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色大陆的清晨没有风。
光阵的七色光柱穿透云层时，把浮尘染成碎金 —— 那是母光炮充能值 70% 的信号，也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倒计时。艾妮趴在光阵高台的控制台前，双子母环浮在肩侧，蓝光漫过屏幕上跳动的频率曲线。她指尖点了点 “青色节点” 的数据，眉心微微皱起：“阿鸿，第三区的青色光频刚才跳了 0.01 赫兹 —— 去叫苍玄过来。”
阿鸿正靠在高台栏杆上啃能量棒，短棍的电弧蹭过栏杆，留下道淡蓝印子。他把最后一口能量棒塞进嘴里，抹了把嘴：“我就知道那老东西昨晚没睡 —— 刚才路过他的实验室，灯还亮着。” 说着甩了甩短棍，电弧像条小尾巴，晃着往实验室方向走。
赤色营地的训练场上，赤焰的吼叫声比清晨的风还冲。他穿着半旧的赤色战甲，燃生纹在甲缝里跳着赤绿火焰，一脚踹向木桩 —— 木桩轰地碎成渣，木屑里混着赤色光粒：“都他妈给老子站直！影纹虫咬人的时候，不会因为你手抖就饶了你！”
队伍末尾的小战士林柯攥着赤色光刀，指节泛白。他昨天刚满十六岁，是赤色大陆最年轻的先锋兵，战甲上的 “燃生纹” 还是赤焰亲手刻的。赤焰眯起眼，扔过去块赤色能量块：“愣着干什么？吃了！老子第一次上战场，比你抖得还厉害 —— 尿裤子把战甲都弄湿了，被梅莉笑了半年！”
林柯接过能量块，脸涨得通红，低头啃了一口：“将军…… 我不会拖后腿的！”
“知道就好。” 赤焰转身走向运输舰，又回头补了句，“要是敢尿裤子，老子把你扔去喂光猪！” 话没说完，自己先笑了 —— 战甲上的燃生纹跟着跳，像团会笑的火。
绿色医疗舱里，梅莉正蹲在治疗舱前，绿色光瓶对着舱体的 “护生纹” 扫描。护士小桃举着针管跑过来：“梅莉姐，第三舱的伤员说伤口疼！”
梅莉抬头，额角沾着绿光粉，眼睛亮得像春日的树叶：“是阿木吧？我来。” 她走进舱室，阿木正坐在床上揉胳膊，袖子卷起来，伤口上的绿光药膏泛着淡光。“梅莉姐，我明天要去前线。” 阿木攥着被子角，声音里带着点颤，却又带着股子狠劲，“我想帮赤焰将军打黑虫子 —— 它们上次毁了我的村子。”
梅莉蹲下来，指尖抚过她的伤口，绿光漫过皮肤，把残留的影纹波逼出来：“好，但要带着这个。”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绿色玉符，上面刻着 “护生纹”（紫色 + 绿色），玉符里凝着团淡绿的光，“这是我用自己的光做的 —— 能挡三次影纹波。”
阿木接过，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我会活着回来的！”
“我等你。” 梅莉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绿光顺着指缝落下来，把阿木的发梢染成了淡绿。
突然，整个营地的警报器都炸了。
尖锐的蜂鸣像把烧红的刀，划破清晨的空气。艾妮的通讯水晶立刻震动，苍玄的声音带着急：“艾妮！雷达监测到十艘影纹先锋舰 —— 距离姆大陆 3 光年！速度每秒 30 万公里！”
艾妮的手指立刻按向控制台，七色光柱突然亮了一度 —— 光阵的防御罩瞬间展开，像个巨大的七色泡泡，罩住整个青蓝色大陆。她对着通讯器喊：“全体舰队进入一级战斗状态！赤色舰队前锋，绿色舰队殿后，紫色舰队布防外层 —— 阿鸿！带苍玄去光阵核心，稳定青色节点！”
阿鸿的短棍已经亮起来了，电弧在掌心聚成个蓝球：“我就知道那老东西的实验室不安全 —— 等下再找他算账！” 说着甩了甩短棍，往光阵核心跑。
影纹先锋舰的形状像片黑色的枯叶，表面爬满扭曲的 “影纹”，隔着防御罩都能闻到股腐臭的气息 —— 像烂掉的星子，像死掉的光。赤焰站在赤色旗舰的船头，燃生纹在光刀上烧得噼啪响：“兄弟们！跟老子冲！把这些黑叶子砍碎！”
他一声令下，赤色舰队像团火，撞向影纹先锋舰。影纹先锋舰突然展开 “翅膀”—— 那是用影纹织成的薄膜，无数影纹虫像黑色的雨，砸向赤色舰队。林柯的光甲瞬间被虫群覆盖，他尖叫着扑打：“将军！它们在咬我！”
“别急！梅莉的医疗舰就在后面！” 赤焰挥刀砍向虫群，燃生纹烧得虫群滋滋冒烟，“都他妈把光甲功率开到最大 —— 影纹虫怕光！”
话音未落，绿色光带从医疗舰里射出来，裹住林柯的光甲。影纹虫碰到绿光，立刻融化成黑水，顺着甲缝流下来。梅莉的声音从通讯里传出来，像春日的风：“都别慌！绿光能抵消影纹频率 —— 把光甲打开，让绿光进去！”
艾妮站在光阵高台上，双子母环的蓝光漫过整个控制台。她盯着屏幕上的舰队分布图，指尖点向 “紫色舰队” 的图标：“紫宸！把紫色屏障往左边移 5 公里 —— 影纹先锋舰要绕后！”
紫宸的声音从通讯里传出来，像浸了冰的紫色光：“收到。” 紫色旗舰的舰桥里，紫宸坐在控制台前，紫色光从他指尖流出来，落在屏幕上 —— 紫色屏障像片流动的紫云，瞬间移到了影纹先锋舰的必经之路。
“轰 ——”
影纹先锋舰撞在紫色屏障上，发出刺耳的尖叫。屏障上的紫色光纹泛起涟漪，把影纹波反弹回去 —— 先锋舰的外壳立刻裂开条缝，黑色的液体流出来，带着股刺鼻的腥气。
阿鸿带着苍玄冲进光阵核心时，青色节点的光频正跳得厉害。苍玄扑向控制台，青色光从他指尖流出来，顺着线路钻进节点：“妈的！影纹波干扰了青色频率 —— 再晚一分钟，光阵就要崩了！”
“我帮你！” 阿鸿举起短棍，电弧顺着控制台的线路流进去，和青色光缠成旋涡。节点的光频慢慢稳定下来，屏幕上的曲线终于变成了绿色。苍玄抹了把汗，回头瞪他：“你小子刚才踩坏了我实验室的光轨！”
“等赢了，我赔你十根！” 阿鸿笑着甩了甩短棍，电弧蹭过苍玄的长袍，烧了个小洞，“快走！艾妮说影纹先锋舰要冲过来了！”
赤焰的光刀砍进影纹先锋舰的外壳时，指尖传来股刺骨的冷 —— 那是影纹的温度，像浸了冰的黑墨。他咬着牙，把燃生纹往深处推：“老子倒要看看，黑虫子的壳有多硬！”
“将军小心！”
林柯的叫声刚落，影纹先锋舰的舱门突然炸开。个穿黑色战甲的影纹官冲出来，手里的影纹剑带着股腐臭的风，劈向赤焰的脖子。赤焰偏头躲过，影纹剑砍在他的肩甲上，立刻腐蚀出个洞 —— 赤色血混着黑色液体流出来，疼得他抽了口气。
“狗东西！”
阿鸿的短棍突然砸过来，电弧带着蓝紫色的光，把影纹官砸飞出去。他落在甲板上，黑色战甲裂开，里面的身体像团流动的黑墨。艾妮的声音从通讯里传出来：“阿鸿！用时间停滞 —— 别让他跑了！”
阿鸿点头，短棍往地上一戳，电弧炸开 —— 时间突然慢下来，影纹官的动作像被冻住的电影，连飞溅的黑墨都停在半空。艾妮的蓝光从高台射过来，裹住影纹官的身体，轻声说：“碎。”
“轰 ——”
影纹官的身体炸成无数黑片，顺着风飘走，连渣都没留下。
当最后一艘影纹先锋舰被赤色光刀劈碎时，青蓝色大陆的警报器终于停了。
赤焰靠在运输舰的舱门上，肩甲上的洞还在冒血。梅莉蹲在他身边，绿色光裹着他的肩膀：“你能不能下次别冲那么前？”
“老子是将军！” 赤焰撇了撇嘴，却乖乖坐着不动，“不冲在前面，算什么将军？”
苍玄蹲在旁边，手里拿着星图，镜片上反射着远处的光柱：“刚才的战斗，光阵的青色节点受损了 —— 需要紫宸的紫色光纹修复。”
“我明天一早就去调紫色能量。” 紫宸走过来，紫色光从他指尖流出来，落在星图上，“保证不影响母光炮充能。”
艾妮靠在阿鸿肩上，望着光阵的七色光柱。风卷着战斗后的硝烟吹过来，带着股焦味，却又带着股子热乎劲 —— 那是活着的味道，是光的味道。“刚才的战斗，林柯没手抖。” 她轻声说。
阿鸿笑了，指尖的电弧蹭过她的蓝色长发，把发梢染成了淡蓝：“因为他知道，有我们在。”
蚀光王座的舰桥里，暗之主盯着屏幕上的战斗画面，黑色能量化成的手捏碎了控制台。他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带着股子歇斯底里的狠：“一群蝼蚁…… 居然敢反抗我！”
影纹官跪在地上，黑色身体发抖：“主…… 先锋舰全灭了……”
“全灭？” 暗之主转身，纹核里的红光爆射，把整个舰桥照成了血红色，“那又怎么样？” 他抬起手，黑色能量在掌心聚成个球 —— 里面裹着几只像狼一样的生物，眼睛是红色的，皮毛像流动的黑墨，“派蚀光猎犬 —— 让它们尝尝，影纹的獠牙有多锋利！”
影纹官抬头，眼里带着恐惧：“主…… 蚀光猎犬会连自己人都咬……”
“那又怎么样？” 暗之主的声音像来自深渊，“只要能毁了母光炮，就算让整个舰队陪葬，也值！”
夜幕重新降临的时候，青蓝色大陆的篝火又燃起来了。
但这次没有酒坛，没有笑声 —— 大家都坐在篝火旁，啃着压缩食品，看着光阵的光柱。林柯抱着光刀，靠在赤焰身边，眼睛里还带着点劫后余生的亮：“将军…… 刚才我砍了三只影纹虫！”
“不错。” 赤焰揉了揉他的头，肩甲上的绿光还没消，“等赢了，老子给你记一等功。”
梅莉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个绿色光瓶，正在给阿木的护符补充能量。阿木靠在她肩上，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护符，指节泛白。“她刚才说，要帮我摘光果。” 梅莉轻声说，指尖抚过阿木的头发，绿光落在她的发梢，“上次我去绿色大陆，她摘了满满一筐光果，说要给我做果酱。”
苍玄蹲在篝火旁，手里拿着星图，镜片上反射着篝火的光。紫宸坐在他身边，紫色光在两人之间流着，像条看不见的线。“紫色光纹的频率我已经调好了。” 紫宸说，“明天早上就能修复青色节点。”
“谢谢。” 苍玄抬头，眼里带着点少见的温柔，“要是没有你，光阵早就崩了。”
“不用谢。” 紫宸笑了，紫色眼睛里映着篝火的光，“我们是战友。”
艾妮靠在阿鸿怀里，望着光阵的光柱。光柱比昨晚更亮了，像根能捅破天空的针，把黑暗都扎出了洞。“你说，暗之主看到先锋舰全灭，会怎么想？” 她轻声问。
阿鸿抱着她的腰，短棍的电弧蹭过她的手背，像颗会发热的星：“管他怎么想 —— 反正我们不会输。”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因为我们有七大陆的光，有这么多战友，还有……”
“还有我们。” 艾妮接着说，抬头望着他的眼睛，蓝色眼睛里映着篝火的光，像片会发光的海。
远处的星空里，几颗黑色的星子突然亮了 —— 那是蚀光猎犬的眼睛，正盯着姆大陆的方向。它们的皮毛像流动的黑墨，眼睛是红色的，像两颗会发光的血珠。它们在星空中奔跑，速度快得像道黑闪电，所过之处，连星光都被吞噬了。
但篝火旁的人们不知道。
或者说，他们不在乎。
因为当七色彩光缠成网，当所有人的心连在一起，再锋利的獠牙，也咬不动光的盾牌。
再黑暗的夜，也挡不住黎明的光。
第九章 完
《远古姆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