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
“王导。”
化妆室内的人，纷纷跟王修明打起了招呼。
王修明一一点头回应，随后走到离绯玉面前，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绯玉，绯玉眸光一转，眼里的光瞬间暗淡了几度，身上强大的气场，蓦然变得怯懦不安。
只不过抬眼之间，眼里流露出来的些许坚定和渴望，又不会让人觉得这个人真的软弱可欺，甚至王修明在绯玉身上看到了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如野草一般不起眼却旺盛坚韧的生命力。
王修明拍着大腿，连连惊呼：“好，好,就这个感觉。”
“来来来，跟我去拍定妆照。”
王修明迫不及待的招呼摄影师给绯玉拍了定妆照，又在他准备好之后，拍了第一场戏。
拍戏的顺序是乱的，第一场戏拍的不是这剧本第一幕，而是整部剧中，最重要的几场戏之一。
“导演疯了吧，第一场戏就那么难？”
“导演是对绯玉有信心吧？听说绯玉演技很好，每次都一遍过，这次或许也一样。”
“切，你真信他一遍过啊？娱乐圈嘛，不都是人设。”
几个群演聚在一起，小声蛐蛐，他们自以为声音很小很小，却不知绯玉完全能听见。
绯玉听到对方这么说之后，放任了自己的感知，不由想到孟浮生的经历，孟浮生出身卑贱，听过的流言蜚语，比现在只多不少。
当时，他是什么感受呢？
像现在的他那样无动于衷，还是像六岁的他，难堪羞愤？
绯玉觉得每一个都不是，孟浮生不是他，所经历过的事也不尽相同，跟他的性格也是天壤之别。
他现在不是绯玉，是孟浮生。
他刚从码头扛了麻袋，赚了两个铜板回来，他的脸很脏还没来得及洗干净，街边的包子铺里，飘来一阵香味。
孟浮生驻足，踢舔了舔嘴唇，想吃却又舍不得去买，只能眼巴巴望着包子铺，包子铺老板招呼了一声：“客官，买包子吗？新鲜出炉的包子哎……”
“不买，谢谢。”孟浮生捏紧手心里的铜板，转身走了，走了一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包子铺一眼，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
一步一步走在繁华的闹市之中，天地之大，好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前方传来一阵阵嘈杂声，是有人在表演杂艺，孟浮生不由驻足观看。
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
有人端着托盘向路人讨要赏钱，路人看得开心纷纷解囊，那么大一个盆子里，装满了铜板。
孟浮生的目光直直的落在盘子里，等杂艺团结束表演之后，孟浮生上前毛遂自荐，可惜没被对方看上，还被对方羞辱了一通。
“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怂样，弓腰驼背，尖嘴猴腮，面色蜡黄，谁敢收你。”
“别是有病吧？”
“去去去，离我们远一点。”
孟浮生被对方推倒在地，手掌心里攥着的两枚铜板应声落地。
“好小子，原来学艺是假，偷钱是真。”
“给我打。”
“不要，那是我的钱。”
孟浮生扑上去抢钱，却被对方狠狠按在地上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