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的红点还亮着，那人后背一僵，膝盖重重砸进土里。姜昭没动，手指搭在扳机上，盯着他趴在地上抽搐。
她刚收了四十颗晶核，改造成信标，就察觉林子深处有动静。不是风吹草动那种，是十个人踩碎枯枝、压低呼吸的节奏。他们来得很快，也很蠢。
“为李浩报仇！”
一声吼从林边炸开。
十个黑影端着枪冲出来，站在五十米外的空地上，领头的把李浩的照片往地上一摔，用脚碾了碾。
姜昭把枪收回腰间，斩魔剑重新背好。她跳下断墙，落地时脚底发力，震出一道灵力波。识海瞬间开启，小世界里的藤蔓已经顺着地下水脉爬到敌群脚下，只等她一声令下。
白狐趴在灵泉边，耳朵竖起。风虎在灵田边缘打了个滚，爪子刨了刨地。
“去。”
姜昭心里一动。
地面猛地炸开。三根藤蔓破土而出，直接缠住最前面三人的脚踝，往下一拽，扑通倒了一片。
还没等他们爬起来，银光一闪，白狐从她袖口窜出，落地就是百斤力道，一头撞在第四个人胸口。那人倒飞出去，撞翻两个队友。
紧接着，一股风旋凭空出现。风虎从识海跃出，四蹄带火，一跃三米高，前爪直接拍在一个举枪男人脸上。骨头碎裂声清脆响起，那人连哼都没哼就瘫了。
剩下四个吓懵了。有人想开枪，手指刚扣上扳机，脚下的藤蔓猛地收紧，整个人被拖离地面，倒吊在半空。
白狐落地转身，一口咬断一人喉咙。风虎甩尾扫过，另外两人脑袋相撞，当场昏死。
七人放倒，全程不到十秒。
最后一个还想跑，刚转身，脖子就被藤蔓卷住，猛地一拉，脸朝下摔进泥里。他挣扎着抬头，看见姜昭一步步走过来，发尾泛着淡蓝光。
“你们谁派来的？”她问。
那人吐出口血沫，笑了一声：“你杀不死我们的。系统会重置，任务会继续。你逃不掉。”
姜昭蹲下来，指尖划过他脸颊：“你说系统？那你知道b-7母体计划是谁启动的吗？”
男人闭嘴不答。
她也不急。抬手打出一滴灵雨，落在他眉心。水珠瞬间结冰，寒气直钻脑门。那人惨叫一声，浑身抽搐。
“再问一遍。”她说，“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高层……‘执事’下令……说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晶核？”
“不……是日志……你母亲的日志……里面有书阁的漏洞……”
姜昭眼神一冷。
她站起身，对白狐点点头。白狐上前一口咬断那人颈动脉。风虎低吼一声，把剩下的尸体全拖到藤蔓坑边，一根根扯进地底。
地面合拢，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掏出那包晶核，掂了掂。四十颗都在，灵气波动稳定。信标已激活，反向追踪程序运行中。只要对方总部接收信号，位置就会暴露。
远处哨塔上，程岳靠在栏杆边，默默看着这一幕。他没靠近，也没喊人。他知道姜昭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战斗。
姜昭抬头看了眼哨塔，没说话，转身走向基地西北角的配电室。路过时，她发现地上有块烧焦的电路板，边缘刻着“b-7Ω”字样。
她捡起来塞进口袋。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
回头一看，三个残兵从地上爬起来了。他们被打晕，但没死透，现在摇摇晃晃站起来，手里还攥着枪。其中一人举起信号弹，拇指已经放在发火装置上。
“你完了！”那人嘶吼，“我们死了还有下一个！你守不住这个破基地！”
姜昭站着没动。
她抬起右手，掌心向上。灵泉之力涌出，天空立刻阴沉下来。细密雨滴落下，每一滴都带着寒气。
雨点打在枪管上，瞬间结冰。扳机冻住，弹药受潮。三人拼命按动，枪却一声不响。
她缓步走过去，斩魔剑出鞘。蓝光一闪，第一支枪从中断裂。第二支被劈成两半。第三支刚举起，就被她一脚踢飞，掉进藤蔓坑里。
最后那人瞪着眼，还想扑上来。
风虎低吼一声，跃至她身侧，利爪扬起，直接撕开对方胸膛。血喷了一地。
姜昭蹲下，用剑尖挑起信号弹。外壳完好，内部线路被雨水腐蚀，已经报废。
她把剑收回鞘中，对白狐说：“埋了。”
白狐叼起尸体，一一扔进坑里。藤蔓收紧，泥土覆盖，地面平整如初。
她站在原地，看了眼基地大门方向。灯还亮着，张强在岗亭值班，李梅在厨房熬汤，王浩在修发电机。一切正常。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母亲的日志里藏着书阁的秘密，而有人不想让她揭开。
她摸出园艺剪，在指尖轻轻一划。血滴进土里，被藤蔓吸收。根系微微颤动，指向西北那片林子。
信号还在。
对方没撤，反而加强了频率。
她冷笑一声，把晶核袋放进内兜。四十颗信标全部在线，能量波动稳定。只要对方敢接收，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源头。
她转身往基地走，路过配电室时停下。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她记得自己离开时锁了门。
推开门，屋里没人。但地上有脚印，湿的，带着泥。
她蹲下查看，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走到操作台前，发现一张纸条压在键盘下。
拿起一看，上面写着：
“别信林深。”
字迹和上次一样。
她盯着纸条看了两秒，折好塞进衣领。
刚出门，吊坠突然发烫。识海震动，玉简浮现新提示：【空间术解锁进度12%】。
她脚步一顿。
下一秒，远处林子里传来一阵高频信号，尖锐刺耳。
她立刻抬手，灵雨降下，笼罩整个西北区域。雨滴穿透树冠，每一滴都精准落在信号源上。
三秒后，信号中断。
她站在配电室外，手还举着。雨继续下，洗去地上的血迹，也冲刷掉所有痕迹。
风虎走过来蹭她腿，白狐跳上肩头。
她摸了摸白狐的耳朵，低声说：“准备好了。”
识海里，扶桑树苗又长高了一截。灵田边上，变异藤缠着晶核缓缓旋转，像在充电。
她最后看了眼那片林子，转身走进基地。
走廊尽头，灯光忽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