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亮，晨光透过窗棂，在凌乱的床榻间投下柔和的光斑。
柳月娘率先醒来。她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先闭目内视，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灵力比昨日充盈了不少，经脉也更为开阔通畅。这双修之法带来的益处确实实实在在，远胜她独自苦修。只是可惜……
她侧过脸，看向身旁的林宸宇。他脸色红润了些，眉宇间常年凝结的阴郁似乎被昨夜驱散了不少，连睡颜都显得放松了许多。
正思忖间，林宸宇眼皮微动，缓缓睁开双眼。初醒的朦胧迅速褪去，他的目光对上了她的。这一次，柳月娘敏锐地察觉到，那眼底少了往日那种透过她凝视另一个人的恍惚与偏执，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他并未立刻开口，只是静静看了她片刻，才伸手，将她散在枕边的一缕青丝轻轻捋到耳后，动作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自然。
柳月娘没有像以往那样模仿他记忆中阿宁的姿态，垂下眼睫，而是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微扬：“醒了？感觉如何？”
林宸宇眸光微动，似乎有些不适应她这般直接的态度，沉默一瞬，才道：“尚可。”他顿了顿，反问道，“你呢？”
“托你的福，灵力精进不少。”柳月娘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她并未急于遮掩，反而落落大方地开始整理微乱的寝衣，“这双修之法，果然名不虚传。”
林宸宇看着她这般自然的举动，眼神深了些，也随她坐起身，墨发披散，寝衣微敞，露出结实洁白的胸膛。他看着她，语气带着试探性的邀请，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期待：“既知有益，日后可常为之。”
柳月娘系衣带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他：“常为之？宸宇是说，像昨夜那般，以‘柳月娘’的身份，而非某个影子的替代？”她的话直接点破了以往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禁忌。
林宸宇被她问得一怔，随即眸中闪过一丝愠怒，但看着她在晨光中清晰而真实的侧脸，那怒气又奇异地消散了。他沉默片刻，才低声道：“……自然是你。”
柳月娘得到这个不算明确但已足够不同的答案，见好就收。她轻笑一声，不再纠缠这个敏感的话题，转而拿起一旁他的外袍：“时辰不早，该准备去拍卖会了。”语气恢复了平常，却少了几分以往的刻意逢迎。
她伺候他穿衣，动作熟练流畅，却不再带着那种小心翼翼的低姿态。
系腰带时，林宸宇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今日拍卖会，跟紧我。林宸琅昨日找过你，此人居心叵测，拍卖会他定然也会到场，离他远点。
柳月娘抬眼：“我知道他非善类，自会小心。这般叮嘱，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的……所有物被人觊觎？”
林宸宇被她问住，眉头微蹙，似乎自己也未想明白其中区别，最终只是沉声道：“记住我的话便是。”他松开了手。
柳月娘不再多言，利落地为他整理好最后一道衣襟，抚平每一处细微的褶皱。临出门前，林宸宇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语气比起刚才，似乎缓和了些许，但那份掌控感依旧存在：“待会跟紧些，莫要走散了。”
柳月娘快走两步，来到他身侧：“嗯，今天我一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她心里想的却是，寸步不离？正好，这乱哄哄的拍卖会，才是她脱身最好的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