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的清晨。
没有了战时的肃杀与紧张。
阳光透过重新稳固的灵能结界。
洒下温暖柔和的光斑。
街道上人来人往。
叫卖声、谈笑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
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龙渊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青色布衣。
牵着一身素雅月白长裙的苏清月。
慢悠悠地走在熙攘的街道上。
他收敛了所有气息。
混沌灵皮沉寂如同最深沉的古井。
看上去就像个容貌清俊、带着点玩世不恭笑容的邻家少年。
而苏清月亦是气息内敛。
银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
浅紫色的眼眸带着轻松的笑意。
依偎在龙渊身边。
这份宁静。
是他们一拳一脚。
从尸山血海里打出来的。
格外珍贵。
“糖葫芦！新蘸的糖葫芦！蕴含微灵能的山楂嘞！”
“祖传秘制灵兽肉包！皮薄馅大，一口爆汁！”
“来看看嘞！刚从东边新开放的低阶遗迹里淘出来的古物！说不定就藏着神功秘籍！”
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充满了烟火气。
龙渊在一个糖葫芦摊前停下。
丢给老板几个灵币。
挑了一串最大、糖衣最厚的。
递给苏清月。
“尝尝。”
“听说这家的山楂是用低阶灵植嫁接的。”
“吃了对皮肤好。”
他促狭地眨眨眼。
“虽然我觉得你的皮肤已经好得能掐出水了。”
苏清月脸颊微红。
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接过糖葫芦。
轻轻咬了一口。
酸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
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像只偷到小鱼干的猫咪。
那卖糖葫芦的老大爷看着这对气质出众的年轻人。
乐呵呵地道：
“小伙子，对你媳妇儿可真好啊。”
“看你们面生。”
“是刚来龙城定居的吧？”
“现在好了。”
“有混沌龙尊大人和破空龙君大元帅守着。”
“咱们这些小老百姓。”
“总算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龙渊和苏清月相视一笑。
没有点破。
只是附和道：“是啊，能过安生日子真好。”
两人继续闲逛。
路过一个卖灵植茶的小铺。
铺子不大。
但收拾得干净雅致。
老板是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中年人。
觉醒的是F级的“催生”灵皮。
只能勉强让店里的几盆观赏性灵植长得精神点。
龙渊拉着苏清月走进去。
要了一壶最普通的“清心茶”。
茶叶只是低阶灵植。
但冲泡的手法颇为讲究。
茶汤清澈。
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老板，生意不错啊。”龙渊随口搭话。
木讷老板脸上露出一丝朴实的笑容：
“托龙尊大人的福。”
“现在开放了低阶遗迹。”
“能找到的灵植材料多了。”
“我这小店。”
“也算能糊口了。”
他看着龙渊和苏清月。
犹豫了一下。
还是忍不住带着点小骄傲地说道：
“不瞒二位。”
“龙尊大人和月华仙姬定情那天。”
“我就在观星塔下面看着呢！”
“虽然离得远。”
“看不太清。”
“但那场面…”
他憨厚地挠挠头。
“真叫人心里暖和！”
龙渊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强忍着笑意。
看向旁边耳根都红透了的苏清月。
低声道：“听见没？咱们可是给人送温暖的。”
苏清月在桌下轻轻掐了他一下。
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喝完茶。
两人又在城里逛了逛。
给姜不辣新开的“万卷书院”送去几件从奥林匹斯顺手捞回来的、没什么杀伤力但研究价值不错的小玩意儿。
被姜不辣抱着账本追着问了半天“还有没有存货”。
又去军部外围转了转。
远远看到秦岳一身戎装。
正在校场上训练新兵。
气场冷得能冻死蚊子。
那些新兵蛋子一个个噤若寒蝉。
练得格外卖力。
龙渊摸着下巴点评：
“啧，秦冰块这教官当得…”
“比我当年军训时的教官还吓人。”
苏清月轻笑：
“严师出高徒嘛。”
傍晚时分。
两人来到龙城新建的“启灵广场”。
这里是专门为刚满十六岁、准备觉醒灵皮的少年少女们开辟的场所。
由龙庭官方派遣低阶教员进行免费指导和基础测试。
算是龙渊“新规”的成果之一。
此刻。
广场上聚集了不少少男少女。
脸上带着紧张、期待和憧憬。
一些穿着统一制服的教员正耐心地讲解着注意事项。
龙渊和苏清月的到来。
并没有引起太大骚动。
毕竟他俩收敛了气息。
穿着也普通。
但那份历经生死沉淀下来的独特气质。
还是让几个眼尖的教员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激动和敬畏的神色。
刚要上前行礼。
却被龙渊用眼神制止了。
他拉着苏清月。
混在人群里。
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年轻人进行基础测试。
“王小花，灵皮觉醒！类型：强化系！初步评级：d级！能力：微弱力量增幅！”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看着测试石上亮起的黯淡光芒。
小脸垮了下来。
泫然欲泣。
龙渊摸了摸鼻子。
想起了自己当年觉醒“基础石肤术”时的“盛况”。
不由得有些唏嘘。
他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混沌气流弹出。
悄无声息地融入那测试石。
下一刻。
测试石上的光芒陡然亮了一截！
虽然还是d级。
但那光芒明显纯净和稳定了许多！
“咦？”负责测试的教员揉了揉眼睛，“仪器误差？怎么感觉…变好了点？”
那名叫王小花的小姑娘破涕为笑。
开心地跳了起来。
苏清月看着龙渊这小动作。
无奈地摇摇头。
眼神却愈发温柔。
这家伙…
还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另一个胖乎乎的少年紧张地将手放在测试石上。
嗡！
测试石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土黄色光芒！
“李大壮！灵皮觉醒！类型：元素系（土）！初步评级：b级！能力：大地感知！”
“哇！b级！”
“厉害啊！”
周围响起一片羡慕的惊呼。
那胖少年自己也懵了。
随即激动得满脸通红。
龙渊看着那少年。
仿佛看到了当年在溪木镇广场上。
那个哪怕觉醒失败也敢冲向西方士兵的少年。
他轻声对苏清月说：
“看到了吗？”
“这就是我们战斗的意义。”
“让这些孩子。”
“能安心地在这里。”
“为他们的未来。”
“或喜或忧。”
苏清月轻轻靠在他肩上。
“嗯。”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融入广场上那些充满希望的身影之中。
这份看似平凡的日常。
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
没有波澜壮阔的冒险。
只有柴米油盐的烟火气。
和细水长流的陪伴。
但这份宁静。
恰恰是他们。
以及无数牺牲的英灵。
最想看到的景象。
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
龙渊和苏清月手牵手。
走在回家的路上。
“明天想吃什么？”龙渊问。
“你做的混沌能量团子？”苏清月歪头想了想。
“那玩意儿能吃？”龙渊挑眉。
“你做的，就能。”苏清月笑靥如花。
平凡的对话。
却蕴含着最深的信任与眷恋。
珍贵的宁静。
正是他们奋战所求的最甜美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