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瑕的掌心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情欲未消，而是被强行压下的魔气反噬灼烧着经脉。一丝腥甜涌上喉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死死盯着玉榻上跪坐的柳月娘。她周身翻涌的紫金色灵气纯净而磅礴，与她方才在他身下承欢时的媚态判若两人。
柳月娘跪坐在玉榻上，发丝间沾着方才纠缠时扯落的碎发。她闭着眼，能清晰感知到体内翻涌的力量——金丹在崩解，元婴在凝聚，每寸经脉都在被重塑。这具身体从未如此轻盈，连识海都像被洗去了尘埃，连殷红药那点残魂的影子都没剩下。
主人...她伸出手按下他聚集起魔气的手，故意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方才承欢时的沙哑，您看...月奴的修为...是不是涨了？
玉无瑕的瞳孔骤缩。他这才发现，——那块刻着“紫霄”二字的宗主玉佩，此刻正幽幽散发着温润的紫光，与她的元婴气息完美共鸣！这绝非金丹修士所能拥有！
“你……本座的魔元！”一股被愚弄的滔天怒火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周身魔气失控般翻涌，形成狂暴的血色漩涡。他几乎想立刻扑上去，亲手掐断那纤细优美的脖颈，碾碎那个刚刚成型的元婴！
柳月娘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她缓缓站起身，姿态从容，一件崭新的、绣着云纹的紫色宗主袍已出现在她手中，被她随意披上。属于元婴巅峰的强大威压如无形的潮水般扩散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结界空间。
“你说笑了。”她整理着衣襟，眼瞳不再是柔媚的模样，而是元婴境修士才有的清冽锋芒。
她望着玉无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月娘不过是...借了你一点。
“馈赠？！”玉无瑕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一记魔气的掌印拍出！然而体内魔气反噬未平，这一掌威力大减，带着虚浮的血光，被柳月娘身形微晃，轻易避开。那速度，快得匪夷所思，哪还有半分先前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看似无力反抗的柔弱模样？
她微微扬起下巴，看向玉无瑕，“混元珠本就是混沌初开时的至宝，天生克制你们这些以魔气为根基的邪魔歪道。若非我心甘情愿，你岂能轻易触碰它分毫？您以为用那蚀心合欢露就能困住我的神智？”她顿了顿，嘴角那抹讥讽的笑意更深了，“那点药效，早就被我化解了。”
玉无瑕终于想明白了那股挥之不去的违和感从何而来——方才在极乐之中，她的眼神深处，始终藏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明，太过冷静，太过锐利！哪有一丝被情欲浸透的迷离和屈服？是他太急切了！太想得到混元珠，竟被这女人炉火纯青的演技蒙蔽了双眼！
“你早就算计好了！”玉无瑕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
柳月娘已彻底穿戴整齐，宗主袍衬得她身姿挺拔。
“算计？”她轻笑一声，“不过是你太贪心，而我恰好需要。你想要混元珠，我想彻底摆脱殷红药的残魂侵蚀——各取所需罢了。至于您‘馈赠’的魔元，您方才……不也享受得淋漓尽致么？”
玉无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怎能忘记方才？他躺在她身下，她肌肤比雪还白，却在被魔元侵蚀时溢出声声呜咽。她的手指缠着他的发，指甲在他后颈划出血痕，那时他望着她泛红的眼尾，竟真的以为这是情动，是炉鼎对他的臣服——直到混元珠的混沌之气反噬而来，他才惊觉自己早被算计得彻彻底底。
“你！”玉无瑕喉头腥甜更甚，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跳。
柳月娘故意用指尖戳了戳他发颤的胸口，怎么？现在倒嫌我得不够？
玉无瑕的耳尖瞬间红了。他活了三千年，何时被个小辈这样逼问过？可偏生柳月娘的话扎进他最隐秘的羞耻里——他确实享受过，享受过她在他身下颤抖的模样，享受过她喊时的声线，甚至享受过她吸收他魔元时那副贪婪。此刻被她翻旧账，他竟连反驳的底气都不足。
话音未落，柳月娘周身原本平稳的灵气突然剧烈地沸腾、震荡起来！一股无法言喻的天地威压凭空降临！
玉无瑕难以置信地望向结界外——原本清朗的夜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浓墨般的劫云吞噬，云层深处，粗如巨蟒的紫白电光疯狂游走，每一次闪烁都带着毁灭万物的恐怖气息！
“不可能！从金丹到化神……你竟要在这时候引动化神劫？！”玉无瑕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惊惊讶。这速度，这威势，他瞬间意识到，这绝非普通的化神劫——是混元珠！是那混沌至宝引动了传说中最为凶险的混沌雷劫！
柳月娘抬头望向那翻涌的劫云，眼中没有恐惧，反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她指尖凝聚起一团紫金色灵气。那灵气穿透玉无暇的隔绝结界，的一声将结界撕开个大洞。
“嗤啦——轰！”
“滚！”玉无瑕暴怒地嘶吼，魔气不受控制地激荡。他下意识想抓住她，手指却只擦过她飞扬的衣角。
柳月娘的身影已化作一道紫电，毫不犹豫地投向那天地熔炉般的劫云之下！她的声音穿透轰鸣的雷鸣，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奇异轻松，传入玉无瑕耳中：“谢谢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