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林站菌房还在培植榛蘑原种,所以二十四小时离不开人。现在的情况是佟玉兰被派去县城卖蘑菇了,家里只剩下周丽红一个人在看管菌房。
按照陈建民的意思,让她上白班,夜班就由自己顶着。
所以,这会儿在东屋炕上看到趴在炕头上烙肚子的周丽红,陈建民属实吓得腿都快软了。
为啥这么害怕呢?
因为西屋还有一个值班的李秀成,平时倒是不会来东屋,这也是陈建民交代过的,可要是有事,那就另说了。
就今天晚上外面儿刮风刮冒烟的情况来看,随时都可能会有火情出现,到时候真让人看到周丽红在自己这里睡觉……他倒是无所谓,就这个破站长干不干的都行,关键是周丽红今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可她这人吧,咋说呢?
就好像把一切都看开了,尤其前几天被马大勺差点儿得手之后,她现在已经啥都不在乎了。
这会儿看到陈建民做贼似的插门,又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她觉得有点儿好笑,“建民,你咋怕成这样,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我?我啥风格?”陈建民脱鞋上炕,把脚丫子伸进周丽红身下,果然热乎得很。
“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这会儿咋害怕啦?”
周丽红笑着说这话的时候,扭头观察着陈建民脸上的表情。
白天这人说的那句玩笑话,她可以当真也可以当没听着。她还是来了,这里面吧,确实有想让他“稀罕”个够的意思,而她自己呢,本身也有这方面的需要,但更重要的是她想进一步了解这人在事关他自己前途命运的时候,会不会把她推出去挡灾。
如果是这样,就把他当做一个恩人对待,付出自己能付出的一切,想要她,她随时都可以给。
要是被人发现了,就说是自己勾引的他。
如果陈建民更多的是考虑她的名声和处境,那她今后就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对待,命都可以给他。
当然,跟他结婚是不可能的,但在心里当他的媳妇儿谁也管不着吧?
这是她下午没事的时候一直在想的一个事儿。
她现在趴到东屋炕上,连门都没关严,其实就是想知道陈建民有啥反应。
现在看的话,虽然李秀成没往东屋来,也不知道她在这里,可是陈建民看起来可是挺害怕的样子。
至于他是从哪一个角度害怕的……还得试探一下才能知道。
你看,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复杂。
周丽红观察陈建民的时候,陈建民心里却在想,丽红姐现在会不会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这可不行啊,才三十三岁的人,一辈子还长着呢。
想到这里,陈建民在脑子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闹着玩儿似的说道:“姐,你说刚才要是李秀成进这屋看到你可咋整?我是说你勾引我,还是说我叫你来有事呢?不管咋说,这大半夜的咱们两个在一起,没事儿也是有事儿啊。何况还真有事儿呢。你不怕吗?”
周丽红干脆坐起来挪到陈建民身旁,拽过来一床被子盖在两人的腿上,跟平常闲唠嗑儿似的说道:“先不说我,就问你怕不怕?”
都把自己送到身边儿了,还这么干坐着唠嗑儿那是不可能的。这不符合陈建民的风格。
他伸手揽住周丽红的腰,往自己身边儿紧了紧,另一只手已经伸进棉袄下面,歪过脑袋亲到她脸上,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出声:“我的傻姐姐,你知不知道我答应林场领导干这个站长的原因是啥?”
他这人吧,见到自己相中的女人确实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但一般情况下脑子还是在线的。从周丽红的表现以及刚才那句话,基本就猜到了这女人在想啥。
周丽红愣了一下,“谁不想当官啊,这还能找出别的原因来吗?”
问完这话她就有点儿后悔了,不应该说得这么直接。
陈建民笑得很畅快,因为他感觉自己刚才的判断是对的,很干脆地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嘿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百分之八十的原因是为了落实你跟玉兰嫂子的工作。”
他可不是那种有话藏着掖着制造误会的人。
周丽红转头看向他,在昏暗的煤油灯光线下,这张脸上的笑容很真诚,尤其眼睛里的神色,一点都没有说谎的意思。
她心里有点儿过不去了,人家都这样对待她了,她还在这儿疑神疑鬼的,慌乱地挪开视线,颤着声音问:“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呢?”
“当官啊,就像你说的,哪个男人不想当官儿?”陈建民说这话的时候,声调就没刚才那么认真了。
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身边人的衣扣。
“这是假话吧?”
周丽红忐忑的心已经落到底了,情绪莫名地好起来,也觉得自己有点儿热,配合着那只手脱掉棉袄。搂住陈建民的脖子,深深地落下一吻。
在两人都快喘不过来气之后才分开。
周丽红微微娇喘着贴到陈建民脸上轻声说道:“今晚,姐姐伺……你别乱动。”
“那我更得告诉你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了,”陈建民两手往后撑到炕上,“我想在护林站东面儿盖房子,就盖那种古代大户人家住的那种,我想好了,至少也得三进三出……姐我有点冷。”
眼前的女人红着脸一通忙活之后,已经褪掉他身上的所有东西。
周丽红冲着他媚惑一笑,把被子盖到他身上,“有站长这个身份,你盖房子就方便不少,算计挺到位呀。”
“那必须的呀,我是谁?我是陈建民,你梦中都想着的男人,嘶……”
说着话,他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周丽红已经吹灭了煤油灯掀开被子钻进去……
这一夜,外面儿的风还跟昨天晚上一样,“呜呜”地刮了大半夜,而且因为护林站四面不靠的缘故,动静可比昨天晚上大多了。
窗户上的塑料布“扑扑”直响,院子里更是飞沙走石,彻底掩盖了来自东屋那高一声低一声千折百回的声音……
一直到这声音渐渐地小了,外面儿的风也稍微小一点儿的时候,陈建民抬头就发现外面儿有异常的红光,现在才十二点多,这光哪儿来的?
他抱了抱已经快要昏死过去的人,极快地说道:“姐我出去看一下,你别起来了。”
他刚跳下炕,就听到外面有鬼哭狼嚎一样的动静:“建民哥,村里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