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固。
这个时候站出来的是陆迟骅,他仍旧沉稳,“姑姑,大伯昨晚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老宅,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佟雾心里一个咯噔。
陆伯仁这个时候跑去哪里?
什么情况比老太爷的身体还重要?
佟雾下意识觉得陆迟骅这话不对劲,像是暗指什么。
陆娴君不住老宅,最近在和宋家热络关系,老太爷突然病重,她也是突然才知道的。
但陆娴君也是人精,陆迟骅的解释让她明白了过来。
病?
难道不是突然病的?
老太爷还在抢救室里,突然就病重,也没有人刺激他啊。
陆娴君按下情绪,阴沉道:“派人去找。”
“你们也都回老宅去,别这么多人围在这里,等会迟徽到了,我和他商量。”
“迟骅,你送你老婆回去休息,她和佟雾都是孕妇,在这里不方便。”
陆娴君如此说。
陆迟骅面上神色不变,倒是大肚子的陈慧要发作。
“好,我送她们先回去。”
“医院确实不太好。”
陈慧有些不甘心。
老太爷病重,说不定就挺不过这一场了,万一老太爷死的时候,要改变遗嘱怎么办?不给他们分财产怎么办?
现在是至关重要的时候。
那可是到嘴的肥肉,凭什么要让陆迟徽和陆娴君留在这里?
这不是给他们可以操作的空间吗?
陈慧怕自己分不到钱,十分不想走。
不过她不敢违抗陆娴君,只能忍着气回去。
陆迟骅很有大哥的风范,面对陆娴君的安排没有一丁点的不满意,从容不迫。
佟雾倒是想留下来,但想到陆迟徽会在这,她也就安心了。
孕妇能不在医院就不在医院。
一行三人,包括三房的那些人都被陆娴君赶了回去。
狼子野心,陆娴君不是不知道。
越是重要时刻,就越是不能乱。
老太爷之前身体不好,就一直立了遗嘱,但陆娴君不想有心之人生乱。
老太爷都做了最好的安排。
到了医院地下室停车场,陈慧叫住佟雾,“弟妹,你说这个时候大伯会去哪里呢?”
佟雾知道她话里有话,沉下眉头,“大嫂问我?我也不知道,难道大嫂知道?”
“不如说出来我听听。”
这事情很不对劲,陆伯仁在这个紧要关头跑了,好像是心虚?
还是什么的?
陈慧摆手,瞳孔闪烁,“我也不知道。”
“我就是问问,爷爷都在抢救,身为儿子居然不闻不问,这要是传出去了,怕是不好听。”
岂止是不好听!
佟雾捕捉到了利害关系,如果有心之人传播,媒体再煽动舆论,说不定还会牵连陆迟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更有甚者,董事会如果对这些事,有意见的话。
陆迟徽可能会面临一些变故。
瞬间。
佟雾了然。
难道是冲着陆迟徽来的?
她又看弹幕,安静得很。
弹幕真的是……也不是万能的啊。
陈慧摸了摸孕肚,笑着说,“我就是随口一说。”
“弟妹你别放在心上。”
陈慧从来都是笑面虎,跟陆迟骅有得一拼。
佟雾敷衍,“我先回去了。”
她并不想坐陆迟骅的车去老宅。
佟雾的车行驶出地下室。
陆迟骅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陈慧不满,“老公,姑姑都是嫁出去的女儿,凭什么让我们走就得走?”
“她该不会是想独占大头?她就偏帮陆迟徽。”
场面静了一静。
地下室光线不好,明明灭灭的光影显得陆迟骅脸色阴冷。
他一眼扫过陈慧,语调含威。
“棋盘到了收尾的时候,你现在什么都别做了。”
“我来操盘。”
“你以为守在爷爷身边,爷爷就会看我们夫妻可怜,所以对我们好一点吗?大错特错。”
爷爷最偏心的人就是陆迟徽。
偏心好啊。
爷爷不偏心,怎么能让他下定决心,让陆伯仁动手呢?
守在医院是下策,他自有对策。
陈慧忍不住发抖,“我知道了。”
她本来都打算对佟雾下手了,可陆迟骅知道了她的用心,让她停手。
动什么佟雾?
要动就动能够动摇陆家根基的人。
那一刻,陈慧才觉得这个沉稳有度的老公,比她心狠得多。
要是她的话,怎么敢对最权威的老太爷下手?
陈慧不敢。
但是陆迟骅敢。
这一战,已经是破釜沉舟了。
陆迟骅如果再不为自己谋算,那所有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
他可以堂堂正正的输,但他不能看着陆迟徽在偏帮之下赢。
老太爷让他心寒,那也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明天我妈他们就会过了,你到时候安抚着他们。”
“其他的一切我来处理,你什么都不知道。”
陆迟骅再三叮嘱。
陈慧脸色发白,慌乱点头。
“我知道。”
“我都听你的。”
陆迟骅对自己的父母很失望,如果不是他父母什么都不争,也不至于什么都捞不到。
就连他弟弟都随了他父母的性子。
陆家,全是他一人在单打独斗。
是他在当陆迟徽的磨刀石。
陆迟徽。
这一次,我们的较量才真正开始。
这一次绝对公平。
老太爷再也没有干预这一场较量,毕竟,他躺在那里。
能活几天都还不知道……
嗯。
这才是公平的。
陆迟骅这么想着,嘴角浮现了一点病态的笑容。
他没有不如陆迟徽。
他要老太爷,睁大眼睛看清楚。
究竟鹿死谁手。
陆迟徽这个继承人的位置,会被拽下来。
就算老太爷不改遗嘱,仍旧让陆迟徽掌控集团。
但是他手里还有一张底牌。
陆伯仁在。
陆迟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董事会的人会让一个给自己父亲投毒的人的儿子,掌控一切吗?
陆伯仁哪里都没去。
在他手里。
陆伯仁就是陆迟骅手里的一把刀。
所向披靡。
可以让陆迟徽身败名裂。
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