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灯的光晕在废弃窑厂的断壁残垣间流转,陈默被押上警车时,看向陈夜的眼神依旧冰冷,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笑。陈夜攥着掌心的碎瓷片——那是汝窑茶盏的残片,釉面虽已失去光泽,蝉翼纹的印记却仍隐约可见,神之左手贴上去时,还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能量残留。
“玄字阁的残余势力已经锁定了洛水古渡,”秦仲文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刚破解的加密文件,“土组的人还在活动,他们的目标是‘洛水龙骨’——根据文件记载,那是打开帝王陵墓核心区域的钥匙,和汝窑星图是配套的。”
陈夜眉头微皱,碎瓷片在掌心微微发烫。他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枚从不离身的龙形玉佩,小时候曾见过玉佩背面刻着细小的“洛渡”二字。神之左手骤然发热,一段模糊的岁月轨迹在眼前闪过:父亲当年将玉佩藏在窑厂的石像底座下,临走前反复摩挲,嘴里念叨着“龙骨现世,需以玉为引”。
“我去石像那边看看。”陈夜快步冲向之前路过的狰狞石像,秦仲文立刻带着两名警员跟上。石像底座布满青苔,陈夜用碎石撬开松动的石块,果然摸到一个冰凉的硬物——正是那枚龙形玉佩。玉佩通体莹白,龙纹雕刻得栩栩如生,背面的“洛渡”二字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边缘却有一道新鲜的划痕,显然有人最近动过。
“有人提前来找过玉佩。”秦仲文蹲下身,指着划痕处,“这是玄字阁特制的合金匕首留下的痕迹,土组的人擅长追踪和潜入,他们肯定还在附近。”
陈夜握紧玉佩,神之左手的温度越来越高。完整的岁月轨迹铺展开来:三天前,三个蒙面人潜入窑厂,用匕首撬开石像底座,却只拿走了玉佩的一半——另一半被父亲当年用特殊手法嵌在石缝深处,正是陈夜此刻攥在手里的这半块。轨迹里还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袖口绣着半截土黄色的“坤”字,正是土组组长坤爷。
“玉佩是分开的,”陈夜沉声道,“另一半在坤爷手里,他肯定要去洛水古渡汇合,用两块玉佩拼接出龙骨的具体位置。”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紧接着是几声枪响。守在窑厂外围的警员大喊:“有埋伏!是土组的人!”
陈夜和秦仲文立刻冲出去,只见夜色中驶来三辆黑色越野车,车身上印着玄字阁的“土”字徽记。车门打开,十几个黑衣人手持砍刀和弩箭,朝着警车的方向冲杀过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光头男人,脸上带着一道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的疤痕,正是坤爷。
“把玉佩交出来,饶你们全尸!”坤爷的声音粗哑如锣,手里挥舞着一把开山刀,刀刃上还沾着血迹。
秦仲文立刻下令警员组成防线,枪声与刀刃碰撞的声响划破夜空。陈夜将半块玉佩塞进衣领,贴身藏好,抓起地上的一根断木当作武器,迎着黑衣人冲了上去。神之右手感知着对方的动作轨迹,每一次挥砍、每一次刺击都被他精准避开,断木横扫间,接连打倒两个黑衣人。
“陈夜,别逞能!”秦仲文开枪击中一个黑衣人的肩膀,转头大喊,“土组的人都练过硬功,小心他们的弩箭!”
陈夜刚要回应,就见坤爷突然抬手,三支淬毒的弩箭朝着他的胸口射来。他借着神之左手预判的轨迹,侧身翻滚,弩箭擦着他的后背飞过,钉在身后的树干上,箭尾的黑色丝线还在微微晃动。不等他起身,坤爷已经冲到面前,开山刀带着风声劈了下来。
“小子,拿命来!”坤爷眼中闪过狠厉,刀刃直逼陈夜的头顶。
陈夜猛地矮身,断木向上一挑,正好顶住开山刀的刀刃。巨大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发麻,神之右手瞬间触碰到坤爷的手腕,岁月轨迹里立刻闪过关键信息:坤爷的左腰侧有旧伤,是当年被陈夜的父亲用匕首刺伤的,而且他手里的半块玉佩,就藏在左腰的暗袋里。
“你认识我父亲?”陈夜大喝一声,趁着坤爷分神的瞬间,抬脚踹向他的左腰。
坤爷惨叫一声,身体踉跄着后退,左手下意识地捂住腰侧。陈夜趁机上前,断木直击他的胸口,坤爷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就在陈夜要去掏他暗袋里的玉佩时,剩下的黑衣人突然围了上来,形成一道人墙,将坤爷护在身后。
“撤!”坤爷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阴鸷地盯着陈夜,“陈夜,洛水古渡见,我会让你和你那死鬼爹一样,葬身洛水!”
黑衣人掩护着坤爷撤退,很快钻进越野车,引擎轰鸣着消失在夜色中。陈夜没有追击,他知道坤爷肯定会去洛水古渡等待时机,拼接玉佩寻找龙骨。
“你没事吧?”秦仲文走过来,看着陈夜后背被弩箭划破的衣服,“刚才太危险了,坤爷是玄字阁出了名的狠角色,当年手上沾了不少警察的血。”
陈夜摇了摇头,摸出贴身藏着的半块玉佩。玉佩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莹光,断裂处的纹路正好能与坤爷手里的那半块契合。神之左手轻轻触碰,一段清晰的岁月轨迹闪过:洛水古渡的老码头下,藏着一个水下溶洞,龙骨就嵌在溶洞的石壁上,而要打开溶洞的入口,必须用完整的龙形玉佩作为钥匙。
“我们必须赶在坤爷之前到达洛水古渡,”陈夜眼神坚定,“不仅要夺回另一半玉佩,还要阻止他拿到龙骨。一旦龙骨落入玄字阁残余势力手里,帝王陵墓的秘密就会被彻底揭开,后果不堪设想。”
秦仲文点了点头,立刻安排警员清理现场,同时联系总部请求支援:“洛水古渡地形复杂,水域辽阔,坤爷他们肯定早有准备。我们兵分两路,我带一队人从陆路包抄,你带几个人走水路,提前潜伏在古渡附近,务必不能让他们得手。”
陈夜攥紧半块玉佩,感受着上面残留的父亲的气息。他知道,洛水古渡将会是一场硬仗,坤爷不会善罢甘休,玄字阁的残余势力也会倾巢而出。但他没有退路,为了父亲的遗愿,为了阻止玄字阁的阴谋,他必须迎难而上。
夜色渐深,洛水的水流声在远处隐约传来,像是在诉说着千年的秘密。陈夜登上一艘警用快艇,快艇划破水面,朝着洛水古渡的方向疾驰而去。浪花拍打在船舷上,溅起细碎的水珠,落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冰凉。
他看着手中的半块玉佩,龙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神之左手轻轻摩挲着断裂处,仿佛能听到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守护玉佩,守护洛水,勿让奸人得逞。”
快艇渐渐靠近洛水古渡,老码头的轮廓在夜色中浮现。码头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破旧的路灯泛着昏黄的光,映照着水面上的浮标,显得格外阴森。陈夜示意快艇熄火,悄悄靠岸,带着两名警员潜伏在码头旁的芦苇丛里,目光紧紧盯着码头的入口——坤爷和他的人,随时可能出现。
而在芦苇丛深处,一双眼睛正透过叶片的缝隙,死死地盯着陈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一场围绕着龙形玉佩和洛水龙骨的生死较量,即将在这寂静的古渡之上,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