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盯着阮淑宁发来的消息，差点把刚喝的咖啡喷屏幕上——傅佳婷居然主动找阮淑宁和解了？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不成是刷到什么八卦，或是听谁说了啥内幕，突然良心发现了？不过也正常，人这玩意儿的良心，本来就是得靠特定场景“触发”的，跟游戏里的隐藏任务似的，不到点不激活。
但陆川没兴趣扒傅佳婷的心理活动，只要这姐们儿别给公司添乱，能跟阮淑宁把梁子解开，该用还是得用。毕竟混了七八年职场的中层，要是连“识时务”这点觉悟都没有，那真是白瞎了这么多年工龄，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半小时后，陆川踩着点到公司，一进门就冲裴滢喊：“通知下去，十分钟后开会！”
等他走进会议室，才发现四百平的地儿挤了上百号人，跟早高峰的地铁似的，好在管理层就那么几个，还能腾出来块站的地儿。他清了清嗓子，扫了眼台下：“昨天赵经理应该在群里说了，公司各部门拆分，美术部阮主管和韩主管各带一队，从今天起升美术部经理，大家鼓掌恭喜！”
话音刚落，台下的掌声差点把天花板掀了。陆川暗自点头，这么一来，阮淑宁升经理就不显得突兀了，完美。
阮淑宁坐在台下，看着台上发光的陆川，又瞥了眼旁边笑到合不拢嘴的韩主管，心里那点小虚荣跟充了气的气球似的，瞬间鼓起来了。她还知道点内情，可韩主管是真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看陆川的眼神跟看财神爷似的。
唯独傅佳婷在那儿笑得比哭还难看，心里直犯嘀咕：韩主管那能力，自己闭着眼睛都能比他强，这分明是给阮淑宁打掩护呢！合着自己再怎么努力，在“关系户”面前都是白费？万一阮淑宁再在陆川面前吹吹枕边风，自己这刚捂热的经理位置，不得飞了？想到这儿，傅佳婷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跟阮淑宁对着干了。
阮淑宁察觉到傅佳婷的目光，虽然觉得奇怪，但架不住心里的得意——这大概就是传说中“走后门”的快乐？难怪那么多人挤破头想往圈子里钻，甚至不惜搞些乱七八糟的操作，原来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这么爽！
后来开会聊策划案，还是康雪妍递的方案，陆川三言两语把事儿交代完就散会了。阮淑宁被一群人围着说“阮经理好”，嘴上说着“别这么客气”，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陆川没掺和这热闹，转身去了研发部。《滑雪大冒险》已经拷贝出来了，接下来就看美术部的活儿了。就这游戏，公司团队一周就能搞定，主打的就是一个“卷死同行”——现在跑酷游戏市场这么火，你不快点，别人俩同款都上线了，小怪兽这节奏，简直不给同行留汤喝。
陆川摸着下巴琢磨，照这速度，搞定推广和海外渠道，买办公楼的钱很快就能凑齐。美术部提拔人，其他部门也不能落下，比如郑成华，也顺理成章升了经理。谁让他是第一个跳槽来小怪兽的，陆川这人别的不说，“喝水不忘挖井人”这点还是拎得清的，怎么着也不能亏了最早跟着自己干的人。
散会后，陆川把韩主管和阮淑宁叫到办公室单独聊。等韩主管走了，陆川才对阮淑宁说：“你赶紧带团队把新游戏的美术搞定，以前在尚艺的同事，能拉过来就拉，你团队基础得搞大些，我最多给你一周时间。”
商业这东西，拼的就是谁跑得快，慢一步就没肉吃了。
阮淑宁赶紧点头：“行，我最近加加班，尚艺那边我联系试试。”其实她跟尚艺早就断了联系，但现在不一样了，小怪兽这平台这么香，尚艺那边肯定有不少人愿意来，而且她在金艺也有点人脉。更让她舒服的是，陆川在公司里很有分寸，没搞那些暧昧的事儿，公私分明，这点太加分了。
正说着，陆川的手机响了。两人对视一眼，陆川抬头说：“你先去吧，最近两天我不在公司，有事找裴滢，搞不定再给我打电话。”
阮淑宁应了声，扭着腰走了，关门的时候还特意轻手轻脚的。陆川接起电话，语气瞬间软下来：“喂，阿清，起床没？”
电话那头，陆清的声音还是冷冷的，但仔细听能听出点不一样的雀跃：“陆川，你现在有空吗？”
“刚忙完，正闲着呢。”
“那你过来一趟吧，开发商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拿房产证……”
陆川眼睛一亮，这效率可以啊，本来说是九十个工作日，没想到这么快就下来了。挂了电话，他直奔地库，看着车位上的宾利和保时捷帕拉梅拉，挑了宾利的钥匙——毕竟去拿房产证，得撑点场面。
半小时后，陆川到了江湾天城。远远就看见陆清站在楼下，穿牛仔裤配外套，扎着高马尾，整个人又酷又飒，少了平时的温柔，多了几分清冷。陆清也看见了宾利，多看了两眼才确定是陆川的车——当初是她陪陆川去订的，销售说要等三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陆清坐上车，看着橘色的内饰，眼睛都亮了：“这车什么时候拿到的？”
“前两天刚提的。”陆川调侃她，“让你考驾照你偏不，不然那辆保时捷就给你开了。”
陆清动了动嘴，想了几秒还是摇头：“算了，我下半年就出去了，考了也用不上。”
“随你。”陆川发动车子，刚开出去没两步，就见陆清支支吾吾的，“你这是有事儿？缺钱？”
“不是！”陆清赶紧摆手，脸有点红，“就是……待会要请王珍珍她们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陆川愣了：“你请她们吃饭？你那点工资，够请几个人的？”
陆清捂脸，语气里满是懊悔：“还不是之前嘴欠，她们说我发财了，让我请客，我一高兴就答应了……现在想反悔都晚了。就随便吃点，王珍珍她未婚夫也来。”
“哦？他俩谈成了？”
“都有孩子了，男方父母高兴坏了。”陆清补充道，“彩礼谈的五万八，不算多。”
陆川挑眉：“五万八？这彩礼可以啊，在金陵要是连这点都拿不出来，以后养孩子都费劲。全国彩礼看江西，江西老表还得顶住啊！”
“王珍珍家陪嫁十万，到时候都带回去。”
“这才叫开明。”陆川感慨，“咱们这儿好多人家都这样，通情达理的，知道小年轻结婚不容易，不仅不要多的彩礼，还会给陪嫁；要是遇到那些不讲理的，那彩礼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陆清点头，觉得王珍珍运气挺好的，遇到了好婆家。
到了开发商那边，工作人员见了宾利，一点都不意外——能买一百八十平江景精装房的，能是普通人吗？估计是哪个大老板，他们也不多问，带着陆清办手续拿房产证。陆清早就把复印件准备齐了，接过红本本的时候，嘴角忍不住上扬，还是觉得跟做梦似的：自己居然有房子了，还是市区的江景房，又大又豪华。
坐回车里，陆清突然看向陆川，认真地说：“陆川，要不你搬进来住吧？”
陆川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当初他想住到陆清那儿，陆清还不乐意，现在居然主动提了？“同居啊？”
“嗯。”陆清把房产证放进包里，“你觉得怎么样？”
“不太方便。”陆川摇头，“我住学校更方便，离公司也近，开车来你这儿也花不了多久。怎么，一个人住害怕了？”
“才没有！”陆清有点不服气，又没再说什么，“随你吧，反正你开车也方便。”
陆川其实是不想同居，怕出事儿，现在这样挺好的，赶紧岔开话题：“你晚上还要上班，那吃饭得提前吧？我今晚得回县城。”
“回去干嘛？”
“赶集，顺便看看家里，好久没回去了。”
陆清惊讶：“你还对赶集感兴趣？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些。我们老家也有赶集的，小时候特别喜欢，现在长大了，觉得没什么意思。”
“可不是嘛，长大了就变了。”陆川叹气，“不过都跟宋时薇、俞玹说好了，不能反悔啊。”
“你今晚就回去？”
“吃了饭就走。”
陆清叮嘱他：“路上开慢点，别跟平时似的，开那么快，每次坐你车我都提心吊胆的。”
陆川答应着，很快就到了王珍珍住的小区。毛雪莉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到宾利的时候，眼睛都直了，拉着王珍珍凑过来，直到上了车才回过神，对着陆川笑：“陆老板，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陆川戴着墨镜，扫了眼毛雪莉——陆清的朋友里，也就陆钰见得多点，最近陆钰忙着搞事业，也少见了。
毛雪莉一上车就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我听陆清说，你开了家公司？”
“小公司，不值一提。”
“那还缺人吗？”毛雪莉眼睛亮晶晶的。
陆川调侃她：“你要来，肯定缺啊。”
毛雪莉笑得合不拢嘴：“快一年没见，陆老板都开上宾利了，太牛了！”
“家里的车，我哪儿买得起。”陆川这话一出，陆清在旁边偷偷乐——这话听着就有范儿！
陆清赶紧转移话题：“王珍珍，你男朋友呢？”
“他有事来不了，咱们几个吃。”王珍珍看向陆川，“陆老板，还记得我吧？”
“当然记得。”陆川看了眼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三个月啦！到时候请你们喝喜酒，一定要来啊！”王珍珍期待地说。
“没问题。”陆川笑着说，“就算人不到，红包也肯定到。”
王珍珍笑得更开心了，拉着陆清的手说：“陆清，你男朋友也太会说话了吧！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幽默吗？”
“就是就是，陆老板年纪轻轻就当老板，太厉害了！”毛雪莉在旁边附和，心里却有点酸——又怕姐妹苦，又怕姐妹开路虎，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之前她和王珍珍还在猜，陆清和陆川是不是还在一起，现在见了陆川这阵仗，算是彻底明白了，再看陆清坐在副驾驶上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陆清有点不好意思：“还好吧，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比这脸皮厚多了，现在还装得挺正经。”
王珍珍突然打趣：“那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孩子？”陆清皱起眉，“暂时没打算，我和陆川都没这想法。我们俩年纪都小，自己还跟孩子似的呢。要不是你怀孕了，我都不会想这事儿。”
陆川也点头：“我倒不抗拒要孩子，但现在太忙了，等事业稳定了再说吧，现在没那功夫。”
王珍珍叹了口气：“我男朋友家条件不太好，我都担心以后养不起孩子。”
几人找了家火锅店，对上班族来说，火锅店已经算是改善伙食了——平时哪能天天大鱼大肉，快餐才是日常。这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陆川全程当听众，听几个女生吐槽职场糟心事、朋友的奇葩事，还有朋友圈里的八卦。
眼看快四点了，陆川趁着去厕所的功夫，把单买了。陆清看时间差不多了，拿起包说：“我待会还要上班，得走了。”
“我也得回去了，那走吧。”毛雪莉说。
上车后，毛雪莉看着车内的装饰，感慨道：“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坐过最好的车了！陆清，以后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
“放心吧，不会忘的。”陆清笑着说。
送完毛雪莉和王珍珍，陆清靠在座椅上，长舒一口气：“这装哔的感觉，还挺爽！陆老板今天表现不错啊，嘴挺甜。”
“应酬多了，自然就会了。”陆川提醒她，“你吃这么早，晚上上班的时候，记得买点东西垫垫肚子。”
“我那儿有零食，最近工作也轻松点了。”陆清说，“你先送我回江湾天城吧，我把东西放一下，你要是赶时间，就先回去，我走路去医院也就七八分钟。”
“那可不行，我哪敢让你一个人走。”
送陆清到楼下，陆川还跟着上去坐了会儿。陆清给他倒了杯水，靠在门槛上，又问：“真不住进来？你开车去学校也挺方便的啊。”
“以后再说吧。”
“行吧。”陆清没再勉强，心里却有点不爽——这家伙也太不识好歹了！
“我上班去了。”陆清拿起包。
“打算什么时候离职？”陆川问。
“杜太太走之前一个月会提醒我，到时候我再离职。”陆清说，“好不容易转正，工作量也正常了，多赚几个月工资，不然心里不平衡。”
“你这叫瞎矫情。”
“矫情就矫情呗。”陆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要是跟陆钰一样，找个男朋友就离职，该头疼的就是你了吧？”
陆川挑眉：“我养你啊。”
陆清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说正经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根本分不清！
陆川这人，有钱、长得帅、会说话，哪儿都好，可相处久了，陆清发现，自己还是搞不懂他的心思。他对自己是真的好，好到无微不至，完全符合自己对男朋友的所有幻想，也难怪自己最近越来越矫情了。
看着陆清的白眼，陆川也挺无奈——养个陆清还不容易吗？她能花多少钱？
到了江湾天城小区门口，陆清解开安全带：“就停这儿吧，这点路我自己走过去，省得你掉头。”
下车前，她还不忘叮嘱：“路上开慢点，别开太快。”
“知道了，走了。”
看着陆清的背影，陆川心里有点感慨——陆清哪儿都好，就是遇到的时间不太对。可转念一想，要是遇到的时间对了，陆清说不定还看不上当时的自己呢。
“得了，又开始无病呻吟了。”陆川拍了拍自己的脸，“人就是这样，总喜欢胡思乱想，跟有大病似的。”
离开江湾天城，陆川掐着时间，往东海大学后门赶。那条林荫小道，他走了不知道多少遍，把车停在老位置——宋时薇出来就能看见。
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影跑了出来，正是宋时薇。她东张西望，眼里满是期待，像只找主人的小奶猫。
陆川摇下车窗，喊她：“傻愣愣的找什么呢？这儿呢！”
“陆川！”宋时薇转过头，看到他，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儿，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你换车啦？”
“嗯，前两天刚换的，好看吧？”
“好看！太好看了！”宋时薇坐上车，系好安全带，突然想起什么，拉着陆川的胳膊说，“我回去后，家里就我一个人了，我害怕。”
“巧了，我也害怕。”陆川说。
宋时薇皱起眉：“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我吃不消啊……”陆川说着，还冲她眨了眨眼。
宋时薇瞬间明白过来，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拍了他一下：“你瞎说什么呢！快开车吧！”
陆川笑着发动车子，指了指路边：“刚才那几个女生在看你，认识？”
“应该是在看你的车吧。”宋时薇有点不好意思，“我在学校没那么有名气。”
陆川才不信——宋时薇这么漂亮，追她的人肯定能从教学楼排到校门，这点他用脚想都知道。
“去年赶集的时候，好像有海盗船吧？”陆川突然说，“那玩意儿可不安全，几天搭起来的临时设施，跟游乐园里的根本没法比，我可不敢玩。”
“那我也不玩！”宋时薇抱着薯片，一边啃一边说，“对了，你看我做的美甲，好看吗？”
陆川凑过去看了眼——粉粉嫩嫩的樱桃色，没有任何杂色，简单又好看。“好看，特别好看
陆川盯着宋时薇的指甲直点头：“这樱桃色美甲绝了，干干净净没杂色，哪个男生能扛住啊！”
他忽然又瞥到宋时薇的头发：“你剪头发了？”
“天儿热，让托尼把发量打薄了点。”宋时薇把玩着发梢，“对了，你爸最近回来没？”
宋时薇摇摇头，语气有点蔫：“回来也忙着陪别人，我妈倒好，最近接业务接得飞起。”
“哟，这是要搞连锁律所啊？”
“哪有，就县城、市区各开了一家。”宋时薇突然叹气，“早知道律师这么赚钱，当初我就考东海大学政法系了！”
陆川心里咯噔一下——好家伙，你要是学了法律，以后我不得天天提心吊胆，怕你把我送进去？
俩人聊着天上了高速，宋时薇刷着手机突然抬头：“今晚住我家不？”
“住啊，明天上午回去接俞玹。”陆川说，“她高三压力大，带她放松放松。”
宋时薇立马噘嘴：“又接她！那小丫头特闹腾，还老当着我面黏你，我都要气鼓鼓了！”
“人还是小屁孩呢，懂啥。”
“她都要高中毕业啦！”宋时薇叉腰，“再过分我可不客气了！”
陆川憋笑——温柔挂的宋时薇跟人“撕”，想想都觉得反差萌。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县城，宋时薇开门时，陆川探头问：“你家狗呢？”
“我妈带走了，不然早成流浪狗啦。”宋时薇往二楼走，“我妈不在家，屋子空荡荡的。”
“确实挺大，显冷清。”陆川跟在后面，“这房子是买的还是租的？”
“市区早有房了，要不是回来赶集，我早住我妈那儿了。”宋时薇拎起水壶，“我去烧水，两天没洗头，头发都油成条形码了。”
陆川立马接话：“才两天就油？你让那些一周不洗头的女生（比如江酥琼）脸往哪儿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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