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单元楼,外面的风比早上更凉了,吹得我头发都乱了。我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我想过回娘家,可又怕爸妈担心;想去找小敏,又觉得太麻烦她。犹豫了半天,我还是骑着电动车,往店里去——店里还有我的东西,而且我也不想让婆婆趁我不在,把店里的东西拿走。
到了店里,卷帘门是关着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拿出钥匙,把卷帘门拉开。走进店里,我愣住了——婆婆正坐在收银台后面,手里拿着我那本真账本,旁边还放着计算器。小雅也在,正站在货架旁边,整理着衣服。
看到我进来,婆婆抬起头,脸色很难看,说:“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我没理她,走到收银台旁边,说:“我的账本怎么在你这儿?张强不是说你还给我了吗?”
婆婆哼了一声,把账本往我面前一扔,说:“还给你?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自己看看,这账本上的数对不上!你肯定是把店里的钱偷偷藏起来了,贪了我们张家的钱!”
我愣了一下,拿起账本,说:“不可能!我每天都对账,数不可能对不上!你是不是算错了?”
“我算错了?”婆婆站起来,指着我,“我怎么可能算错?我算了三遍,都对不上!你别想狡辩!你就是把钱偷偷藏起来了!”
我赶紧拿起计算器,按照账本上的记录,一笔一笔地算。我算得很仔细,生怕自己算错。算完之后,我看着结果,心里松了口气——账本上的收入和支出是对得上的,根本没有错。
我把计算器递给婆婆,说:“你看,我算的是对的,根本没有错。你肯定是哪里算错了。”
可婆婆根本不看计算器,说:“我不管你怎么算的,反正我算的是错的!你就是把钱藏起来了!我跟你说,你今天必须把藏起来的钱交出来,不然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我看着婆婆蛮不讲理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说:“妈,您怎么能这么不讲理?我根本没有藏钱,账本上的数是对的!您要是不信,可以让张强来算!”
“张强?”婆婆冷笑一声,“张强就是被你灌了迷魂汤,他算的我才不信!我告诉你,今天你不交钱,我就不走了!我还要在你店里摔东西,让你做不成生意!”
我看着她,心里彻底绝望了。我知道,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我转头看着小雅,说:“小雅,你来说句公道话,我平时有没有把钱藏起来?”
小雅低下头,小声说:“我……我不知道。我没注意。”
我看着小雅,心里有点失望。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帮我说话。
就在这时,婆婆突然拿起收银台上的计算器,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计算器摔得粉碎,零件散了一地。
我看着地上的计算器,心里又气又疼,说:“妈,您怎么能摔我的计算器?这是我花钱买的!”
婆婆没理我,又走到货架旁边,拿起一件连衣裙,往地上一扔。连衣裙掉在地上,沾满了灰尘。她一边扔,一边说:“我让你管店!我让你藏钱!我看你还怎么管店!”
我赶紧跑过去,想拉住她,说:“妈,您别摔了!这些衣服都是我花钱进的,您摔了就卖不出去了!”
可婆婆根本不听我的,继续往地上扔衣服。一件、两件、三件……货架上的衣服被她扔得满地都是,有的衣服还被她踩了几脚。
我看着满地的衣服,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些衣服都是我一件一件挑回来的,都是我的心血。现在被婆婆这么糟蹋,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小雅站在一边,看着婆婆扔衣服,没说话,也没上前阻止。
我看着小雅,说:“小雅,你快帮我拉住她!别让她再摔了!”
小雅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走过去,想拉住婆婆的胳膊,说:“姑姑,您别摔了,再摔就真的卖不出去了。”
可婆婆一把甩开小雅的手,说:“你别管!我今天就要让她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就在这时,店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我抬头一看,是隔壁卖水果的王阿姨,还有几个小区里的邻居。他们看到店里的样子,都愣了一下。
王阿姨赶紧走进来,拉住婆婆,说:“大姐,你别摔了!有什么事好好说,摔东西解决不了问题啊!”
其他邻居也纷纷说:“是啊,有话好好说,别这么激动。”
婆婆见有人来了,稍微收敛了点,但还是指着我说:“你们不知道,她把店里的钱偷偷藏起来了,贪了我们张家的钱!我跟她要,她还不给!”
我赶紧说:“王阿姨,我没有藏钱!账本上的数是对的,是她算错了,还赖我藏钱!”
王阿姨捡起地上的账本,看了看,又拿起计算器(旁边有个备用的小计算器),按照账本上的数算了算,说:“大姐,这账本上的数是对的,没算错啊。你是不是哪里算错了?”
婆婆愣了一下,然后说:“不可能!我算的是错的!你肯定是跟她一伙的,帮她说话!”
王阿姨叹了口气,说:“大姐,我怎么会跟她一伙的?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要是不信,再找个人来算,看看是不是对的。”
旁边的一个邻居说:“我来算吧,我以前做过会计,算账准。”
那个邻居拿起账本和计算器,仔细算了一遍,然后说:“没错啊,收入和支出都对得上,一分钱都不差。”
婆婆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说:“怎么会没错?我明明算错了……”
那个邻居说:“可能是你哪里漏算了,或者加错了。你再看看,是不是把支出的数算成收入了?”
婆婆拿起账本,仔细看了看,然后脸一下子红了,说:“我……我好像把支出的一笔数算成收入了……”
大家听了,都明白了——原来是婆婆自己算错了,还赖我藏钱。
王阿姨说:“大姐,你看,这就是个误会。你以后算账仔细点,别再误会晓了。”
婆婆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我看着婆婆,心里又气又无奈。我捡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说:“妈,现在你知道了吧?我没有藏钱,是你自己算错了。你把我的计算器摔了,把我的衣服扔了,你说怎么办?”
婆婆抬起头,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藏钱了,才这么激动。”
“不是故意的就行了吗?”我看着她,“我的计算器摔碎了,衣服也脏了,这些都是我花钱买的。你得赔我。”
婆婆皱了皱眉,说:“赔你?我凭什么赔你?这些东西都是店里的,店里的东西就是我们张家的,我摔我自己家的东西,凭什么赔你?”
我看着她,心里彻底寒了。我知道,她肯定不会赔我。
王阿姨赶紧说:“晓,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别计较这么多。计算器碎了再买一个,衣服洗干净还能卖。”
其他邻居也纷纷劝我:“是啊,算了吧,别跟老人家计较。”
我看着大家,心里有点委屈。可我也知道,跟婆婆计较,也没什么用。我只能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不计较了。但我希望妈以后别再误会我,也别再在店里闹了。”
婆婆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小雅赶紧跟在她后面,也走了。
邻居们见事情解决了,也都纷纷走了。店里只剩下我和王阿姨。
王阿姨帮我捡起地上的衣服,说:“晓,委屈你了。你婆婆也太不讲理了。”
我看着王阿姨,眼泪又掉了下来,说:“王阿姨,谢谢您。要是没有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阿姨叹了口气,说:“没事,都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也别太伤心了,以后跟你婆婆少接触,做好自己的生意就行。”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王阿姨又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就回她的水果摊了。
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满地的衣服和碎掉的计算器,心里一片茫然。我想,这样的日子,我还能坚持多久?婆婆一次又一次地找我麻烦,张强又不站在我这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蹲在地上,一件一件地捡起衣服,拍掉上面的灰尘,然后挂回货架上。我捡得很慢,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衣服上。我想,也许我真的该放弃了,放弃这个店,放弃这个家,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可我又有点不甘心。这店是我辛辛苦苦开起来的,是我的心血。我就这样放弃了,太可惜了。
我坐在地上,想了很久。最后,我决定,再坚持一段时间。如果婆婆还继续找我麻烦,张强还是不站在我这边,我就真的放弃,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我站起身,把碎掉的计算器收拾起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我又拿起抹布,把收银台和货架擦了一遍。做完这些,我坐在收银台后面,看着窗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坚持下去,不能让婆婆和小雅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