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进入最后三天的倒计时。公寓里的空气,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甜蜜又紧张的气息,像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
苏言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只警惕的小兔子,耳朵时刻竖着,琉璃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既兴奋又心虚的光芒。他的“秘密行动”进入了最关键的制作阶段。
沈屿最近变得异常“忙碌”。
连续好几天,他都以“公司有重大项目跟进”、“需要加班处理紧急事务”为由,早出晚归。有时甚至深夜才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疲惫和……一丝若有似无的、不属于他常用香水的陌生气息(是婚礼策划工作室的香氛)。回到家,他会先洗个澡,然后才上床抱住苏言,亲吻他的额头,声音带着歉意:“对不起言言,这几天太忙了,没能好好陪你。”
苏言表面上乖巧地摇头,钻进他怀里,体贴地说:“没关系,工作要紧。” 心里却警铃大作: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沈屿虽然工作忙,但很少这样连续几天晚归,而且……他眼神里除了疲惫,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和神秘?
苏言的小雷达滴滴作响。他怀疑沈屿是不是……也在偷偷准备纪念日惊喜?这个认知让他既开心又紧张。开心的是沈屿也如此重视这个日子,紧张的是……他得更加小心,不能让自己的惊喜提前暴露
于是,苏言也开始了他的“反侦察”和“潜伏”行动。
白天,当沈屿去“上班”后, 苏言立刻化身“特工”。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检查家里有没有多出什么奇怪的物品(比如婚礼策划的图册?),或者沈屿的电脑、手机有没有不小心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当然,他不敢真的去翻,只是观察沈屿使用时的表情)。他甚至偷偷给阿浅发过信息,旁敲侧击地问沈总最近是不是真的很忙,得到阿浅滴水不漏的官方回复(“是的苏先生,公司在推进一个重要并购案,沈总日理万机”)后,更加确信其中有鬼!
然后,他立刻钻进画室,反锁上门,争分夺秒地继续他的创作。那幅画已经接近完成,是他凭着记忆和想象,画下的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不是在沈家老宅那个冰冷的会客室,而是在一个开满白色小花的庭院角落(他后来梦到过的场景),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沈屿向他伸出手,眼神是他后来才读懂了的温柔与坚定。画中的苏言,眼神怯怯的,却带着一丝向往。整幅画的色调温暖而充满希望,是他对救赎和爱的全部理解。
他调色、上光,每一个步骤都极其小心,生怕留下任何气味或痕迹。画完后,他又偷偷联系了之前找好的高级装裱师,约定在纪念日当天上午上门取画进行最后封装,确保万无一失。
除了画,他还有一件小礼物——一条他亲手编织的、掺入了银丝的深灰色羊绒围巾。b市的冬天还很冷,他想着沈屿每天早出晚归,脖子会凉。一针一线,都织进了他的依赖和爱意。他把它藏在衣帽间最隐蔽的抽屉里,用防尘袋仔细包好。
而沈屿这边, 他的“潜伏”级别更高,堪称“国家级机密”。
他所谓的“加班”,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海岛婚礼的最终筹备上。视频会议一个接一个,与策划团队确认场地布置的鲜花品种(苏言喜欢白玫瑰和淡紫色绣球),试吃婚宴菜单(确保每一道菜都符合苏言的口味),甚至亲自挑选婚礼上播放的每一首背景音乐。
他还要瞒着苏言,搞定婚纱和礼服的最终试穿和调整。为此,他不得不动用了一点“美男计”,在某天晚上,极尽缠绵后,哄着迷迷糊糊的苏言,让设计师上门“量一下尺寸,做几套新季度的常服”。苏言累得眼皮都睁不开,自然毫无察觉。
最惊险的一次,是婚礼用的对戒需要最后刻字调整,必须由沈屿亲自去取。他算准了苏言下午有课,提前溜出公司,飞车前往珠宝工坊。结果,在工坊门口,他差点撞见提前下课、想去公司给沈屿送点心的苏言!幸好阿浅眼疾手快,一个电话把苏言支去了附近的画廊看一个新展,才避免了“惊喜”提前穿帮。沈屿当时惊出一身冷汗,越发觉得这“瞒天过海”的难度,比并购一家公司还大。
晚上,两人“各怀鬼胎”地共处一室时, 场面就更加有趣了。
“言言,今天在家做什么了?”沈屿状似无意地问,给苏言夹了一筷子菜。
“就……看看书,画了会儿画。”苏言低头扒饭,声音含糊,耳根微红。
“画的什么?能给我看看吗?”沈屿继续试探。
“啊?还没画好!画好了再给你看!”苏言立刻抬头,眼神闪烁,连忙转移话题,“你……你公司那个项目顺利吗?是不是很累啊?”
“还好,快结束了。”沈屿抿了口红酒,掩饰嘴角的笑意。他的小兔子,撒谎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
饭后,苏言想溜去画室做最后收尾,沈屿却拉住他:“陪我看会儿电影吧,好久没陪你了。”
苏言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面上却只能乖巧答应:“……好呀。”
电影演了什么,两人都没看进去。苏言时不时偷瞄手机上的时间,计算着沈屿大概什么时候会去洗澡或者处理邮件。沈屿则享受着苏言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坐立不安,觉得可爱极了。
终于,沈屿的手机“适时”地响了,是“公司”打来的视频会议邀请。沈屿“无奈”地起身去书房:“你先看,我处理点事。”
苏言如蒙大赦,等书房门一关,立刻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起来,蹑手蹑脚地溜进画室,继续他的秘密工作。
书房里,沈屿对着电脑屏幕上真实的会议界面(他确实还有个会要开),无奈地笑了笑。这甜蜜的“煎熬”,还剩最后两天。
睡觉时, 两人各怀心事,却又默契地紧紧相拥。
“言言,再过两天就是周三了。”沈屿在黑暗中低声说。
“嗯……”苏言往他怀里缩了缩,心跳加速。
“那天,我把所有时间都空出来,只陪你。”沈屿承诺。
“好……”苏言的声音带着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期待着看到对方脸上惊喜的表情,期待着为彼此精心准备的礼物能传递出最深切的爱意。
这场结婚纪念日前的双向“潜伏”,虽然紧张、辛苦,甚至有点“提心吊胆”,但每一分每一秒,都浸透着对彼此最深沉的爱和重视。这本身就是爱情最甜蜜的证明。
夜色深沉,相爱的人相拥而眠。距离惊喜揭晓,还有48小时。倒计时,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