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界门内的黑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每吸一口都带着股铁锈味，混着残魂的哀嚎声往耳朵里钻。林砚半跪在地，克隆体的手掌按在黏腻的黑地上，能清晰摸到地面下蠕动的黑丝 —— 那是聊斋之主残留在核心区的阴气，像无数条小蛇，正往通界核心的方向汇聚，地面被黑丝顶得微微凸起，像有活物要钻出来。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 林砚的鬼兵在掌心凝出，小剑的红光刺破黑雾，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 满地都是鬼怪的残骸，青绿色的骨头被黑丝缠成一团，颅骨里还嵌着没烧尽的符纸，符纸上的纹路和暗符一模一样，“你想借核心的阴气，把暗符彻底嵌进我的心脏，没那么容易！”
胳膊上的暗符突然剧烈发烫，黑丝像烧红的针似的往血管里钻，瞬间缠上心脏，疼得林砚倒吸冷气。他能感觉到，通界核心的方向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正通过暗符拉他的魂魄，克隆体的红光都开始发颤，像快灭的烛火。“你以为这点手段就能控制我？” 林砚咬紧牙关，聚灵之力顺着掌心往地面下探，红光一裹，缠上来的黑丝瞬间被净化，“克隆体的聚灵之力，专门克你这阴邪玩意儿！”
黑雾突然剧烈翻滚起来，聊斋之主的身影在雾里若隐若现，黑袍下的黑丝像瀑布似的往下垂，沾在地上就变成新的黑丝，往林砚的方向爬。“林砚，你倒是比我想的能撑。” 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手里握着颗泛着血光的珠子，珠子里裹着无数残魂，正发出 “滋滋” 的挣扎声，“这是通界核心的碎片，我融了上千个残魂进去 —— 你敢过来，我就把残魂都灌进你的暗符，让你魂魄炸裂！”
林砚的红光对着血珠晃了晃，突然发现血珠里的残魂很熟悉 —— 有之前被主上控制的尸傀残魂，还有清玄道长的一缕淡金色残魂，正被黑丝缠得动弹不得。“你连道长的残魂都不放过！” 林砚的怒火瞬间烧了起来，鬼兵的小剑突然涨大，红光对着聊斋之主刺去，“今天我非要毁了你的核心碎片！”
聊斋之主早有准备，血珠往黑雾里一扔，残魂瞬间从珠子里涌出来，像潮水似的往林砚扑去。每个残魂都裹着黑丝，碰到红光就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林砚的红光被残魂挡了半米，根本碰不到聊斋之主。“没用的！这些残魂都是你的‘熟人’，你下不去手吧？” 聊斋之主笑得更得意了，黑丝对着林砚的脚踝缠去，“你越犹豫，暗符缠得越紧，最后还是会变成我的养料！”
林砚的心脏确实在疼，暗符的黑丝已经嵌进心肌，每跳动一下都像被刀割。可他看着残魂里清玄道长的淡金残魂，突然想起道长说过的 “练鬼术不是杀魂，是渡魂”。他深吸一口气，红光突然变得柔和，不再直接净化残魂，而是裹着残魂往旁边引，避开黑丝的缠绕：“我不杀你们，但也不会让你用它们当武器！”
淡金残魂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突然从残魂堆里飘出来，对着林砚的红光蹭了蹭，帮他挡开缠过来的黑丝。“道长！” 林砚惊喜地喊了一声，红光裹着淡金残魂，往核心碎片的方向飘，“帮我找到核心的弱点，我们一起毁了它！”
淡金残魂对着血珠的方向晃了晃，林砚立刻跟上，鬼兵的红光对着血珠刺去。聊斋之主没想到残魂会反水，赶紧用黑丝挡，却慢了一步，红光刺中了血珠的边缘，血珠裂开一道缝，里面的残魂趁机逃出来大半，对着聊斋之主扑去。
“一群没用的东西！” 聊斋之主怒吼着，黑丝对着逃出来的残魂缠去，却被淡金残魂挡住，“林砚，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还有后手！” 他突然撕开黑袍，露出胸口的通界核心 —— 那是颗篮球大的血珠，里面裹着团黑色的影子，正是他的本体魂魄，“我早就把自己的魂魄和核心融在一起了！你毁了核心，我就拉你一起魂飞魄散！”
核心突然爆发出强烈的血光，黑雾里的黑丝都往核心汇聚，瞬间织成张巨大的网，把林砚困在中间。“现在知道怕了？” 聊斋之主的核心血光越来越亮，“你的暗符和核心是相通的，我只要引爆核心，你的魂魄也会跟着炸 —— 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林砚的心脏疼得快跳出来，暗符的黑丝已经开始往核心的方向拉，克隆体的红光都快被血光压下去了。可他看着核心里聊斋之主的本体魂魄，突然笑了：“你以为我没发现？核心融了你的魂魄，就会跟着你的情绪波动 —— 你越急，核心越不稳定，只要我用聚灵之力刺激它，你和核心都会炸！”
“你疯了？！” 聊斋之主的脸色大变，核心的血光开始闪烁，显然被林砚说中了，“你炸了核心，自己也会被卷进通界裂缝，永远困在里面！”
“至少能拉你一起死！” 林砚突然做出个惊人的动作 —— 把鬼兵的红光往自己的暗符里按，红光顺着暗符往核心的方向冲，“我就算困在裂缝里，也不会让你打开通界门，害现实世界的人！”
红光刚碰到核心，核心就剧烈震动起来，血光里的黑色影子开始扭曲，聊斋之主的惨叫声在黑雾里回荡：“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炸了核心，我也要把你拖进裂缝！” 他突然扑过来，核心对着林砚的胸口撞去，想把两人的魂魄缠在一起，一起炸。
林砚没躲，反而迎着核心冲过去，聚灵之力全部爆发，红光裹住核心和自己的身体：“那就一起炸！谁也别想活！”
“轰隆 ——”
核心突然炸裂，血光和红光混在一起，黑雾瞬间被炸开，无数黑丝和残魂碎片往四周飞散。林砚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扔进了绞肉机，五脏六腑都在疼，克隆体的红光开始变得透明，暗符的黑丝也在爆炸中被烧断，只剩下胳膊上淡淡的印记。
聊斋之主的惨叫声越来越远，他的本体魂魄在爆炸中被撕成碎片，正被通界门的裂缝吸走。“林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的最后一缕残魂对着林砚的方向喊，然后就被裂缝吞没。
林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克隆体的身体还在发颤，核心的碎片还在周围飘着，被红光慢慢净化。他以为自己赢了，刚想站起来，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开始塌陷 —— 核心爆炸引发了通界门的坍塌，黑雾里出现了无数道黑色的裂缝，正往他的方向吸，裂缝里传来 “呼呼” 的风声，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等着抓他。
“不好！通界门要塌了！” 林砚赶紧站起来，想往之前进来的石门方向跑，却发现石门早就被爆炸炸没了，只剩下道巨大的裂缝，正对着他吸，“怎么会这样？核心炸了，通界门怎么还会塌？”
黑雾里突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是之前被吸进裂缝的聊斋之主残魂：“我早就把通界门和核心绑在一起了！核心炸了，通界门就会塌，所有在里面的人都会被卷进时空裂缝，永远困在里面！林砚，你输了！”
裂缝的吸力越来越大，林砚的身体开始往裂缝方向飘，克隆体的红光也越来越弱，根本抵挡不住吸力。“不！我不能困在这里！” 林砚伸手想抓住周围的残魂碎片，却什么也抓不到，“即墨！梁哥！胡婉！救我！”
他的声音在黑雾里回荡，却没人回应。就在他快要被吸进裂缝时，突然感觉到胸口的令旗 —— 那是之前即墨给他的，里面还残留着林砚原来的一缕魂魄 —— 令旗突然亮了起来，淡红色的光对着裂缝的反方向拉，暂时挡住了吸力。
“是令旗！” 林砚惊喜地喊了一声，赶紧抓住令旗，想借着令旗的力量往外逃。可令旗的光越来越弱，裂缝的吸力却越来越强，他的身体还是在往裂缝飘，克隆体的脚已经快碰到裂缝里的黑风了。
“林砚！坚持住！我们在外面帮你！”
突然，黑雾外传来即墨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金光和一道银光从裂缝的边缘钻进来，是梁高强的桃木剑和胡婉的银线！“我们用破邪符和令旗的力量，打开了道小裂缝，快抓住银线！” 即墨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坚定。
胡婉的银线对着林砚飘过来，林砚赶紧伸手去抓，指尖刚碰到银线，裂缝的吸力突然暴涨，银线瞬间被拉得笔直，胡婉的惨叫声从外面传来：“我快撑不住了！银线要断了！”
梁高强的桃木剑金光对着裂缝的吸力刺去，暂时挡住了一点，可金光也在慢慢变暗：“林砚！快用聚灵之力！我们一起往外拉！”
林砚的聚灵之力已经快耗光了，可他看着银线另一端胡婉的手，看着金光里梁高强的脸，突然爆发出最后一点力量，红光对着银线的方向冲：“我来了！别放手！”
就在他快要被拉出裂缝时，裂缝里突然伸出只黑色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 是聊斋之主最后一缕残魂，正缠着他的脚踝，想把他拉回裂缝：“你别想走！我要你陪我！”
“林砚！快挣脱！银线要断了！” 即墨的声音带着绝望。
林砚的脚踝被抓得生疼，克隆体的红光已经弱得快看不见了。他看着外面即墨通红的眼睛，突然狠心，用最后一点聚灵之力对着自己的脚踝挥去 —— 红光闪过，连带着自己的裤腿和残魂的手一起斩断，然后被银线和金光拉着，往外面冲。
“啊 ——”
残魂的惨叫声在裂缝里回荡，林砚终于被拉出了通界门，摔倒在石室的地上。他大口喘着气，克隆体的脚踝还在流血，却顾不上疼，赶紧回头看 —— 通界门的裂缝已经完全坍塌，只剩下道冰冷的石门，里面的黑雾和惨叫声都消失了，只有石门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光。
“林砚！你回来了！” 即墨扑过来，抱着他哭，眼泪掉在他的脸上，“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梁高强和胡婉也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桃木剑和银线都掉在旁边，金光和银光都消失了。“我们…… 赢了？” 胡婉的声音带着不敢相信，看着坍塌的石门，“聊斋之主…… 死了？”
林砚点了点头，却突然皱起眉头，摸了摸胳膊上的暗符印记 —— 虽然印记淡了很多，却还在微微发烫，而且能感觉到，印记里还残留着一缕极细的黑丝，正对着石门的方向轻轻跳动，像在呼应什么。“没完全赢。”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聊斋之主的最后一缕残魂，还在暗符里留了点东西 —— 而且，通界门虽然塌了，却没完全关上，石门后面还有裂缝，只要有阴气，就可能再打开。”
即墨赶紧拿出药粉，撒在暗符印记上，药粉瞬间变黑，却没起到作用：“药粉还是没用！这黑丝和你的魂魄缠在一起了，除非……” 她没再说下去，眼里满是担心。
梁高强站起身，走到石门旁边，桃木剑对着石门晃了晃，剑刃的金光突然闪了闪，然后又暗了下去：“石门后面确实还有阴气，而且…… 好像有新的黑丝在往石门里钻，是从地脉里来的！”
林砚也站起来，走到石门旁边，克隆体的手掌贴在石门上，能感觉到地脉里的阴气正顺着石门的缝隙往里面钻，和暗符里的黑丝呼应：“他没说错，地脉里的阴气还在往通界裂缝里流，只要有阴气，裂缝就不会封死，甚至可能再打开新的通道。”
胡婉的银线对着石门的缝隙晃了晃，银线末端开始泛黑：“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守在这里吧？地脉里的阴气源源不断，我们守不住的！”
林砚看着石门，又看了看自己的克隆体，突然笑了：“有办法。” 他的聚灵之力往石门上探去，红光顺着石门的缝隙往里面钻，“我的克隆体能和地脉共鸣，只要我用聚灵之力在石门上设道‘封灵阵’，就能暂时挡住地脉里的阴气，不让它流进裂缝 —— 虽然不能永久封住，但至少能撑到我们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即墨眼睛一亮：“真的能行？你的聚灵之力够吗？刚才爆炸已经耗了很多了！”
“够。” 林砚的眼神很坚定，克隆体的红光虽然还很弱，却很稳定，“只要有你们帮我护法，别让外面的阴气干扰，我就能设好阵。”
三人开始行动，梁高强和胡婉挡在石室门口，桃木剑和银线都准备好了，防止外面的阴气进来；即墨则在林砚身边，药杵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还时不时帮他擦额头的汗。
林砚的聚灵之力顺着石门的缝隙往里面探，红光在石门上织成道复杂的符纹，符纹的光越来越亮，石门上的阴气也越来越淡。过了大概半个钟头，符纹终于完成，红光闪了闪，然后慢慢暗下去，变成道淡红色的印记，留在石门上。
“成了！” 林砚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克隆体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封灵阵能撑三个月，三个月内，我们必须找到彻底封住裂缝的办法，不然……”
他没再说下去，却没人不懂 —— 三个月后，封灵阵失效，地脉阴气再流进裂缝，通界门可能会再次打开，到时候，可能会有比聊斋之主更厉害的鬼怪出来。
就在这时，石室外面传来特应局队员的喊声：“梁哥！林哥！外面出事了！城郊的居民区出现了黑丝，还有小鬼怪，已经伤了好几个人了！”
四人脸色瞬间变了 —— 封灵阵刚设好，外面就出现了鬼怪，说明地脉里的阴气已经开始往现实世界漏，而且漏得比他们想的快！
“我们快回去！” 林砚赶紧站起来，虽然身体还在发颤，却没再犹豫，“那些鬼怪肯定是从地脉裂缝里漏出来的，再晚就来不及了！”
四人往石室外面跑，石门上的封灵阵印记还在微微发光，却没人注意到，印记的边缘，有一缕极细的黑丝正慢慢钻出来，顺着石门的缝隙往地脉里爬 —— 那是聊斋之主残留在暗符里的最后一缕黑丝，正顺着地脉往城郊的方向爬，想引更多鬼怪出来，为三个月后的通界门重开做准备。
一场新的危机，已经在现实世界悄然降临，而他们，才刚刚开始面对通界门坍塌后的余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