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高二(三)班的教室里弥漫着新学期的躁动与粉笔灰的气息。讲台上,数学老师正激情四溢地讲解着函数难题,声音抑扬顿挫。
而坐在靠窗位置的云棠,却对着摊开的课本,眼神放空,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垂在肩头的柔软发梢。阳光勾勒着她精致侧脸柔和的轮廓,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饱满的唇瓣微微嘟起,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懵懂与纯然。她像一尊被精心摆放于此的瓷娃娃,与周围奋笔疾书的环境格格不入。
“云棠!”数学老师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的下一步该怎么解?”
云棠像是受惊的小鹿,猛地回过神,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视线慌乱地扫过黑板上那如同天书般的公式,脸颊迅速漫上薄红,眼神里写满了无措和茫然。“我……我……”她嗫嚅着,声音细弱蚊蚋,连耳根都红透了。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窃笑。她是年级里出了名的“笨蛋美人”,空有令人惊艳的容貌,成绩却长期稳居班级末流。
就在她窘迫得几乎要哭出来时,身旁传来一道清冷平静的声音。
“辅助线,连接A点和d点。”
云棠下意识循声望去。
她的同桌,江澈。年级里公认的学神,永远的第一名。他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坐姿挺拔,侧脸线条利落分明,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金属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是沉静的黑色,此刻正专注地看着他自己的试卷,仿佛刚才那句提醒只是随口而出。
“啊……对,对!连接A点和d点!”云棠如蒙大赦,连忙顺着他的话磕磕绊绊地重复了一遍。
数学老师皱了皱眉,似乎对江澈的提示有些不满,但也没再多说什么,示意云棠坐下。
云棠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坐回座位,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江澈。他依旧沉浸在题海中,侧颜冷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她小声道:“谢……谢谢你,江澈同学。”
江澈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
云棠有些讪讪地转回头,暗自懊恼自己的笨拙。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转回头后,江澈握着笔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笔尖在草稿纸上留下一个深刻的、几乎要戳破纸背的黑点。
刚才她站起来时,阳光正好落在她因窘迫而泛红的脖颈上,那里的肌肤细腻得仿佛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当她慌慌张张地看向他时,那双氤氲着水汽、懵懂无辜的眸子,像受惊的幼鹿,直直地撞进他毫无波澜的眼底。
一种极其隐秘的、如同藤蔓悄然滋生般的躁动,在他一贯冷静的心湖深处,极快地掠过。
真笨。
也……真好看。
好看得,让人想把她藏起来,只让他一个人看到那副窘迫又依赖的模样。
下课铃响,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云棠看着笔记本上依旧如同鬼画符般的公式,苦恼地蹙起了秀气的眉毛。
“那个……江澈同学,”她再次鼓起勇气,转向身旁正准备离开座位的身影,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这道题……你能不能……再给我讲一遍?我……我没听懂。”
江澈脚步顿住,侧过头,镜片后的目光透过冰冷的镜片落在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就在云棠以为他会像拒绝其他同学那样直接走开时,他却重新坐了下来,拿过了她的笔记本和笔。
“这里,”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用笔尖点着题目,“定义域优先。”
他讲解的思路清晰,语言简洁,但速度极快,根本不是云棠这个水平能跟上的。她努力集中精神,小脸绷得紧紧的,还是听得云里雾里。
江澈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否听懂,只是按自己的节奏讲完,然后将笔递还给她。在他递过笔的瞬间,冰凉的指尖“无意”地擦过了云棠温热的手背。
那触感一掠而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云棠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刺了一下,下意识地缩回手,脸颊又有点发热。
江澈垂下眼帘,遮住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近乎满足的幽光。
“下次,”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压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上课认真点。”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背影清瘦挺拔,融入喧闹的人群。
云棠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手背上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在。她总觉得……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学神同桌,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江澈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毫无温度的弧度。
笨蛋。
连被标记了,都毫无所觉。
不过这样也好。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笨蛋了。
(新的囚笼是校园,新的猎手是学神!江澈的阴湿占有欲初现端倪。云棠将如何在这看似普通的校园里,应对这位高智商病娇的步步紧逼?攻略,已在无声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