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雷无桀使出的这一招,李寒衣眼中多了几分赞赏,甚至言说雷轰在他的年纪剑术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虽是夸奖,但手上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自背后抽出剑来,同样使出月夕花晨,登时一道强劲的剑气便朝着对面而去。
两人在半空中缠斗片刻,便又各自在崖边落下。
雷无桀虽然接下了这一招,但却知晓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接下之后的两招,一时间下定了决心。】
“这一招虽说比不上剑仙,可是比照三个月前,简直堪称天差地别啊。”见此,司空长风不由得感叹道:
“倘若这时候再遇上那无双,也就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靠着个病号在前面撑着了。”
“毕竟这次的这位师父也比之前那位要厉害许多。”百里东君笑道:
“而且师弟你的登天阁也出了不少力啊,看雷无桀这样子,明显是对那最终令登天阁完全倒塌的月夕花晨念念不忘呀!”
司空长风深吸一口气,同时在心中不断默念早年不知从何处听来的一小段清心咒,方才将心中那股淡淡的杀意压下去。
百里东君在逗他生气这方面永远有一手。
【雷无桀站在原地一摆手,左手上登时燃起橙红火焰,就好似他再度用出了那火灼之术一般。
“剑回!”
刹那间,三个月前被李寒衣插至匾额之上的那柄杀怖剑好似遥遥地听到了传召一般,通身亮起红光,剑身随即剧烈颤动,很快便脱离了那里,飞速朝着它主人的方向飞掠而来,速度快到旁人根本看不清楚,一路上引起了诸多人的惊叹之声。
而还走在路上的司空长风一看便知这是雷无桀人剑合一,俨然已经入了自在境地。】
见此,百里东君不觉“嚯”了一声:
“这可真是脱胎换骨了。明明三个月前还担心自己往后拿不到这杀怖剑呢,这下子只叫一声剑就这么乖乖飞回手里去了,想必这段时间里李寒衣可当真是尽心竭力的教他啊。”
“毕竟是自己弟弟,此前一直没去雷家堡看过他想必已经有些歉疚了,何况看她的样子,对雷无桀可真是寄予厚望啊。”司空长风感叹道:
“不过,线索都已经这般明确了,更兼雷无桀之前已经回忆起来过一次,他怎的还没想明白李寒衣的身份?
如今看来他赢下当初的赌约怕是已经成了既定事实,这点事总不至于等到雷家堡那边才被人点破吧?”
【那杀怖剑横穿整座雪月城,最终落进了雷无桀的手里,其上泛起的红光非但没有衰减,反倒更强盛了几分。
红衣少年拿到剑后挥舞两下,双手握住的双剑分别泛起红蓝光晕来,看上去煞是壮观。
雷无桀用起两位师父传授的双手剑法,那边李寒衣也以雷系剑术对之,两相交锋之际雷无桀有些脱力,但这一剑到底还是接下来了。
正在李寒衣问他第三剑要如何应对之时,雷无桀却浑身发颤,自地上随手捡起跟木棍来。
原来他到底认出李寒衣的真实身份,如今一经说破,素来冷淡的雪月剑仙也终于维持不住起伏的心绪,偏开头将那片面具摘下,露出与雷无桀记忆中一般无二的面容来。】
谢宣此前还调笑般地说了几句“这一剑看上去威力颇大,看上去可是无桀此前准备的杀手锏吧,为何被寒衣这么一激就提早用出来了”之类的闲话;
但在看到雷无桀将那颇为有名的一双剑随意地往地上一插,心中已然明白了些什么,一时间闭上嘴不再开口。
雷梦杀此前一直盼着一双儿女尽早相认,如今他们二人真正坦诚相待,他这个父亲看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往日格外好动的嘴如今一个字也吐不出,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光幕,身体颤抖的幅度较光幕上的雷无桀而言还要更大些。
【司空长风三人此时恰好赶到,正巧碰上姐弟二人相认的场景,于是便站在原地不愿上前打扰。
雷无桀握着木棍的手颤抖着放下,眼眶红得吓人,在李寒衣开口之际终是再也绷不住,一串泪水就这么滚下脸颊。
李寒衣此时亦是红了眼,注视弟弟之时两人都是感慨万千,脸上却还是笑着的。
眼见此情此景,站在不远处的三人知道恐怕他们有一段时间都顾不上别人了,于是便原路返回。
路上面对唐莲的询问,司空长风便将这姐弟两人的父母告诉了他们。
李心月的名字勾起了萧瑟的回忆,唐莲却仍旧有些不明所以,可司空长风也不愿再多聊,只摇摇头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
眼见着萧瑟回忆里那个身着红衣的飒爽身影,雷梦杀不由得喃喃出声道:“心月……”
谢宣一眼便知这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必是忧心那自劫法场后便杳无音信的妻子,如今看了司空长风的态度,怕是这夫妻二人都未能得个善终,一时间心口有些闷闷的疼。
然而这种时候他身为外人也不好劝解些什么,一时间便有些犯了难,在侧过头对上萧若风的眼睛时,便见对方那双眸子里满满盛着愧疚。
得,这下子俩人各犯各的别扭去了。
谢宣在心里暗骂一声,一时间又有些怨起那个未来的天子来。
只是一想到萧若风哪怕在生命的尽头都未说过他哥哥一句不好,更兼就连此时还都将他牢牢护在身后,一时间心中不管有些什么火也都全消下去了,只余下一声长叹。
后方的气氛沉重丝毫没能影响到坐在前面的几个年轻人,叶鼎之看到后面不由得笑道:
“真是,司空兄你跟萧家的那个小子都知道些什么,却没人跟那唐莲说明白,真是平白吊人胃口啊。”
司空长风面露无辜之色,两手一摊道:“怪我咯?别人的事情,我也不好妄自说出口去呀。倒是那个萧瑟,语焉不详半遮半露的,要说吊人胃口,也还得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