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和陈宇吃过早饭就出门看房。前一天晚上我已经在网上找好了几个房源,都离现在住的小区不远,价格也在我们能承受的范围内。
第一个看房的地方是个老小区的一居室,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采光也不错。房东是个老太太,人很和善,说只要我们诚心租,价格还能再商量一点。我和陈宇都挺满意,跟房东约好下午再过来签合同。
看完房出来,我心里轻松了不少,好像看到了安稳日子的希望。陈宇也难得露出了笑容,拉着我的手说:“瑶瑶,等咱们搬进来,就好好布置一下,把这里变成咱们真正的小家。”
“好啊。”我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
可这份轻松没持续多久,就被一个电话打破了。陈宇的手机响了,是婆婆打来的。他接起电话,没说几句,脸色就变了。
“什么?妈您别着急,我们马上回去!”陈宇挂了电话,脸色苍白地看着我,“瑶瑶,咱们得赶紧回去,我妈说陈峰回来了,还带着人在家里闹,说要跟咱们要说法。”
我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陈峰竟然还敢回来闹!“他回来闹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跟咱们要说法?”
“不知道,我妈说他情绪很激动,还说要是咱们不回去,他就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陈宇拉着我往小区跑,“咱们先回去看看情况,别真让他把家里砸了。”
我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往回跑。一路上,我心里又气又急,觉得陈峰就是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
回到家楼下,我就听见家里传来争吵声和东西摔碎的声音。我和陈宇赶紧跑上楼,推开门一看,客厅里一片狼藉,电视被推倒在地上,茶几也被掀翻了,东西撒了一地。陈峰站在客厅中间,旁边还站着两个陌生男人,看起来像是他的朋友。婆婆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陈峰!你干什么!”陈宇冲过去,指着陈峰怒吼。
陈峰转过头,眼睛通红,看起来喝了酒,看见我们回来,冷笑一声:“你们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们要躲一辈子呢!”
“我们躲什么?该躲的是你!”我生气地说,“你欠了赌债,让我们跟着受牵连,现在还敢回来砸我们家的东西,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我有良心的时候,你们谁对我有良心了?”陈峰上前一步,指着我和陈宇,“我欠了钱,你们不帮我还,还想着搬出去住,不管我和妈的死活!你们就是这么当弟弟弟媳的?”
“我们没义务帮你还赌债!”陈宇气得浑身发抖,“我们已经帮你还了五万,还欠了一屁股债,你还想让我们怎么样?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别再拖累我们了!”
“拖累你们?我妈是你妈,也是我妈,这个家也有我的一份!你们想搬出去住,把我妈一个人留下,没门!”陈峰说着,就要去掀旁边的衣柜,“你们要是敢搬出去,我就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让你们住不成!”
“你敢!”我冲过去拦住他,“这是我和陈宇的家,跟你没关系!你再敢砸东西,我就报警!”
“报警?你以为我怕警察吗?”陈峰一把推开我,我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陈宇赶紧扶住我,挡在我前面,跟陈峰扭打在一起。
旁边的两个男人也想上前帮忙,我赶紧掏出手机,就要打110。陈峰看见我要报警,停下动作,指着我威胁:“你敢报警试试!你要是报警,我就跟警察说你们不管老人,不管亲兄弟,让你们在小区里抬不起头!”
我才不怕他的威胁,手指已经按在了拨号键上:“你尽管说!警察不会听你的一面之词,你砸我们家的东西,上门闹事,这些都是事实,警察自然会公正处理!”
陈峰看着我坚定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害怕,但还是嘴硬:“你别以为警察来了就能怎么样,我妈还在这里,她要是跟警察说她愿意让我砸,警察也管不了!”
他说着,看向坐在地上的婆婆:“妈,你快跟她说,你愿意让我砸,你不想让他们搬出去!”
婆婆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陈峰,又看了看我和陈宇,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站起来,走到陈峰面前,摇了摇头:“陈峰,别闹了,是妈对不起你,也是妈对不起陈宇和瑶瑶。你别再闹了,让他们搬出去吧,他们也该过自己的日子了。”
陈峰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婆婆会这么说:“妈,您怎么帮着他们说话?我可是您的大儿子啊!”
“正因为你是我的大儿子,我才不能再纵容你了。”婆婆的声音带着疲惫和决绝,“这些日子,因为你的赌债,陈宇和瑶瑶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他们为了帮你还赌债,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钱,每天都在辛苦赚钱,你却还在这里闹事,你对得起他们吗?对得起我吗?”
陈峰被婆婆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欠的赌债,你自己想办法还,以后别再找陈宇和瑶瑶了。”婆婆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失望,“这个家已经被你闹得不成样子了,我不想再因为你,让陈宇和瑶瑶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赶紧带着你的人走,以后别再回来了。”
陈峰看着婆婆,又看了看我和陈宇,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旁边的两个男人见情况不对,拉了拉陈峰的胳膊,小声说:“峰哥,要不咱们先走吧,这里也闹不出什么名堂了。”
陈峰狠狠瞪了我们一眼,又看了看婆婆,最后咬了咬牙,说:“行,你们狠!以后你们别后悔!”说完,就带着那两个男人摔门而去。
他们走后,屋里一片寂静,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婆婆的抽泣声。
陈宇松了口气,扶着婆婆坐在沙发上(虽然沙发也歪了),说:“妈,谢谢您刚才帮我们说话。”
婆婆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愧疚:“瑶瑶,对不起,以前都是妈糊涂,一直纵容陈峰,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那笔陪嫁,妈以后再也不会提了,也不会再让陈峰打扰你们的生活了。你们想搬出去住,就搬吧,妈支持你们。”
我看着婆婆,心里的气慢慢消了。她终于认清了现实,终于不再纵容陈峰了。“妈,谢谢您能想通。”我说,“我们搬出去后,会经常来看您的,您要是有什么事,也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婆婆点了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的眼泪里,不知道是愧疚还是不舍。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陈宇忙着收拾家里的残局,也忙着跟房东签合同、搬家。婆婆没有再反对,还主动帮我们收拾东西,虽然话不多,但能看出来,她是真心想让我们过好。
搬新家的那天,天气很好。我和陈宇把最后一件行李搬上楼,看着这个小小的一居室,心里满是欢喜。这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小家,没有婆婆的干涉,没有陈峰的麻烦,只有我和陈宇两个人。
陈宇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瑶瑶,以后咱们再也不会受那些委屈了,咱们好好过日子。”
“嗯。”我靠在他怀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次的眼泪是幸福的。
晚上,我们简单做了顿晚饭,坐在小餐桌旁,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平静又安稳。虽然我们还欠着钱,虽然未来的日子可能还有很多困难,但我知道,只要我和陈宇在一起,守住我们的底线,就一定能把日子过好。
只是我没想到,几天后,婆婆竟然主动来找我们,还带来了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