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速度飞快，似乎唯恐迟了一秒，左锋便会收回那个能改变她们人生的希望。
身子稍稍向前倾，这已不再是之前因害怕而产生的退缩，而是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探问。
窗外的风愈发猛烈，卷起的沙粒啪啪地拍在玻璃上，仿若无数细微的催促。
左锋瞧着眼前这个瞬间褪去柔弱、显露出情报人员本能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满意。
恐惧如同枷锁，然而求生欲与野心，有时候是更为锐利的刀。
“所有。”
他吐出两字，简洁明了，却重似千钧，
“有关那九十九万具尸体的任何异常状况，哪怕只是某个仓库管理员醉酒后的胡言乱语；有关E城可能接触过闻地止和万有余的所有人，不管明里暗里；还有……”
他顿了一下，目光如鹰隼锁定猎物般锐利，
“E城官方，特别是实验室，近期有没有异常的资源调动？
有没有突然增多的、来源不明的高级丧尸样本或者其他珍稀材料例如八线和八线以上丧晶的出现？
任何反常的物资流动，都有可能是线索。”
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迫感再次笼罩小柔：
“记住了，是‘所有’。
蛛丝马迹，风吹草动，我都要知晓。
悬赏大厅是消息汇聚之处，你的姐妹们就是我的眼睛和耳朵。
让她们行动起来，用她们最擅长的方式去听、去看、去套取。
效率，小柔，我要的是效率。
时间，不充裕了。
一旦有消息，你就来这里，她叫狐妖娆，负责和你交接情报。”
左锋指向站在身后的狐妖娆介绍道。小柔的目光在狐妖娆身上稍作停留，随即重重地点头。
左锋列出的范畴之广、要求之细，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这不仅仅是打听，这几乎是要把E城近期的底细整个揭开。
但“时间不充裕”四个字，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心上。
她用力点头，仿佛要把脖子点断：
“是！左先生！我立刻去办！我这就去找她们，今晚就着手！”
说完又对狐妖娆自我介绍一番
“狐姐姐好，我是小柔，左先生交代的事，一丝一毫都不敢耽搁。”她语速飞快却字字清楚，说完
她站起身来，动作因为急迫而显得有些踉跄，她甚至没等左锋再说什么，就像一只被点燃尾巴的猫，转身就要冲向门口。
“等等。”
左锋的声音不大，却让她瞬间定在原地。
小柔僵硬地回过头，脸上血色尽失，生怕他改变了主意。
左锋看着她惊弓之鸟般的模样，眼神深邃：
“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知道得太多，未必有益。
一旦遭遇危险，马上撤离，保命要紧。”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如同风过荒原，“我要的是情报，不是尸体。”
小柔的心被这句话狠狠撞击了一下，一股酸楚又滚烫的情绪涌上喉头。
她用力点头，喉咙发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能再次深深鞠躬，然后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冲出门口。
左锋望着小柔离去的背影，看向狐妖娆：
“后续就交给你了，你也听到了，我打算建立萤火自己的情报部门，并且培育出第二批超级个体作为核心，这个部门以后会交给你，以后她和她的那些姐妹估计都会是你的下属。”
狐妖娆微微颔首，目光闪动，唇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属下必定不负所托。”
她在萤火现在就负责基地建筑事务，没想到又要摇身一变竟要执掌情报中枢，这份信任不可谓不重。
她倒并未觉得工作繁重，相反，任务越多，在萤火地位便越稳固，权柄也就越高，这是别人渴望而不可得的机会。
至于狐妖娆的安全，左锋丝毫不必担忧，作为二代超级个体，行走的十道横杠强者，她要是想逃，E城没有人能拦得住。
待左锋回到萤火，已是下午时分，刚进入二层大厅，左锋便看见，大白兔、大圆圆、大蜜桃三女坐在沙发上，而她们对面，则是十几只伴生小兽，正垂着脑袋，挨个排开，仿佛在接受审判，正是去搜集十三线丧晶的小家伙们回来了。
左锋不由得好奇地走了过去，坐到大蜜桃和大圆圆中间，搂过二女纤细的腰肢，轻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又闯什么祸了？”
这些小兽都是出去寻找高阶丧晶的，按理说就算一无所获，也不该如此沮丧。
大白兔没好气地说：
“没闯祸，而且每个小家伙都带回了一枚十三线丧晶！”
左锋不由微微一愣，这应该是好事才对，应该接受夸奖啊？
大白兔也不可能在这时候训它们的，可眼前这情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按照这些小家伙活泼的性子来说，立了功，尾巴都得翘上天去才对，怎么会一个个垂头丧气，像被抽了筋骨似的。
大圆圆轻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它们……每个都带回一枚十三线丧晶，我们也都夸奖了，可是，一问到它们献祭的事，它们就这样子了，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模样。”
左锋眼神微凝，指尖轻轻摩挲着大蜜桃和大圆圆的腰肢，这些小家伙对献祭过程避而不谈，显然其中另有隐情。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献祭和伴生小兽确实有关，且极为关键。
它们现在闭口不言的原因，或许是它们不能说，又或许左锋和姑娘们的实力太弱，无法承受真相的重量，一旦知晓，便会被卷入远超当前境界的因果之中。
左锋沉默片刻，目光扫过那些颤抖的小兽，忽然轻笑一声，
“既然它们不愿说，那便不问。好了小家伙们，都散了，这段时间也都辛苦了，各自去领赏，好好休息。”
小兽们如蒙大赦，纷纷抬起头，在一阵兴奋的吱吱声中蹦跳着飞向那存放着二头十三道竖杠异种的棺材，看它们的行为，显然是有了十三线丧晶，想要解开白凤的封印。
左锋没有阻拦，眼中带上了期待的目光，之前小家伙们就表示过，只解开白凤的封印不会有任何危险，这可是十三道竖杠的伴生小兽！
战力天花板的存在！
白凤一旦苏醒，面对接下来的危机，将多一份难以估量的战力。
大白兔略带不解地看着左锋，低声问道：“就这么放过它们？不问清楚献祭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