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诚。”
朱棡的声音，带着戏谑。
“当年何等的威风，怎么现在，落魄得跟条狗一样？”
张士诚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竟然出奇地平静了下来。
他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王袍。
他挺直了腰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本王，无话可说。”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这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却瞬间点燃了朱棡心中的怒火。
你他娘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刚才用火铳阴老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淡定？
他甚至懒得再跟这个将死之人废话。
手中的方天画戟，猛地抡起。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方天画戟，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张士诚的胸口。
张士诚的身体，被这股巨力直接砸得倒飞了出去。
在空中，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重重地摔在了几丈之外的血泊之中。
张士诚挣扎着，想要抬起头。
他能感觉到胸口的骨头已经碎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痛。
视野里，一片猩红。
那个年轻人，依旧骑在马上，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朱棡的目光，已经投向了那座姑苏城门。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大军，入城。”
“肃清残敌，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喏！”
身后的将士们发出应。
朱棡双腿轻轻一夹马腹。
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迈开了沉重的铁蹄。
马蹄抬起，然后，重重落下。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战马的铁蹄，精准地踩在了张士诚的脊背上。
“呃啊……”
张士诚的身体猛地弓起，一口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
他的瞳孔，在这一瞬间放大到了极致。
生命彻底熄灭。
朱棡没有回头。
他的战马，就这么从张士诚的尸体上，一步一步地跨了过去。
紧随其后的，是潮水般涌入城中的明军。
无数只脚，无数只马蹄。
从那具曾经的吴王之躯上，无情地践踏而过。
一代枭雄，张士诚。
就此，尸骨无存。
……
姑苏城，吴王行宫。
到处都是奔逃的宫女与太监。
但更多的，是扑进去的明军士卒。
他们砸开库房的大门，将一箱箱金银珠宝搬出来。
他们闯入宫殿，将那些丝绸、瓷器、古玩字画，塞进自己的怀里。
“滚开！这是老子先看到的！”
“他娘的，你找死！”
为了争夺一件玉器，两个士兵甚至直接抽刀相向。
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袍泽，转眼间就成了生死仇敌。
“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朱棡带着蓝玉、冯胜等人，走进了这座宫殿。
他看着眼前这混乱不堪的一幕，眉头微微皱起。
那些疯狂抢掠的士兵，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一个抱着一卷名贵字画的小太监，慌不择路，正想从朱棡的身边溜过去。
他跑得太急，甚至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朱棡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缓缓地伸出了一只手。
精准地扼住了那个小太监的脖子。
小太监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怀里的字画，“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惊恐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眸。
“呃……呃……”
他想要求饶，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朱棡的手，缓缓收紧。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宫殿中，显得异常清晰。
小太监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
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
朱棡随手甩了甩手。
整个宫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刚才还为了财宝打得头破血流的士兵，此刻全都僵在了原地。
他们缓缓地转过头，看着那个站在宫殿中央的身影。
“扑通。”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下。
紧接着，成百上千的士兵，全都扔掉了手中的财物，抱头跪倒在地。
身体抖如筛糠。
“将军饶命！”
“将军饶命啊！”
朱棡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求饶。
他的目光，扫过大殿。
最终，落在了最上方那张由黄金打造，铺着虎皮的王座之上。
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坐了下去。
宽大的王座，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更加挺拔。
他将那杆依旧在滴血的方天画戟，随意地靠在王座的一旁。
他环视着下方跪倒一片的众人，缓缓开口。
“蓝玉。”
蓝玉一个激灵，连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末将在！”
朱棡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
“张士诚的那些儿子、女儿，都还在城里吧。”
蓝玉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朱棡的意思。
“回禀殿下，应该都还在后宫，尚未逃离。”
朱棡点了点头。
“给你一队人马。”
“找到他们，一个不留。”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
“斩草，就要除根。”
蓝玉的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嗜血的兴奋感涌了上来。
他最喜欢干这种事了。
“末将，遵命！”
他拱手领命，正欲转身离去。
“等等。”
朱棡的声音，再次响起。
蓝玉连忙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恭敬地等待着指示。
朱棡的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后宫里，不该碰的东西别碰。”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却让蓝玉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刚才领命的时候，脑子里确实闪过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张士诚的那些妃子，可都是江南一等一的美人。
却没想到……殿下竟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蓝玉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不敢再有丝毫的侥幸心理，连忙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末将……末将明白！”
“殿下放心，末将一定将事情办得干干净净！”
说完，他不敢再有片刻停留，逃也似的退出了大殿。
朱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笑意。
……
三日后。
城中残余的张士诚部众，被清剿一空。
蓝玉也完美地执行了朱棡的命令。
张士诚的子女，无论男女老幼，尽数被诛。
从此，这世上再无张士诚的血脉。
朱棡没有在姑苏城过多停留。
他随即派遣冯胜、周苍、林飞羽等人。
率领大军，分头出击，扫荡张士诚控制下的其他城池。
平江、湖州、杭州……
消息早已传遍了江南。
当明军的大旗出现在城下时，那些原守官们，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
开玩笑。
连张士诚数千精锐据守的姑苏坚城，都被人家给杀穿了。
他们这点兵力，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明军所到之处，城门大开。
各路守官争先恐后地出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