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轻柔地唤醒孙晴，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天光微亮，雨丝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转过头，发现妈妈的床铺已经整理得整整齐齐。
“妈？”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妈妈正站在阳台上舒展身体。
这画面让孙晴心头一跳——
往常这种阴雨天，妈妈能勉强起床就不错了，更别说站在湿冷的阳台上了。
“疼吗？”孙晴光着脚跑过去，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含糊。
妈妈笑着转过身，眼角细细的皱纹舒展开来：“不能说完全没感觉，但这点疼就跟蚊子叮似的。”
她轻轻转动着手腕：“而且我居然一觉睡到天亮，十几年头一回。”
得到妈妈的回答，孙晴放下心。
她迷迷糊糊地走进浴室，打算洗个脸清醒一下。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皮肤，她抬头看向镜子，忽然怔住了——
自己昨晚熬夜留下的暗沉居然消失了，皮肤透着自然的红润，连鼻翼两侧的粗大毛孔都缩小了不少。
指尖轻轻碰了碰脸颊，触感也柔滑了几分。
她又凑近镜子仔细看了看：“不是错觉？”
确实，不仅肤色均匀了不少，甚至下颌处顽固的那几颗闭口也瘪了下去。
回到房间，她忍不住问爸爸：“爸，你有没有觉得……皮肤变好了？”
爸爸正在刮胡子，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没那么干燥了？”
他放下剃须刀，若有所思。
“昨天晚上泡完温泉就觉得脸没那么紧绷，还以为只是温泉的水气润了润。”
“真的假的？”孙晴笑了，“该不会是我们同时产生幻觉了吧？”
“我倒是希望是真的。”爸爸叹了口气。
“我这老脸皮糙肉厚几十年了，要是能再滑溜点儿，回头你妈估计都得愣一愣……”
他们俩相视一笑，妈妈这时端着三份早餐回来了，整个人精神焕发：“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爸说他变帅了。”孙晴促狭地眨眨眼。
“我本来就帅。”
爸爸一本正经地反驳。却被妈妈塞了一口吐司。
“行行行，你最帅。先吃饭。”
妈妈罕见地吃了整整一份煎蛋和吐司，甚至兴致勃勃地多要了一杯豆浆。
“我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
她端起豆浆喝了一大口：“像是突然年轻了十岁。”
爸爸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搅动着碗里的粥：“但我们今天还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正好，”妈妈点点头，“我想看看各项指标有没有变化。”
离开民宿前，妈妈特意找到前台续订了一晚。
正巧白芸在给来兼职的欧艺涵讲解工作流程。
听到妈妈热情的感谢时，只是礼貌地笑了笑：“灵泉对很多客人都有帮助，不用这么客气。”
去医院的路上，孙晴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忍不住问：“爸妈，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动物园的民宿有点太神奇了？不仅是温泉，昨天我们看到的所有东西，会飞的茶壶，那些动物......”
爸爸若有所思：“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现代科技发展这么快......”
孙晴想起昨晚温泉池里若隐若现的蓝色微光，还有妈妈仿佛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这真的只是科技吗？
但看到妈妈久违的笑容，她决定暂时不去深究这些疑问。
医院的走廊安静而冷清，刺鼻的消毒水味萦绕在空气中。
检查结束后，妈妈紧握着孙晴的手：“丫头，不管检查结果怎么样……昨晚的体验已经让我看到了希望。”
“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觉得真的有可能好起来。”
很快，医生拿着两份检查单走了进来，眉头微微扬起：“真是奇怪……”
他对比着之前的报告。
“炎症指标明显下降了，关节肿胀也减轻了不少，是尝试了什么新的治疗方案吗？”
“我们昨天......就泡了个温泉。”妈妈的眼睛亮晶晶的。
医生笑着摇头：“温泉确实对风湿有帮助，但效果不会这么立竿见影。不过无论如何，指标好转是事实，继续保持现在的治疗方式吧。”
离开医院时，阴雨终于停了，阳光穿过云层洒下来。
孙晴看着妈妈舒展的眉头和轻快的步伐，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那个中医预约......”爸爸犹豫着，“还要去吗？”
“去。”妈妈脚步不停。
“但我想......我们可能找到更好的方法了。”
孙晴和爸爸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妈妈的意思。
——那个温泉池，确实神奇。
如果长期泡......说不定真的能治好妈妈的风湿？
孙晴悄悄摸出手机，翻到住宿预订页面。
也许......得考虑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