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藤看着炭治郎真诚而坚定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向蝴蝶大人转达你的请求。不过……”
他顿了顿,提醒道,“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蝴蝶大人会不会同意,我也说不准。”
“没关系!只要能传达我的心意就好!”
灶门 炭治郎感激地说,“谢谢你,后藤先生!”
后藤摆了摆手,站起身:
“行了,你继续吃吧,多吃点才能快点恢复。我也该去忙别的事了。”
他说着,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了。
灶门炭治郎目送着后藤离开,却再也无法安心吃饭。他低头看着手中剩下的饭团,眼前却不断浮现出唐勿那张总是带着点狡黠和活力的脸。
“(唐勿……变成了鬼……)”
“(她一定很害怕吧……就像当初的祢豆子一样……)”
他握紧了拳头,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一种想要做点什么的迫切感。
他必须尽快好起来,然后想办法帮助唐勿,就像他一直在为祢豆子寻找变回人类的方法一样。
在蝶屋那间特殊的隔离房间内。
唐勿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榻榻米上画着圈圈。
她已经把房间里的每一条缝隙都数了三遍,窗外的云朵形状也分析了十几轮。
“好——无——聊——啊——”
她拖长了音调,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忍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出去透透气啊——我保证不跑远,就去院子里闻闻花香也行啊——”
守在门外的隐队员对此充耳不闻,显然是早已接到了严格的指令。
唐勿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难得地安静了下来。
“(变成鬼……除了不怕太阳,力气大了点,恢复快了点儿……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
“(而且还不能吃东西了,闻着香味只能干着急……最重要的是……好孤单啊……)”
一种莫名的委屈感涌上心头。
她明明没有伤害任何人,为什么要把她关起来呢?
唐勿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
她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东西——她的手机。
“还好有你在……”
她喃喃着,熟练地解锁,点开了一个游戏,开始消磨时间。
然而,或许是心浮气躁,或许是对面太吊,她连续几次在同一个人手上GG。
屏幕上的“Game over”字样格外刺眼。
“啊啊啊……这破游戏!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走位这么风骚!”
唐勿气得捶了一下地板,血压飙升,眼眶都因为 挫败感而微微泛红,甚至挤出了两滴生理性的泪水。
这时,房门被轻轻拉开了一条缝隙。
得到蝴蝶忍勉强同意、前来探望的灶门炭治郎,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唐勿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抽动,手指用力地戳着屏幕,还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旁边榻榻米上似乎还有几点深色的湿痕?
“(她在……哭?)”
灶门炭治郎的心瞬间揪紧了。在他印象里,唐勿总是活力四射、没心没肺的样子,何曾见过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立刻联想到她刚刚经历异变,又被独自关在这里,一定感到非常害怕、委屈和无助。
“(她一定很难过……)”
灶门炭治郎轻轻走进房间,语气充满了笨拙却真诚的关切:
“唐、唐勿……你没事吧?”
唐勿正全神贯注跟游戏较劲,突然听到声音,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脱手。
她猛地回头,眼里还带着未消的怒气和水光,脸上还挂着刚才抹泪的痕迹,没好气地说:
“啊?炭治郎?你吓我一跳!有事吗??(°﹃。?)”
可她这副眼含泪光、强装坚强、故作凶狠的样子,在炭治郎眼中完全变了味。
“(她明明那么难过,却还假装没事……太、太坚强了……_(┐ ?╥д╥)ノ)”
灶门炭治郎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心疼的感觉更浓了。
他走上前,非常认真地看着唐勿,声音温和而坚定:
“唐勿,不要害怕!没关系的!我相信你和祢豆子一样,一定能保持理智!我会帮你的,就像帮祢豆子一样!所以……所以请不要一个人默默承受!”
唐勿举着手机,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突然开始热血鼓励她的灶门炭治郎,脑袋上仿佛冒出了几个巨大的问号。
“(他在说啥?)”
她张了张嘴,看着炭治郎那无比认真、充满了关怀和决心的眼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唐勿被炭治郎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搞得更加懵圈,只能顺着他的话,呆呆地点了点头:
“哦…好…”
见她“承认”了自己在“默默承受”,炭治郎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按在唐勿的双肩上,迫使她正视自己,目光灼灼,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许久的问题:
“那,唐勿,” 他的语气异常认真,带着不容回避的探究,“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次……你又出现在了锻刀村吗?”
他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唐勿似乎总能在一些关键时刻、在一些重要的地点出现。
以前只觉得她行踪飘忽,行为跳脱,但现在她变成了鬼,这个疑问就带上了更复杂的色彩。
“我记得你之前也总是在一些……特别的地方出现。”
灶门炭治郎紧紧盯着唐勿血红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答案。
“第一次是无限列车…第二次是花街,这次在锻刀村也是。这真的只是巧合吗?还是说……有什么原因?”
他的声音里没有质问,只有深深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让他继续相信唐勿的解释。
唐勿被他问得一愣,肩膀上的重量和炭治郎认真的眼神让她也稍微收敛了刚才因为游戏而炸毛的情绪。
她眨了眨还带着点水汽的血瞳,歪着头思考了一下。
然后非常坦然地、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无限列车啊…嗯…我当时是听说那边会有很厉害的鬼来着,感觉是个找死……呃不是,是个寻求刺激的好地方,就专门跑过去了。”
她语气轻松。
“花街嘛,” 她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点嫌弃,“单纯是想看你们女装来着,感觉会很有意思!但没想到你们化的妆那么……呃,独特。”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但“磕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至于这次锻刀村?”
她摊了摊手,“我单纯是闲得没事干,到处溜达,就过去了啊。”
她每说一句,炭治郎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一分。
寻求刺激?
想看女装?
闲得没事?
他想象中可能存在的苦衷、隐秘的任务、甚至是不得已的苦衷……全部没有!有的只是如此儿戏、如此离谱的理由!
一想到无限列车和花街战斗的惨烈,想到锻刀村大家拼上性命的守护,再对比唐勿这轻飘飘的、甚至带着点玩闹性质的理由,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猛地窜上了炭治郎的心头。
这怒火并非源于她是鬼,而是源于她对他人拼命守护之事的那种……近乎漠然的随意。
“你……”
灶门炭治郎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怒气而有些低沉,他按在唐勿肩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你说你是为了寻求刺激?为了看女装?因为闲着无聊?!”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唐勿那双依旧带着茫然和无辜的血瞳。
“你知道那些战斗有多危险吗?你知道大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因为这么轻率的理由就闯入那样的地方!”
这是炭治郎第一次对唐勿露出如此严厉、甚至是生气的表情。
他感觉自己的信任和担忧,在唐勿这番“坦白”面前,显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