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上午的阳光透过小区物业办公室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长条形的光斑。吴砚操控着电动轮椅停在办公桌前，金属支架与地面碰撞的轻响，让正低头刷手机的物业经理张建军抬起了头。
“吴先生？有事？”张建军放下手机，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目光扫过吴砚腿上的石膏，语气带着几分敷衍。他认得这个刚出院的业主，前几天还在小区群里问过无障碍通道的事，本以为只是个普通住户，没想到会直接找上门。
“张经理，想跟您申请用一下小区的公共资源室。”吴砚开门见山，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份打印好的《社区便民服务中心计划书》。
“我想把那里改造成便民服务站，免费帮业主修家电、代缴水电费，还能提供简单的法律咨询，所有费用我个人承担，不用物业出一分钱。”
张建军拿起计划书，只扫了两眼就扔回桌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公共资源室？吴先生，你是不是刚出院，脑子还没清醒？那地方是物业用来存放清洁工具的，哪能随便给你改？再说了，你免费帮业主做事，图什么？别是想搞什么传销吧？”
吴砚耐着性子解释：“我不图什么，就是想为小区做点实事。您看咱们小区老人多，很多人不会用手机缴水电费；还有些业主家电坏了，找外面的维修师傅又怕被坑，我开这个服务站，正好能解决这些问题。”
“解决问题？”张建军突然前倾身体，食中二指捏在一起，用大拇指轻轻旋转摩擦，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赤裸裸的暗示，“吴先生，你在社会上混这么久，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想用公共资源，总得‘表示表示’，不然我这边不好跟上面交代啊。”
这手势只要是个正常成年人都能看懂，无非是想要好处。吴砚却故意装作没看见，反而端起桌上的纸杯喝了口水，语气平淡：“张经理，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要是手续上有什么问题，您说出来，我按规定办就行，没必要绕弯子。”
张建军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规定？规定就是公共资源不对外借用！你要是识相，就赶紧回去，别在这浪费我时间；要是不识相，我可就叫保安了！”
“叫保安就不必了。”吴砚放下纸杯，激活全知之眼，目光落在张建军身上，“张经理，1987年出生，老家在安徽阜阳农村，2010年到咱们市打工，一开始在工地当保安，2015年通过关系进了物业公司，2018年当上经理，月薪8000，加上各种灰色收入，每个月能有一万五左右。你老婆在小区门口开了家水果店，去年因为短斤少两被业主投诉过三次，对吧？”
张建军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满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这些？”这些信息虽然不算绝对隐私，但也不是随便一个业主能查到的，尤其是灰色收入和老婆被投诉的事，他一直藏得很好。
吴砚没理会他的疑问，继续说道：“你小时候挺有意思的，6岁那年在老家偷邻居家的鸡，结果被鸡啄了屁股，哭着跑回家，你妈还笑你没出息；12岁上小学，考试作弊被老师抓了现行，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罚站，你当场就哭了，还说以后再也不作弊了，结果初中又因为抄作业被请家长。”
这些糗事都是张建军自己都快忘了的，此刻被吴砚一一说出来，他的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急：“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偷过鸡？什么时候作弊过？你再敢乱说，我就告你诽谤！”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吴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还有，你现在住的房子在城东的丽景花园，12栋3单元501室，是2020年买的，首付30万，贷款50万，每个月要还3000多房贷。你儿子在市实验小学读三年级，每天早上6点半由你老婆送上学，下午5点放学，你偶尔会去接。你母亲去年查出糖尿病，每个月要吃500多块钱的药，这些你不会也忘了吧？”
张建军彻底慌了，身体开始发抖，眼神里满是恐惧。这些信息都是他最隐私的事，尤其是家人的情况，他从来没跟外人说过，吴砚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坐轮椅的年轻人，绝不是个普通人，自己刚才的暗示和威胁，简直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吴……吴先生，”张建军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甚至还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跟您说那些话。您想用公共资源室，没问题！我这就给您办手续，免费使用，想用多久用多久！”
“哦？现在又没问题了？”吴砚挑眉，“刚才您不是说公共资源不对外借用吗？怎么突然又能借了？”
“那都是误会，误会！”张建军连忙解释，“公共资源室本来就是为业主服务的，您开便民服务站，也是为众多业主好，我当然支持！手续我马上给您办，保证快速，不耽误您的事！”他一边说，一边拿出钥匙串，找出公共资源室的钥匙，双手递到吴砚面前，“这是钥匙，您先拿着用，手续我稍后给您送过去。”
吴砚接过钥匙，掂了掂，语气平淡：“张经理，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对了，我开服务站的事，还请您多配合，别给业主们通风报信，说些有的没的。要是让我知道您在背后搞小动作，后果您应该清楚。”
“清楚！清楚！”张建军连忙点头，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我肯定配合，绝对不搞小动作！您放心，您放心！”
吴砚没再多说，操控轮椅转身离开。走出物业办公室，他看了眼手里的钥匙，心里冷笑一声。对付张建军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只有抓住他的软肋，才能让他乖乖听话。
回到家，吴砚把钥匙放在桌上，开始规划社区服务中心的装修。他打算先把公共资源室清理干净，刷上白色的墙漆，再摆上几张桌子和椅子，用来接待业主；角落里隔出几个小房间，和给他们用来休息也可以用来存放维修工具和家电零件；墙上挂块黑板，用来写服务项目和营业时间。
他还联系了之前找好的阿哲、小雅和李默，让他们明天过来帮忙清理房间。阿哲负责安装电脑和网络，小雅负责整理服务流程和注意事项，李默负责修理损坏的桌椅和架子。三人听到消息后，都很兴奋，纷纷表示会提前到。
周四下午，吴砚又去了趟建材市场，买了墙漆、水泥、钉子等装修材料，还订了几张便宜又温馨的桌子和椅子，约定周五上午送货。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明天开始装修，争取早日把服务站开起来。
时间很快到了周四晚上，吴砚提前来到约定好的餐馆包厢。包厢里的灯光很柔和，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开胃菜，都是他和顾辞、江念小时候爱吃的。吴砚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他知道，今晚的谈话，可能会彻底改变他们三人的关系。
包厢门被轻轻推开时，吴砚正盯着窗外的霓虹灯出神。顾辞推着江念的轮椅走进来，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顾辞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腕间简约的机械表；江念则是一条浅紫色连衣裙，长发用珍珠发簪松松挽起，轮椅扶手上放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来挺早。”顾辞笑着将江念的轮椅固定在餐桌旁，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刚在楼下遇到服务员，说你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还以为你等急了。”
江念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吴砚倒了杯温热的普洱，指尖划过杯沿时微微停顿：“吴砚哥，看你神色，好像有话要跟我们说？”
她浅棕色的眼眸里带着温和的探究，语气却精准地戳中了吴砚的心思——这几天相处下来，他早发现江念的超能力大概和大脑有关，“无尽之脑”不仅擅长分析数据，还能敏锐捕捉他人情绪里的细微波动。
吴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压下了些许紧张。
他放下杯子，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顾辞，念念，咱们认识二十多年，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你们俩，跟我一样，都是超能力者，对吧？”
顾辞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江念握着茶壶的手也微微一停。两人对视一眼，没有立刻否认，反而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顾辞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们送我望远镜那天起。”吴砚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顾辞还有念念你们才刚刚回国，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和我家里人的情况，那一天我能感觉到你们的平静，仿佛我的一切都为你们所知一样。”
江念放下茶壶，眼里闪过一丝赞许：“没想到吴砚哥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其实我们早就猜到吴砚哥也是超凡者，从你出院后组装望远镜的速度，到你在古玩街精准挑出清代铜香炉，这些都不是普通人在短短的学习之间能够做到的。”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吴砚哥的能力，应该和我一样，属于‘分析知识类’吧？能快速解析物品信息，吸收知识，或者就像……能直接‘读取’世界的说明书。”
吴砚心里一惊——念念居然能仅凭他的行为，反推出能力类型。他点头承认：“我的能力叫‘全知之眼’，能看到任何事物的详细信息，小到杯子的生产厂家，大到股票的未来走势，但遇到超出我知识范围的事物，就无法解析。”
“比如上次我观察星空时，看到了一串宇宙编号‘’，却不知道它的含义。”不过大概的意思我应该能够推测出来。
“宇宙编号？”顾辞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他抬手在空中轻轻一握，原本空无一物的桌面突然亮起一道淡蓝色的光，光粒汇聚成一台迷你投影仪，投射出的画面瞬间铺满了整面墙。
“看来你已经接触到超凡世界的深层信息了。不过在聊这个之前，你先看看这个。”
吴砚的目光落在墙上——画面里是他这半个多月的生活轨迹：从车祸后被抬上救护车的狼狈模样，到在医院病床上醒来时的迷茫；从出院当天在彩票店精准挑中高奖票，到在古玩街蹲在摊位前和老板讨价还价；从在博古轩卖掉铜香炉时的从容，到独自坐在阳台仰望星空时的沉思……甚至连他在老街区和阿哲、小雅、李默交谈的场景，都清晰地记录在画面里。
包厢里的暖光落在餐桌的糖醋排骨上，油亮的酱汁泛着诱人的光泽。吴砚盯着墙上投影的画面，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桌布——画面里自己在古玩街蹲在摊位前挑铜香炉的模样，连指尖沾到的灰尘都清晰可见，仿佛有人拿着放大镜在旁边记录。
“这些监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紧，瞳孔微微收缩，“你们竟然这么关心我的吗？连我在彩票店刮奖的细节都拍下来了。”
江念轻轻摇头，浅棕色的眼眸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点了点：“吴砚哥，我们并没有在你身边装监控。这些画面，其实是靠超凡世界的高科技实现的——顾辞的能力能链接城市里所有电子设备，小到小区门口的监控摄像头，大到街道上的交通记录仪，他都能直接调取画面。”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其实你可能没发现，咱们生活的世界，在超能力者的推动下，科技发展早就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像这种覆盖全城的信息采集系统，只是基础操作而已。有些顶级组织甚至能监控卫星信号，连外太空数光年外的陨石轨迹都能实时追踪。”
顾辞抬手打了个响指，原本空无一物的空中突然浮现出淡蓝色的光粒，光粒快速汇聚，变成一台巴掌大的微型控制台。他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滑动，墙上的画面立刻切换，变成了城市的俯瞰图——无数个红色的光点在图上闪烁，每个光点旁边都标注着“普通人类”“超凡者”“电子设备”的字样。
“这就是我能力的延伸应用。”顾辞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对能力的掌控感，“我的‘无限之心’，不仅能感知情绪、永远保持体力充沛，还有个更核心的功能——只要我知道某件物品的原理和制造方法，就能直接具现出来。刚才的投影仪、这个控制台，都是我用能力具现的。”
他指尖一点，控制台旁边又多了一个小巧的无人机，无人机的螺旋桨轻轻转动，带起细微的风：“比如这个无人机，我知道它的机械结构、电路原理，甚至连螺丝的型号都清楚，所以能直接具现出来。要是遇到复杂的设备，比如火箭、卫星，只要我掌握足够的知识，也能具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