着厚厚的隔音材料,把里面和外面彻底隔成了两个世界。
就剩下心电监护仪,“嘀…嘀…”地响着,声音特别单调,却固执地证明着时间在走,生命还在继续。
有个年轻的麻醉师,反复确认陈老首长生命体征挺平稳后,用那种既敬畏又觉得这事荒谬的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独自站在那儿的沈君兰。
沈君兰神色平静,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这麻醉师喉结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敢多问一个字,弯着腰就退出去了,还按照命令,从外面把那扇沉得要死的金属门给反锁上了。
“咔嚓”一声。
这下,世界彻底安静了。
沈君兰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那双清澈的眼睛,变得跟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似的。
紧接着,一股特别磅礴、无形却又好像凝成了实质的精神力,就跟水银洒在地上似的,“哗”地一下,瞬间把整个手术室都给笼罩了,还穿透墙壁,门外方圆十米的动静,全被她掌握在心里。
确认没什么人窥探,也没有监控。
沈君兰不再犹豫。
心里念头微微一动!
就那么一刹那,手术室内的东西,像陈老首长、手术台、监护仪器这些,“唰”地一下,全凭空消失了!
这房间一下子变得空荡荡、静悄悄的,就剩下冷冰冰、光溜溜的四壁和地面。
在她的私人空间里,时间就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陈老首长和那些仪器都悬浮在一片虚无当中,监护仪屏幕上的生命波纹,也都凝固成了一动不动的静态。
沈君兰的精神力变成了最精密的探针和手术刀,根本不管颅骨的阻碍,精准地就锁定了那枚深深嵌在神经丛里、边缘还特别锐利的金属碎片。
这精神力就跟柔韧的蛛网似的,把那碎片一层一层裹起来,死死地锁住!
“剥离!”
随着这一声,空间法则发动!
那枚折磨了老首长几十年的罪魁祸首,“嗖”地一下,就从最要害的地方被硬生生拽了出来,然后彻底没影了!
紧接着,一股淡青色的灵泉之水凭空出现,就跟有生命的甘霖似的,精准地往弹片留下的小创口,还有周围水肿发炎的神经组织里钻。
这灵泉带着生机勃勃的能量,用一种完全违背自然规律的速度,给那些地方滋养、消肿、修复!
在精神力的感知下,那些受损的神经末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简直就跟变魔术似的!
做完这些,一股特别大的疲惫感“轰”地就袭来了。
可沈君兰手没停。
为了给这神奇的事儿找个凡人能理解的说法,她就以意念当刀,在陈老首长左颞部发根的地方,精准地划开了一道三厘米的浅表创口。
然后又用精神力控线,做了一次那叫一个漂亮的皮下缝合。
整个过程,几乎都没出什么血。
确认没啥问题了。
沈君兰心里念头又动了动。
“嗡——!”
手术室内,一切又都归位了!
可就在归位的那一瞬间,因为精神力消耗得太厉害,沈君兰的意识出现了刹那间的恍惚。
就这一下耽搁!
手术室外呢。
一群军医专家、王强,还有几个听到消息赶来的军官,正着急地贴在门上,竖着耳朵听那唯一的“嘀…嘀…”声。
突然!
那代表着生命跳动的“嘀…嘀…”声,“嘎”地一下,没动静了!
整个走廊,一下子陷入了那种让人喘不上气的绝对死寂!
“怎么回事?!”刘主任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仪器故障了?!”吴军医的声音都尖得变了调!
“首长!”王强双腿一软,整个人差点就瘫在地上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这下肯定出事了!
“警卫!撞门!赶紧撞门!”一位赶来的军首长眼睛都瞪裂了,扯着嗓子发出雷霆一般的咆哮!
两个警卫员接到命令,大喊着,用肩膀狠狠地撞向那扇金属门!
“砰!”
就在金属门被撞得“嘎吱嘎吱”直叫,马上就要被撞开的前一秒!
“嘀……嘀……嘀……”
那熟悉、平稳,甚至比之前还更有力的心跳声,毫无预兆地,又在走廊里响起来了!
就好像刚才那长达半分钟的死寂,只是所有人一起做的一场噩梦!
“停下!”刘主任扯着嗓子喊,死死地拽住警卫员。
他眼睛瞪得溜圆,侧着耳朵听,脸上那表情,又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又是根本没法理解的惊骇:“恢复了……停了的心跳怎么就恢复了?这咋可能……”
又过了十几分钟,这时间足够沈君兰缓过神来,喝了灵泉,还缠好了纱布。
“咔哒。”
金属门锁轻轻响了一声,从里面被推开了。
沈君兰走了出来。
她脸色白得跟纸似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把鬓发都给浸湿了,眼神里透着一股怎么都藏不住的疲惫。
那宽大的无菌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瘦巴巴的,指尖还沾着一丝特别刺眼的殷红。
“呼啦——!”
门外等着的人,就跟潮水似的,一下子全涌上来了。
“沈大夫!怎么样?!”
“首长他……”
“手术……成功了吗?!”
无数道又着急、又怀疑,还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期盼的目光,全都死死地钉在她身上。
沈君兰抬起眼,把众人扫了一圈,声音因为没力气,有点沙哑,可话说得特别清楚:
“手术挺顺利的。”
“弹片,取出来了。”
“首长生命体征平稳,等麻醉期过了就会醒,现在需要安静。”
“取……出来了?!”
刘主任声音都哆嗦了,第一个侧身就挤进了手术室,其他人也都赶紧跟着进去。
手术室里,陈老首长安静地躺着,左颞部盖着一小块干干净净的纱布,边缘只有一点点几乎看不出来的血丝。
监护仪上,心率、血压、血氧……所有的数据平稳得就跟教科书上印的一样完美!
“这……这不可能!”刘主任一下子扑到仪器前,翻来覆去地确认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数据。
“弹片在哪儿?!”一个脑外科专家着急忙慌地找着。
沈君兰抬起微微发颤的手,指了指器械盘。
就在那儿,静静地躺着一枚边缘锈迹斑斑、沾着黑红血污的金属碎屑。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定在那儿了。
手术室内,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紧接着,那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差点没把屋顶给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