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也不含糊,打开药箱,动作麻利地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涂上消毒药水,然后用无菌纱布和绷带熟练地进行包扎,整个过程又快又稳。
包扎完毕,许三多站起身,对高城说:“好了,高连长。这几天你就别跟着训练了,好好休息,让伤口愈合。”
高城有气无力地随意摆了摆手,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认命:“随你们吧……爱咋咋地……”
一直紧张关注着这边的成才,看到许三多顺利处理好伤口,高城也没有立刻发作,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后怕地暗骂:“你个三呆子!那是连长!你想打就打啊?打也别打在那个部位啊!要打……呸呸呸!怎么能打连长呢!”
郭班长看着成才那一脸心有余悸的小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没事的。连长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他知道三多是好意。”
成才哭丧着脸:“班长,你说这三呆子咋就这么莽呢?那是连长!他就直接上手……还打在那个地方……他是真不怕死啊!”
郭班长被成才的形容逗笑了:“三多他是个实诚孩子,在他眼里,大家都是战友,互相帮助,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刚才那举动,估计就是情急之下最简单的处理方式。”
成才直接用手掌捂住了脸,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嚎:“我的天呐!连长啊……他说打就打……还是打在那个部位……他是真莽啊……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郭班长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说得好像你平时不莽似的?”
成才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瞪起眼睛,扁着嘴反驳:“班长!我哪里莽了?我多机灵一个人!”
郭班长见小狗要炸毛,赶紧顺毛捋,忍着笑安抚:“好好好,你不莽,你不莽,你最机灵,你最乖了,行了吧?赶紧把汤喝完,歇会儿,马上该吃中午饭了,乖乖的啊。”
成才这才哼了一声,重新坐回马扎上,小口小口地喝起已经温凉的药汤。听到班长这么说,他心里那块大石头才算真正落了地。他是真的害怕许三多因为这事被连长记恨、穿小鞋。
毕竟,他们两个只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娃,在这部队里无依无靠,真要是被上级领导为难,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硬忍着。他害怕啊,这里已经不是下榕树了,他爹不在,没人能再给他们撑腰了。
次日清晨,草原还未完全苏醒,空气中弥漫着清冷潮湿的草叶气息。
许三多如同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起身,他的被褥已经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他轻轻走出宿舍,来到空旷的训练场。
深吸一口沁人心脾的空气,许三多缓缓闭上眼睛。他意念微动,解开了平日里与五班、钢七连一同训练时自我封禁的内力流转。
一股温热而磅礴的力量,如同解冻的江河,开始在他四肢百骸中缓缓运行。
他始终认为,若依靠内力与战友们一同训练,是对战友们努力的一种不尊重。因此,他只在每日清晨这独属于自己的时间里,才会打开这扇“门”。
随着他开始演练拳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新兵连开始至今,日复一日不断加码的极限训练,虽然封住了内力显性表现,却像是一次次捶打锻造,意外地加速了体内不知何时在他体内的,那股源自张家血脉的苏醒。
一丝丝灼热而古老的力量,正悄然融入他的血液,同化掉原本的血液,同时涤荡着身体深处积累的细微杂质。这让他心里偶尔会泛起一丝微妙的愧疚感,仿佛在作弊。
他的拳法,看似缓慢柔和,实则蕴含着他两世为兵的心血。它融合了张家古楼中尘封数千年的秘技、张家子弟自幼打熬筋骨的基础拳架,以及他在老A十余年枪林弹雨、生死搏杀中总结出的最简洁高效的杀人术。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他无数次在脑海中复盘、推演,将生死经验与古老智慧融会贯通后,去芜存菁,一步步提炼出来的。
许三多沉醉于打拳的过程。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风声是唯一的伴奏。他信奉量变产生质变,每一拳都倾注全力,用心感受着力道、角度,甚至在脑海中模拟着敌人可能承受的打击与反应。
一遍,两遍,三遍……汗水迅速浸透了他单薄的作训服,紧贴在皮肤上。
随着拳法的深入,他能感受到血脉中那股新生的力量与精纯的内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交融、共鸣,形成一种更为凝练、强大的全新能量在体内奔流。
他享受着这种力量增长带来的充实感,也享受着汗水挥洒、与风同行的自由。
…………
远处那座熟悉的小山丘上,袁朗再一次如同潜伏的猎豹,披着伪装网,纹丝不动地趴在那里。他举着高倍望远镜,视野牢牢锁定在远处那个腾挪闪转的身影上。
当许三多起手式展开时,袁朗的瞳孔就微微收缩。
他下意识地开始记忆,大脑如同高速摄像机,捕捉着每一个动作细节。随着许三多的招式变幻,袁朗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某些招式让他感到一丝诡异的熟悉,似乎与老A内部某些格斗技击术有着模糊的渊源,但许三多施展出来的,角度更为刁钻,发力更为狠绝,速度快得在视觉上产生一种奇异的“慢”的错觉,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了千锤百炼,精准地指向人体最脆弱、最致命的部位——这完全是奔着一击毙命去的!
这套拳法,不仅杀伤力骇人,动作本身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兼具力量与流畅的美感,帅气而高效。袁朗从未见过如此精妙又充满实战韵味的拳法,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全神贯注,试图将这一百零八个招式完整地烙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