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血雨腥风的夜晚终于过去,天空换上了一身纯白的外衣,看上去那么纯洁无瑕,经过阳光的精心点缀,给人圣洁而不可侵犯的神圣。那高挂在晴空万里之上的红日犹如上帝之眼,监督着滚滚红尘的众人。
阳光下的E市繁华依旧,人潮如昔,四周金碧辉煌的高楼林立,大街小巷川流不息的人群浮动,那如长龙般涌动的车流都无不彰显着它的繁荣与富强。
只是如此美丽与热闹的城市留给东方炎的只是无限的感伤,坐在车里,视线望着外面这座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还有熟悉的风景,只是心却一片空洞,那空空如也的空虚感让他恐慌,更让他绝望。曾经的温暖幸福仿佛只是昨夜的黄粱一梦,妻儿的和煦的笑容也如前世留下最深刻的记忆,在脑海中苦涩的回荡。不言而喻的痛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痛的是一具早已千疮百孔的身躯,同时却可以安抚他无限悔恨的灵魂。这个回记犹如媚惑人心的罂粟,让他甘之若饴的吸食。
车子好不容易开到了医院,停稳后,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缓缓下车。医院里的草地上、木椅上、包括正在行走的人都停下动作看向他。可是东方炎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般,向医院里面走去。
身后那议论和谩骂声还是传入了他的耳朵,可是他仿若未闻般继续前进。
东方炎提着一篮水果,缓缓推开沈登然病房的门,此时的他已经醒了过来,靠在床上木然的望着窗外那艳阳高照的天空,似乎在想着什么?听到开门声,才慢慢转过头来看到师父的出现,显然有些意外。
“师傅,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感觉怎么样?伤的重不重?你被送进医院,我也没有时间来看你,孩子,你受苦了”。东方炎说着说着,眼中一阵酸涩,闪现出泪花。
“师傅,别担心,我没事,医生说只是外皮伤,不碍事,休息两天就好了”。沈登然手足无措的安慰道。师傅在他心目中一向是严厉而充满威严的存在,从来没有展示出自己的软弱和无能。现在这个泪意满满的师父是他不曾见过的,他仿佛一夜之间老了,曾经的无所畏惧的强大在师母的离开后坍塌了。东方炎伸手抹去眼中的泪水,接着说:“登然,这几天幸好有你和阿哲他们在我身边,不然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该怎么……”。
“师傅,别说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师母在我心目中早就是自己的母亲,师兄亦亦我的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一边说一边递过一张纸巾给东方炎。
不等东方炎说话,沈登然接着说道:“师父,师母和师兄的离去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俗话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是他们福浅命溥。虽然他们不在了,但是师父你还有我,我之前说过,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儿子。让我来照顾你”。
东方炎听了一阵感动,连连说道:“好……好……真是个好孩子”。受伤的人内心是冰冷和脆弱的,这话让他降到零点的心温度一点点回升。于是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叹了一口气说道:“登然,你要快点好起来,然后我将东方家庭的武功绝技传给你”!
沈登然听到‘武功绝技’四个字,平淡似水的眼中有了些难掩激动的光芒,却一闪而逝又恢复常态,只是低着头的东方炎并没有看到。
“武功绝技”?沈登然震惊的疑惑反问。
东方炎点点头说:“这‘武功绝技’你不知道也正常,就连御儿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东方家族是武学世家,这绝技原本规定只传东方家族血亲的直系子女,不得外传,它才是当今的武学巅峰”。
沈登然听完,仿佛丝毫不心动的淡淡答道:“可是我并非东方家族子孙,也并非东方家的血脉”。
“我知道,原本它只属于御儿,本来打算在‘武博会’后就传给他,只是……只是……现在御儿已经不在了,而我已经年过六旬,不可能再娶妻生子,何况你师母是我唯一的爱,我不可能在死后去背叛她。可是东方家守护了几代人的‘绝技’不可能失传,总要有人将他传承并发扬光大。这门‘绝技’必须要有很深厚的武术功底,而你是最佳人选”。东方炎说完看着他。
“可是师父你这样做,就违背了祖训”。沈登然说道。
东方炎点点头说:“我知道,但是比起从此失传,我宁愿将他亲传于你”。
“多谢师父厚爱,徒儿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沈登然谢道。心里却暗想:‘很好,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关于这本‘武学绝技’我可是煞费苦心呀,好东西,本就该拿出来分享,又怎可私藏?’
两师徒又聊了几句,东方炎才起身离开去看书香兰。
这家医院是整个E市的权威,它不但医术精堪,更是设备顶尖,但是费用也是全市是高的。而像沈登然,书香兰以及书香玉这些名门望族之后的少爷和小姐看病不用说也是选这家。因此三人不但在一家医院还在同一个楼层,VIp住院部的顶层,一如他们的代表着财富和权力的象征。一个是军区总司令的儿子,还有两个是副市长千金。
书香兰还没有醒,慕容哲坐在床边紧蹙双眼默默的注视着床上日渐消瘦的人儿,眼中的怜惜不言而喻,看到东方炎的到来,起身叫道:“干爹”。
东方炎点点头问“香兰怎么还没有醒?”
“医生说她是过度劳累,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再加上悲伤过度,诱发低血糖,所以要慢一些”。慕容哲心疼的说道,并没有说香兰之所以没有醒,主要是因为之前身上的伤口发炎溃烂引起的。
东方炎一听,也望着香兰说:“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固执,她也不会这样”。如果他不开枪,御儿不会死,那么瑞雪也不会死。想到此,他的泪又流了出来。
慕容哲望着这位泪流满面的老人,这个他曾经最仰慕的干爹,可是他却残忍绝情的杀死自己的儿子——他最好我兄长。逼死自己的妻子——他那温柔善良待己如子的干妈,他就无法轻易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