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香兰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那只博美犬,她给它取名叫雪儿,因为它全身的毛就如同白雪一般的洁白,慕容哲一大清早就去了公司,偌大的别墅里只有雪儿陪着她,佣人王婶去买菜了。
外面的雪依然下着,雪花飘落,空中飞舞,给人一种凄凉而又别样的美,香兰的手不停的抚摸着雪儿那白绒绒的背部,双眼却是望着后窗外片片飞落的雪花发呆。
这时,门铃却响了,香兰回过头,猜不出会是谁?按理说,她才刚刚住在这里,谁又会来找她?带着这样的疑问,她将小雪放在了沙发上,自己走到院门口,通过墙上的电子显示屏,看到站在大门口的正是慕容安,香兰急忙按下了开门键,大门自动打开,慕容安双手插在裤兜里走了进来。
香兰对他微微一笑说:“安安哥,你来了,快进去坐,你是来找哲的吗?他去公司了”。
慕容安径直向别墅里走去,头也没有回的说:“不,我是来找你的”。
跟在身后的香兰就更加的郁闷了,虽然说他是哲的二哥,可是他们并不熟,小时候都不熟,更不要说六年不见的现在,那么,他来找自己会是什么事?
纵然内心是疑问重重,可是她还是面容平静的,跟着他走进了别墅的大厅,他站在大厅中间,四周打量着,似乎并不打算落坐的样子。
于是香兰开口说:“安安哥,你先随便坐,我去给你煮杯咖啡”。
“哎,香兰,不用忙了,我来找你有点事,我们可以去二楼的书房里谈吗?”慕容安叫住她准备离开的身影说道。
香兰转过身,一脸的疑惑,竟有些警惕的看着他,现在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不可以在这里说,为什么非要去书房了?要知道,书房在二楼,就在慕容哲的卧室旁边。这似乎有些不合适。
慕容安似乎明白她心里的顾忌,开口解释说:“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因为事关重大,是关于哲哲的,所以这里谈话不方便”。
香兰被对方说中了心里的想法,一时间竟有些无地自容,她急忙尴尬一笑说:“对不起,只是本能反应,你跟我来吧!”
于是香兰带着慕容安走进了慕容哲的书房,这间书房很大,足足六十平米的样子,而四面墙的书架上都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古今中外,群书云聚,书房的正中间放着一张上等的红木办公桌,桌上只放着一台全新苹果的笔记本电脑。
办公桌的对面放着一组意大利真皮沙发。慕容安环视完这间书房,便自行在沙发上坐下,而香兰则是傻傻的坐在门口不知所措。
慕容安将目光看向她说:“你不必紧张,也不必害怕,我并没有恶意,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哲哲的病,麻烦请关上门好吗?”
香兰一听说‘哲哲的病’四个字,紧张害怕的情绪瞬间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她急忙关好门并反锁,三步并着两步的走过来,追问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他并不是上火对不对?”
慕容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双眼是深深的哀愁,他眉头紧锁,一脸的痛苦,良久,才苦涩的开口说:“香兰,哲哲得了绝症,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一句话,让香兰全身的力气被抽干,她竟有些站立不稳,身子晃了晃,勉强的稳住心神,无法相信那样残忍的事实,她定定的看着慕容安,再次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慕容安没有抬头,抬起双手捂着那万分痛苦的脸,晶莹的泪水从指缝间滑落,用无比沙哑的声音说:“哲哲是胃癌晚期,医院说他最多只有一个月的寿命,让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香兰听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不……不……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不是的……”。
慕容安抬起泪流满面的脸,望着她说:“香兰,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知道为什么哲哲昨天会吐血吗?为什么会晕倒吗?因为他得了癌症,而且还是晚期,香兰,哲哲还那么年轻,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对他这么残忍?他今年才21岁,才刚刚21岁,花一样的年龄,为什么却是生命的终结?”慕容安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变成了咆哮,仿佛是在对上天发泄着自己心中愤恨和愤怒。
泪水滑出了香兰的眼框,她呆呆的望着愤怒的慕容安,轻轻摇了摇头说:“不……不……不会的……不会的”。
慕容安从怀中掏出一张市中心医院的检查报告,递给香兰说:“你自己看看吧,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我也希望是我弄错了,可是这一切都是事实,无比残忍的事实”。
望着跟前那张白色的A4纸,香兰竟不敢去接,她居然有些害怕,有些畏惧,良久,她才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报告,越看手就抖的越厉害,最后手一松,那张纸缓缓的飘落在地上,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哲真的得了绝症:“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现在才检查出来?”
慕容安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痛哭流涕的说:“哲哲应该早就知道,可是他却一直瞒着所有人,如果不是昨天你让我去医院,我可能现在都被蒙在鼓里,香兰,哲哲他……他快死了……”。
香兰将希望的眼睛投在慕容安的身上说:“安安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送他去国外治疗,送他去美国,一定可以治好他的,是不是”?
慕容安抬起头与香兰对视着,眼中的泪一滴接着一滴的流了下来,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没用的,没有用的,他现在已经是癌症末期,无论到那里也改变不了结局,癌症在全球都是绝症,治不好的”。
香兰原本希望的眼神变的暗淡,她低垂下头,泪滚落在地板上,心很痛,如被利刃刺伤,她回想起昨天慕容哲病情发作时的情景,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吐出,血是那样的红,那样的触目惊心,最后他晕了过去。她竟不敢去想,有一天他就会那样晕过去,再也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