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程砚并未与那女生多聊，既然不是潜在客户，何必浪费口舌。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支开对方，便溜到角落的器材箱上坐下，开始神游天外。
“你能不能有点敬业精神？”许昭提着裙摆走到他面前，“哪有助理坐着发呆，我站着的道理？”
程砚懒洋洋地抬眼：“有什么问题吗？”
“我站着，你坐着，你说有什么问题？”
“呃......那我换个地方坐着。”他作势要起身，“正好去垃圾桶那边看看风景。”
许昭被他这副无赖样气得笑出来，正要说话，远处传来老师的呼喊：“许昭！过来对对词！”
“来了！”她应了一声，临走前不忘回头瞪了程砚一眼，“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程砚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银白礼服在灯光下流转着细腻的光泽。
他歪着头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慢悠悠地晃到舞台侧幕条边，从这里能清楚地看到许昭站在舞台中央，手持话筒与孙诚瑞对词。
她微微侧着头，神情专注，偶尔因为某个词的语调与老师认真讨论。
“还挺像那么回事。”程砚轻声自语。
他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剥开塞进嘴里，靠在墙上静静看着，许昭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在对词的间隙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
程砚假装没看见，别开脸去，手指却无意识地转动着糖纸。
舞台的追光灯下，许昭的身影显得格外耀眼，仿佛整个后台的喧嚣都成了她的背景。
“诶砚哥，发啥呆呢？”一声叫喊把程砚从思绪中拽了出来。
他扭头一看，是张哲。
这小子难得摘了眼镜，还穿着精心准备的演出服，整个人显得精神又帅气。
“哦豁，”程砚挑眉，拍了拍他的肩，“人模狗样的，差点没认出来。”
“得了吧你，”张哲笑着回敬，“自从你转去文科班，上课睡觉的就剩我一个了，连个打掩护的都没有。”
“行啊你，节目排第几个？怎么还在这瞎晃悠？”程砚问道。
“我节目靠后，街舞表演。再说了我站位靠边，溜达会儿没事。”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张哲！人呢！”
“来了来了！”张哲应了一声，转头对程砚挤挤眼，“砚哥你继续盯着看啊，不过注意点形象，别跟个痴汉似的。”说完一溜烟跑了。
程砚无奈地摇摇头，看了眼时间，离正式开始只剩不到半小时，舞台上的灯光已经开始调试变换。
他顺着通道找到自己班级的区域，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最前排的刘老师。
“哟，程砚来了？”刘老师看着他慢慢悠悠地，“你这口才这么好，怎么没去应聘个主持人？”
“老师，我心不在此啊。”程砚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舞台的灯光次第亮起，将程砚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如同被打翻的墨瓶，晕染开深邃的蓝色，操场上的观众越来越多，人声鼎沸，与大屏幕上跳动的红色倒计时交相呼应。
五、四、三、二、一！
在全场的齐声倒数中，文化艺术节晚会正式拉开帷幕。
首先登场的，自然是万年不变的传统保留节目——领导致辞。
“亲爱的老师们、同学们，在这骄阳似火的美好时节......”
台上的领导意气风发，台下的程砚已经开始神游天外，他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发现身边的同学们各显神通：有偷偷玩手机的，有借着昏暗光线补觉的，还有像他一样目光呆滞放空自我的。
“.....希望同学们在艺术节的舞台上尽情展现青春风采！”
这句标志性的结束语终于响起，全场顿时爆发出无比热烈的掌声——与其说是为讲话内容喝彩，不如说是为它的终于结束而欢呼。
紧接着是介绍到场领导的环节，老师每念出一个头衔，台下就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
“这位来头不小啊......”
“刚才那个才是真大佬......”
程砚听着这些窃窃私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现在只关心两件事：许昭什么时候出场，以及什么时候去后台赚钱。
就在他昏昏欲睡时，舞台灯光突然全部暗下，一束追光灯打在幕布前，四道身影缓缓走出。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中央。
四位主持人身着盛装并肩而立，但许昭一出场就夺走了所有的目光。
银白色礼服在灯光下流淌着细腻的光泽，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她踩着高跟鞋，身姿挺拔优雅，宛如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亲爱的老师，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清亮悦耳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如同山涧清泉般沁人心脾，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叹声，无数手机齐刷刷地举起，闪光灯此起彼伏。
就连已经见过她这身装扮的程砚，此刻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坐在昏暗的观众席中，目光却紧紧追随着台上那个耀眼的身影，他不知道许昭能不能在茫茫人海中看见他，但唇角已经不受控制地扬起。
这一刻，所有的调侃玩笑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念头——她很美，真的很美。
不是平日里素面朝天的清秀，也不是偶尔打扮后的惊艳，而是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惊心动魄的美。
台上的许昭从容不迫地念着串词，每一个手势都恰到好处，每一个微笑都璀璨夺目，她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这样的舞台上，接受所有人的瞩目。
程砚轻轻靠在椅背上，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能亲眼见证她在舞台上发光发热，或许就是这个夜晚第二美好的事。
第一嘛，那肯定是赚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