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渐弱的九月清晨,凌家客厅飘着小米粥的香气。凌小渊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攥着辆塑料玩具车 —— 轮子还松着,是昨天拆完没来得及装好的,小胖手无意识摩挲着轮轴。他刚跟着奶奶做完早操,明显感觉比半年前更有力气,连拧螺丝时手腕都稳了不少,便在心里默念:
“幽核,算下我从一月到九月,基因改造后的身体素质提升了多少?”
幽核的电子音很快在意识里响起:【凌小渊身体素质提升分析:力量(幼儿基础值 5→9,提升 80%,接近 5 岁儿童平均水平 7 的 1.3 倍)、反应速度(0.5 秒→0.3 秒,提升 40%,优于同龄儿童)、耐力(连续活动 30 分钟→1 小时,提升 100%);基因改造模块运行稳定,每日微调幅度符合幼儿身体发育规律,无副作用风险】。凌小渊偷偷攥了攥拳头,指节微微发力 —— 果然比之前有劲了,心里嘀咕:“难怪最近拆收音机的螺丝不手抖了,改造真的有用!”
他随即又沉下心来 —— 作为曾主导幽核研发的冥界科学家,他比谁都清楚这台设备的局限:当前 60% 的修复进度虽能支撑基础的数据扫描、能量传导,可再往上提升到 80%,也只是优化现有功能的响应速度,根本解锁不了 “魂灵转生”“魂能防御” 这类关键新能力。而要让幽核彻底修复至 100%,必须找到幽冥星特有的魂晶与空间石 —— 这两种材料在蓝星的地质层里从未被发现过,短期内根本没处找。“既然修复材料凑不齐,不如先调整能量用途!” 凌小渊在心里对幽核下达指令:
“接下来 3 年,你吸收的所有能量暂停用于幽核本体修复,全部定向供应到基因改造模块和魂核修复 —— 优先强化我的身体素质,同时慢慢补全魂核受损的本源,等以后找到回幽冥星的路,再接着修幽核。”
幽核的电子音很快回应:【指令已接收,能量分配方案调整完成,基因模块与魂核修复优先级已设为最高】。
这时凌建国蹲到凌小渊面前,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缴费单,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纸边 —— 这单子是他前晚特意揉旧的,边角都磨起了毛,连金额数字都被搓得格外模糊,乍一看像张放了好几年的废纸。
“小渊,这幼儿园学费太贵了,爸爸找街坊借了钱,爷爷还把攒了十年的退休金都拿出来了,你去了可得好好听话,别浪费钱。”
幽核的电子音在意识里轻响:【检测到 “启智园” 为凌建国十六年前(凌哲 5 岁时)投资建造,土地选址、师资筛选均为凌建国亲自敲定,核心目的为 “规避凌哲幼年入学可能遭遇的陌生人接触风险,配备专属照料团队”;园长李教授为凌建国当年从燕州大学教育学院聘请,曾全程负责凌哲幼儿园阶段的安全与启蒙教学】。
凌小渊眨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小手攥着凌耀祖递来的书包 —— 那是个纯橄榄绿的帆布包,是凌建国前几天在菜市场杂货铺挑的基础款,没有任何花哨图案,只在侧面缝了个浅灰色小布标,摸起来布料厚实,拎在手里沉甸甸的,看着就像普通人家给孩子买的实用款。
他故意奶声奶气应:“宝宝听话,不浪费钱!”
凌耀祖配合着翻出个封面破了皮的旧存折,页脚还沾着点陈年饭粒,对着方婉 “抱怨”:
“当年在厂里攒的这点钱,本来想给小渊买水果糖吃,现在全砸幼儿园里了,以后买菜都得挑蔫的买,省着点花。”
方婉忍着笑,从茶几抽屉里翻出个水壶,帮小渊塞进帆布包侧兜 —— 那是个印着 “望江小区菜市场” 红色 LoGo 的白色塑料壶,壶盖还带着崭新的塑料膜,“这水壶是菜市场上个月给商户送的,说是有好心人匿名捐了钱,给大家发日用品,前几天整理杂物时翻出来的,正好给你用,结实又耐摔。”
送小渊去幼儿园的路上,凌建国特意绕远路走菜市场,指着路边王叔家沾着鱼鳞的鱼摊 —— 铁盆里的鲫鱼还在蹦跶,溅起的水花沾在水泥地上,说:
“你看爸爸卖鱼多辛苦,这幼儿园钱,爸爸得卖半年鱼才够还。”
路过菜市场管理处时,他目光扫过门口挂着的 “感谢匿名捐赠” 红色横幅,脚步没停 —— 那笔捐款是他让张秘书以 “普通商户” 名义转的,没留任何名字,就想给街坊多谋点实惠,比如给菜市场换几盏新路灯。
凌小渊揪了揪爸爸工装衣角上的线头,晃了晃手里的帆布包:
“爸爸不辛苦,宝宝以后帮爸爸卖鱼!”
到了启智园门口,穿米白色西装的李园长早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个记事本,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她对着凌建国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小渊手里的橄榄绿帆布包时,眼底闪过一丝温和 —— 普通家庭的孩子常用这种耐脏的帆布包,不扎眼,正符合凌家 “装普通” 的心思。蹲下来对小渊伸手时,她压低声音对凌建国说:
“凌总放心,园里就我和当年带凌哲的胡老师知道小渊的身份,胡老师现在带小班,平时会多留意小渊的情况,不会让他受委屈,也不会暴露你们家的事。”
进了教室,小渊刚放下帆布包,就看见同桌小男孩攥着辆掉了轮的塑料坦克车哭,眼泪砸在坦克车的炮管上,啪嗒啪嗒响。
他凑过去,捡起滚到脚边的螺丝和坦克车,小胖手摸索着找到螺孔,凭着冥界科学家对机械结构的熟稔,轻轻一拧就把轮子装回去了。小男孩破涕为笑,举着坦克车晃了晃:
“你好厉害!我爸爸都修不好!”
班主任胡老师走过来,惊讶地看着修好的坦克车,弯下腰问:
“小渊,你怎么会修这个呀?”
小渊低头抠着帆布包的布标,指尖无意识捻着布标上的线头。
“爷爷总说他在厂里修东西,我看爷爷修过……”
傍晚凌耀祖来接小渊,一进教室就凑到其他家长身边吹牛,声音故意提得很高:
“当年我在厂里修机器,比这玩具车复杂十倍的机器,我闭着眼睛都能修好!小渊这点本事,都是我教的!”
李园长正好路过,笑着帮腔:
“老爷子说得对,小孩子多动手好,据说您老当年还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拿过不少奖状呢!”
这话既圆了凌耀祖的牛皮,又悄悄呼应了凌家 “普通工人家庭” 的伪装,周围家长听了都笑着附和,没人怀疑这所看起来普通的幼儿园,本就是为凌家孩子建的 “专属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