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婆婆急哭说欠十万，我咬牙帮还
那天下午，我在厨房洗菜。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我手里拿着青菜，一片一片仔细冲。突然，门被敲响了。声音很急促，一下接着一下。
我擦了擦手，快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婆婆。她站在门外，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在哭。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打开门。
“妈，您怎么来了？这是咋了？”我伸手扶她，能感觉到她的胳膊在抖。
婆婆一进门，就往沙发上坐。她刚坐下，眼泪就更凶了。她用袖子擦着脸，嘴里嘟囔着：“完了，这下全完了……”
我赶紧倒了杯热水，递到她手里。“您慢慢说，到底出啥事儿了？”
婆婆喝了口热水，喘了口气。她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小敏啊，妈对不起你……妈欠了十万块钱，人家今天来催了，说再不还，就要去家里闹……”
我听完，脑子一下子懵了。十万块不是小数目。我和老公每个月工资加起来，除去房贷和生活费，也剩不下多少。“妈，您这钱是咋欠的啊？”
婆婆低下头，声音变小了。“是之前给你小叔子找工作，托人办事花的。本来以为能成，结果那人是个骗子，钱拿了，事儿没办，现在也找不到人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老公下班回来了。他看见婆婆在哭，又看了看我，赶紧问：“咋了这是？妈，您咋哭了？”
婆婆看见老公，哭得更厉害了。她把欠十万块的事儿又说了一遍。老公听完，皱紧了眉头。“妈，您咋不跟我们商量就托人啊？现在这钱咋弄？”
婆婆抹着眼泪说：“我不是怕你们不同意嘛……现在人家催得紧，说再不还，就要去你弟单位闹，还要去咱们小区贴告示……”
我看着婆婆着急的样子，又想了想小叔子。小叔子刚找的工作不容易，要是真被闹了，工作肯定保不住。我心里叹了口气，拉了拉老公的胳膊。
“老公，要不……咱们把攒的那笔钱拿出来吧？”那笔钱是我和老公攒了两年的首付，本来想再攒点，换个大点的房子。
老公愣了一下，看着我。“那可是咱们换房子的钱啊……”
“房子以后再换也行，可妈这边不能等啊。”我看着婆婆，“妈，您别着急，这十万块，我们帮您还。”
婆婆一听，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拉着我的手，眼泪还在流，却一个劲儿地说：“小敏啊，你真是个好媳妇！妈以后肯定好好待你，绝不跟你置气！”
我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妈，咱们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老公也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就去银行把钱取出来，给妈拿去还账。”
那天晚上，婆婆没走，留在家里吃了饭。吃饭的时候，她不停地给我夹菜，嘴里还念叨着：“小敏，多吃点，这个鱼香，你最爱吃的。”
我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菜，心里暖暖的。我想，这下好了，之前跟婆婆偶尔有的小矛盾，肯定能化解了。毕竟我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以后肯定会把我当亲闺女一样待。
吃完饭，我收拾碗筷。婆婆过来抢着帮我洗，说：“你歇着，我来洗。你今天累了一天，别再忙活了。”
我推辞不过，只好让她洗。我坐在客厅里，看着婆婆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里特别踏实。我跟老公对视了一眼，他冲我笑了笑，眼神里满是感激。
我当时真的觉得，一家人就该这样。有困难的时候互相帮一把，日子才能过得越来越好。我完全没想到，这十万块钱，并没有换来我以为的和睦，反而在后来，给我带来了那么多委屈。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跟老公说：“你看，妈现在多好。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吵架了。”
老公抱着我，说：“是啊，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愿意拿出那笔钱，妈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呢。以后我一定好好疼你，不让你受委屈。”
我听着老公的话，心里甜甜的。我以为，这会是我们婆媳关系变好的开始。可我怎么也没料到，变故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
第二天一早，老公就去银行取了钱。十万块，一沓一沓的，用报纸包着。老公把钱递给婆婆的时候，婆婆又哭了。她拉着我和老公的手，说：“你们俩的大恩大德，妈记一辈子。以后家里有啥活儿，妈都包了，绝不让小敏累着。”
我笑着说：“妈，您别这么说。咱们是一家人，分这么清干啥。”
婆婆拿着钱走了。走之前，还特意去菜市场买了排骨和玉米，说晚上过来给我们炖排骨汤。
我送她到楼下，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特别满足。我想，之前那些因为生活习惯不一样，跟婆婆闹的小别扭，以后肯定不会再有了。我甚至开始憧憬，以后我们一家四口，我、老公、婆婆，还有以后可能会有的孩子，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的样子。
中午的时候，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跟我妈说，我们把换房子的首付拿出来，帮婆婆还了十万块钱的外债。
我妈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小敏，你咋不跟我商量商量呢？那可是你和小伟攒了好几年的钱啊。你婆婆那边，你可得多留个心眼儿。”
我笑着说：“妈，您放心吧。婆婆现在可好了，说了以后肯定好好待我。再说了，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总不能看着婆婆被人催债吧。”
我妈叹了口气，说：“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要是以后受了委屈，记得跟妈说。”
挂了电话，我没把我妈的话放在心上。我觉得我妈是想多了，婆婆现在这个态度，怎么可能让我受委屈呢。
晚上，婆婆果然来了。她拎着排骨和玉米，一进门就扎进了厨房。我想去帮忙，她还不让，说：“你坐着就行，今天我来做，让你尝尝妈的手艺。”
老公在客厅看电视，我坐在旁边陪着他。我们听着厨房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都笑了。老公说：“你看，妈现在多勤快。以后咱们回家就能吃现成的，多好。”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没过多久，排骨汤的香味就飘了出来。特别香，整个屋子都是排骨的香味。婆婆把汤端出来的时候，还特意给我盛了一碗，说：“小敏，你多喝点，补补身体。这排骨我炖了两个多小时，可烂了。”
我尝了一口，确实特别好喝。汤很鲜，排骨也炖得很烂，一咬就脱骨。我笑着说：“妈，您手艺真好，比饭店做的还好吃。”
婆婆听了，笑得合不拢嘴。“你喜欢就好，以后妈经常给你做。”
那天晚上，我们吃得特别开心。婆婆一直在说家常话，还跟我们聊起了老公小时候的事儿。气氛特别融洽，我很久都没感觉到这么温馨的家庭氛围了。
睡觉前，我跟老公说：“你看，我就说吧，妈肯定会好好待我们的。以后咱们再也不用为了婆媳关系发愁了。”
老公抱着我，说：“是是是，还是我老婆厉害。能把我妈哄得这么开心。”
我捶了他一下，说：“什么叫哄啊，我这是真心跟妈处关系。”
老公笑着说：“对对对，是真心。我老婆最善良了。”
我躺在老公怀里，很快就睡着了。梦里，我梦见我们换了个大房子，婆婆在院子里种花，我和老公在旁边帮忙，特别幸福。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幸福的梦，很快就碎了。而且碎得那么彻底，让我措手不及。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那天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了公司人事的电话，让我去趟办公室。我心里有点不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到了人事办公室，人事经理坐在桌子后面，表情很严肃。他说：“小敏啊，跟你说个事儿。公司最近要裁员，你在裁员名单里。这是你的离职通知书，你看一下。”
我接过通知书，手一直在抖。我不敢相信，我在这个公司干了五年，平时工作也很努力，怎么会突然被裁员呢。“经理，为什么是我啊？我平时工作没出过错啊。”
人事经理叹了口气，说：“这不是你个人的问题，是公司的整体安排。现在大环境不好，公司要缩减成本。你放心，公司会给你补偿金，按照劳动法来算，不会少你的。”
我拿着通知书，走出了人事办公室。整个脑子都是懵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在公司楼下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拿出手机，想给老公打电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他担心，也怕他失望。毕竟我们刚把换房子的钱拿出去，现在我又失业了，家里的压力一下子就大了。
可我又不能不跟他说。我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老公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老公就接了。“喂，老婆，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我听到老公的声音，眼泪更忍不住了。“老公，我……我被公司裁员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老公说：“你别着急，也别难过。裁员不是你的错，是公司的问题。你先回家，等我下班了咱们再说。”
老公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责备，只有安慰。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家了。”
挂了电话，我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公司。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觉得天都是灰的。我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回到家，我打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婆婆不在家，应该是出去了。我把包扔在沙发上，然后坐在沙发上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婆婆回来了。她手里拎着菜，一进门就说：“小敏啊，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是不是提前下班了？”
我抬起头，看着婆婆，勉强笑了笑。“妈，我……我被公司裁员了。”
婆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她把菜放在桌子上，看着我，语气有点冷。“被裁员了？好好的怎么会被裁员呢？是不是你在公司不认真干活啊？”
我没想到婆婆会这么说。我心里一下子就委屈了。“妈，不是我不认真干活，是公司要裁员，跟我没关系。”
婆婆哼了一声，说：“我看就是你干活不行。人家别人怎么不被裁，就你被裁了？女人啊，还是得有份稳定的工作才行，不然在家里待着，就是吃白饭的。”
我听着婆婆的话，心里特别难受。我刚帮她还了十万块钱，她现在居然这么说我。我强忍着眼泪，说：“妈，我也不想被裁员。现在找工作也不容易，我会尽快找新工作的。”
婆婆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厨房。她在厨房做饭，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大，好像在发泄不满。
我坐在沙发上，心里凉飕飕的。我想起之前婆婆说的那些话，说以后会好好待我，绝不跟我置气。可现在，我刚失业，她就变了脸色，还说我是吃白饭的。
我越想越委屈，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轻易地把那十万块钱拿出来。要是那笔钱还在，就算我失业了，心里也能踏实点。
就在这时，老公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见我在哭。他赶紧走过来，蹲在我面前。“老婆，怎么哭了？是不是妈说你了？”
我点了点头，把婆婆说的话跟老公说了一遍。
老公皱了皱眉头，转身走进厨房。他跟婆婆说了几句，声音不大，但能听出来有点生气。然后婆婆从厨房走出来，没看我，直接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看电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老公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婆，你别跟妈计较。她年纪大了，说话直，没坏心眼。你放心，我会跟她好好说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整好心态，慢慢找工作，别着急。”
我靠在老公怀里，眼泪还是止不住。“老公，我真的好委屈。我帮妈还了十万块钱，她现在居然这么对我。”
老公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委屈。妈也是一时没想通，等她想明白了，肯定会跟你道歉的。你再忍忍，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我心里知道，老公夹在中间也不容易。一边是他妈妈，一边是我，他也很难做。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很尴尬。婆婆一句话都没说，只顾着自己吃。老公偶尔会给我夹菜，想缓解一下气氛，可没什么用。
我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我就回了房间。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起白天婆婆说的话，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疼。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人心会变得这么快。之前还那么亲热，现在却这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