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章：龙魂试炼，叩问本心
那宏大的意念如同九天惊雷，在凌夜的心神深处炸响，震得他神魂摇曳，气血翻腾。整个龙气潭彻底沸腾，暗金色的雾气凝聚成一条模糊却威压诸天的巨龙虚影，盘踞在潭水之上，冰冷的龙瞳如同两轮燃烧的太阳，牢牢锁定着凌夜。
林清月、陆明等人在这恐怖的龙威下，齐齐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几乎无法站立，只能勉强运功抵抗，眼中充满了惊骇与担忧。
压力，如同整个苍穹倾覆，尽数压在凌夜一人之身。
然而，凌夜的眼神在最初的收缩之后，迅速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他缓缓站起身，尽管衣衫在澎湃的龙威下猎猎作响，身形却挺拔如松，手中的轮回剑虽然布满裂纹，却依旧被他稳稳握住，剑尖斜指地面，自有一股不屈的剑意透体而出，与那滔天龙威分庭抗礼。
“前辈。”凌夜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这片空间回荡，带着一种不卑不亢的从容，“晚辈等人无意冒犯，乃是被空间乱流卷入此地，身负重伤，不得已借贵地龙气疗伤续命，绝无亵渎之意。”
“狡辩！”龙魂的意念带着怒意，引得整个洞窟都在震颤，“龙元乃吾之本源，岂容蝼蚁窃取！汝身负奇异剑意，能转化龙气，更留你不得！”
话音未落，那巨龙虚影猛地张口，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湮灭万物的暗金色龙息，如同天河倒泻，朝着凌夜轰然喷下！龙息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涟漪，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这一击，远超之前星骸战将，甚至比那巡界者的黑暗侵蚀更加纯粹霸道，蕴含着最本源的龙族毁灭之力！
“凌夜！”林清月惊呼，想要上前，却被恐怖的龙威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面对这绝杀一击，凌夜瞳孔中倒映着毁灭的龙息，体内星核碎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新生的轮回剑意被催发到极致！他没有选择硬撼，那是自取灭亡。他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他再次闭上了双眼！
心神彻底沉入那初生的轮回剑意之中，生与死的轮转，创造与毁灭的平衡，在这一刻于他心间清晰流淌。他将自身对剑道的执着，对伙伴的守护，对前路的求索，乃至内心深处那一丝逆天改命的不屈，全部融入了这剑意之中。
“轮回，非仅毁灭，亦非仅创生。”凌夜的心念如同磐石，“乃是‘存在’之道的显化！我之剑心，便是我存在之证！龙息虽强，亦在轮回之内！”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尽褪，只剩下无比纯粹的坚定！他双手握紧轮回剑，并非向前斩击，而是将剑猛地插入身前的地面！
“轮回剑域——心剑守一，万法不侵！”
嗡！
一个远比之前对抗巡界者时更小、却更加凝实的灰白光罩，以轮回剑为中心扩散开来，仅仅将凌夜自身笼罩其中。这光罩不再追求范围的广大，而是将所有的轮回意境、星辰之力、乃至他刚刚汲取炼化的那一丝纯净龙元，都极致内敛，凝聚于方寸之间，构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心之壁垒”！
轰！！！
毁灭龙息狠狠撞击在灰白光罩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更加惊心动魄的法则湮灭与对抗！暗金色的龙息疯狂冲击、腐蚀着光罩，试图将其彻底瓦解。光罩剧烈震颤，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凌夜身处光罩中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七窍之中甚至有丝丝鲜血渗出。他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经脉如同被撕裂般剧痛。这是意志与本源力量的直接碰撞，凶险程度远超肉身搏杀！
但他撑住了！
那凝聚了他全部剑道信念与轮回真意的光罩，如同暴风雨中顽强的礁石，任凭龙息如何冲刷，虽然摇摇欲坠，却始终未曾破裂！光罩之上，灰白气流与点点星芒急速流转，不断将冲击而来的毁灭之力纳入生死轮转的循环，一部分被引导消散，一部分被强行转化为微弱的生机，反哺自身，维持着光罩的存在。
这是一种极致的防御，一种对自身之“道”的坚守！
“嗯？”龙魂发出一声惊疑的意念，“竟能挡吾一击？汝之剑意……确有独到之处。”
它那冰冷的龙瞳中，似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它存活了无尽岁月，见识过无数天才俊杰，但像凌夜这般，在如此弱小境界便能领悟并运用这等触及本源法则意境的存在，亦是凤毛麟角。
龙息缓缓消散。
凌夜身前的灰白光罩也啵的一声破碎，他身体一晃，用轮回剑支撑着才没有倒下，大口地喘息着，浑身已被冷汗和血渍浸透。方才那一刻，他真正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外来者，报上汝之名。”龙魂的意念不再充满杀意，而是带着一种审视与探究。
“晚辈，凌夜。”凌夜稳住气息，拱手行礼，姿态依旧从容。
“凌夜……”龙魂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宏大的意念再次响起，“汝窃取龙元，本当形神俱灭。然，汝能接吾一击不死，证明汝非庸碌之辈，亦有自身坚守之道。吾沉眠万载，意识即将彻底归于混沌，留此残躯与龙元，亦是不甘。”
凌夜心中一动，静静聆听。
“吾可予汝一场造化，亦可赐汝一场毁灭。”龙魂的意念带着一种古老的威严，“接下吾之‘龙魂试炼’，若汝能通过，此地龙元，任汝取用，吾亦可告知汝离开此界之法，甚至……赠汝一丝真龙本源，助汝修复手中之剑。”
“若不能通过呢？”凌夜冷静地问道。
“若不能……”龙魂的意念陡然变得冰冷，“则汝之魂魄，将永世沉沦于龙气潭底，成为滋养吾这最后执念的养料！汝，可敢一试？”
选择摆在了凌夜面前。拒绝，或许可以凭借刚才展现的价值周旋，但想获取龙元和离开之法难如登天。接受，则是九死一生的豪赌！
凌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的目光扫过身后紧张望着他的伙伴，感受着手中轮回剑传来的微弱悲鸣，最终迎向那巨大的龙魂虚影，眼神锐利如初升之剑。
“有何不敢？请前辈赐教！”
他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于绝境中争那一线生机！区区龙魂试炼，又何足道哉！
“善！”龙魂发出一声不知是赞赏还是其他的意念咆哮，“那么，试炼……开始！”
巨龙虚影猛然收缩，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了凌夜的眉心！
凌夜身躯剧震，双眼瞬间失去焦距，整个人僵立在原地，仿佛变成了一尊石像。他的意识，已被拉入了龙魂构筑的试炼幻境之中！
“凌夜！”林清月等人惊呼，却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只能紧张地守在一旁，心中充满了担忧。
洞窟内，只剩下幽潭水波微微荡漾，以及凌夜那如同雕塑般静止、却承载着无限未知风险的身影。
龙魂试炼，叩问的，将是他的本心，他的道，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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