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的荆省西瓜台演播厅,空气里都飘着紧张的味道。后台化妆间里,楼华坐在镜子前,手指反复摩挲着凌小渊写的《平凡之路》曲谱,纸边都快被蹭得起毛。夏音音乐公司的经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紧张,就跟在录音棚里一样唱。”
楼华点头,可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是有些发白。他偷偷拿出手机,给凌小渊发了条消息:
“小渊,我有点慌,舞台太大了。”
没几秒,凌小渊回复:
“把台下的人都当成寝室的泡面桶,你唱你的。”
楼华忍不住笑了,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今天刚来的直播现场就听说了自己对手是谢杰, 谢杰鹰国音乐学院毕业,西瓜台高管儿子,是西瓜台花了好几年时间硬是捧起来的,所以属于那种人火歌不火的歌手!西瓜台这次花重金找了国外着名音乐制作人,给谢杰定制了一首摇滚歌曲《爱如火》,十有八九是想让谢杰踩着楼华真正火起来。
下午六点,《夏国星歌声》淘汰赛直播正式开始。演播厅的灯光骤然亮起,主持人王雷穿着笔挺的西装,快步走上舞台,对着镜头热情洋溢地介绍:“欢迎来到由夏国荆省西瓜台打造的年度音乐综艺《夏国星歌声》!今晚,我们将见证十位选手的精彩对决,更有四位重量级评委坐镇!”
随着他的话音,舞台中央的四把转椅缓缓转过来。第一把椅子上的是范昆,他穿着亮片外套,头发染成金黄色,对着镜头比了个 “rock” 的手势,台下立刻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王雷介绍:“第一位评委,是我们夏国流行音乐的‘个性代表’,范昆老师!他的歌声,总能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观众席里有人小声吐槽:“惊喜就是吐字不清吗?”
第二把椅子转过来,王甜穿着高定礼服,妆容精致,眼神却带着几分傲慢。
“第二位评委,是陪伴了我们无数个日夜的流行天后,王甜老师!她的经典歌曲,至今仍是 KtV 的必点曲目!”
王雷的话音刚落,王甜对着镜头优雅地笑了笑,台下的掌声比范昆时热烈了些。
第三把椅子上的是蔡小强,他穿着灰色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拘谨。
“第三位评委,是我们西瓜台的音乐总监,蔡小强老师!他深耕音乐行业二十年,对音乐有着独到的见解!”
蔡小强对着镜头点了点头,没说话。
最后一把椅子转过来,李文杰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气质干净。
“第四位评委,是作曲界的新秀天骄,李文杰老师!他是我们夏国作曲泰斗冯杰先生的得意弟子,年纪轻轻就创作了多首爆款歌曲!”
李文杰对着观众席鞠了一躬,台下的掌声最是真诚 —— 不少观众是冲着他的专业口碑来的。
介绍完评委,王雷宣布比赛规则:
“每组选手演唱完毕后,四位评委各打分 100 分,再由 500 位观众评委投票,一票一分,最终得分高者晋级!”
比赛正式开始,前面几组选手的表演中规中矩,评委的点评也没什么波澜。范昆全程闭着眼睛,偶尔点头,点评只有 “还行”“一般”;王甜则时不时拿出镜子补妆,点评多是 “服装不错”“台风很好”;蔡小强大多附和前两位评委,只有李文杰会认真分析选手的音准、节奏和情感表达。
楼华在后台看着,心里更没底了 —— 他不是科班出身,怕评委不认可。经纪人拍了拍他的背:
“别想太多,到你了。”
楼华抬头,看见王雷在舞台上念出了谢杰的名字。
舞台瞬间暗了下来,只有一束追光灯打在升降门上。鼓点突然炸响,震得地板都在颤,升降门缓缓降下,谢杰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中央。台下先是静了半秒,随即响起一阵刻意的尖叫 —— 是他雇来的粉丝。
谢杰穿了件宝蓝色开胸紧身衣,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勒得他的排骨根根分明,银色的链子从锁骨一直挂到腰上,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黑色皮裤上坠满了铁环和铆钉,起码有五斤重,他走一步,就发出 “叮当” 的响声,裤腰还往下滑了半寸,露出一截苍白的腰腹。
他的头发被发胶喷成了五颜六色的块状,像顶了个调色盘,墨镜滑在鼻尖,他抬手往额角一推,露出画着银眼线的眼睛,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还加了厚重的电音:“台下的宝贝们,等急了?”
他歪头拍了拍裤腿上的铁环,铁环碰撞的声音刺耳:
“台下的朋友们大家好!今晚,跟着我的音乐躁起来!”
雇来的女粉立刻扯着嗓子尖叫,手里的应援棒挥成一片刺眼的光海。谢杰满意地笑了,甩头时,发胶块颤了颤,差点掉下来。他指尖勾住麦克风,身后的吉他手猛地扫弦,他踩着叮当作响的裤腿,吼出了第一句:
“爱如火,爱如火,烧得心窝直冒汗!”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全靠撕裂音撑场面,调子跑得没边,身体却扭得妖娆,一会儿甩头,一会儿扭腰,时不时还对着镜头抛个媚眼。唱到副歌部分,他突然来了个滑跪,膝盖在舞台上蹭出刺耳的声音,他却觉得帅气,对着观众席比了个爱心。
一曲终了,谢杰喘着气,摆出一个自以为很酷的姿势。
范昆立刻站起来,跟着音乐的节奏扭动,嘴里喊着:
“好!这才是摇滚!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王甜也跟着站起来,鼓着掌说:
“谢杰的舞台表现力太强了,活力满满!”
蔡小强坐在椅子上,尴尬地拍着手,眼神有些闪躲 —— 他早上收到台长的消息,让他 “多照顾谢杰”。李文杰则皱着眉,拿起水杯喝了口,没说话。
燕大117寝室里,杨伟看着电视屏幕,气得把手里的薯片袋摔在桌上:“这唱的什么玩意儿?跟杀猪似的!还摇滚?我家楼下的狗叫都比这好听!” 凌小渊坐在一旁,眉头紧锁 —— 他没想到蓝星的娱乐行业这么落后,这种浮夸、无内涵的表演,竟然能得到评委的认可。他对幽核说:“记录蓝星娱乐现状:表演形式浮夸,专业评委缺乏独立判断,观众引导性强。”
幽核的机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记录完毕。”
舞台上,王雷走到谢杰身边,对着镜头猛夸:
“谢杰的表演太燃了!我相信评委老师们肯定有很多话想对谢杰说!” 他把话筒递给范昆,范昆清了清嗓子:“谢杰,你这歌太有感染力了!从服装到舞台,都无可挑剔!我给你打 100 分!”
谢杰立刻鞠躬:“谢谢范老师!”
王雷又把话筒递给王甜,王甜笑着说:“谢杰很有潜力,就是气息稍微有点不稳,不过年轻人嘛,多练练就好!一会我给你打 95 分!”
蔡小强和李文杰还没点评,王雷就笑着说:“感谢两位评委老师的点评!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下一位选手,他是来自燕大的学生,也是最近在网上走红的‘音乐才子’—— 楼华!”
后台的楼华深吸一口气,拿起吉他,走向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