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江星澜嗓子一紧,吼出半句就卡住了。星核容器炸开的流光顺着她后颈往脑子里钻,不是撞,是爬,像虫子啃她记忆的壳。她没退,反而把顾寒声拆下的优化器往前顶了半寸,任那股能量往中枢灌。
“接住!”她牙咬得发响,话是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
陆沉渊手比脑子快,量子链“唰”地缠上她手腕,另一头甩向顾寒声断臂的接口。三股流撞上,炸出一圈白光,硬是在潮汐第一波撕裂里撑出个半米空档。可这空档撑不过两秒,环状能量浪从九根光柱基座翻上来,频率每秒跳三下,震得量子链裂了缝。
“扛不住三次。”陆沉渊低吼,指尖发麻,蓝光开始抖。
江星澜没应,左手猛地插进左肩伤口。晶化已经爬到锁骨下,皮下的星砂烫得发红。她不管,硬用吞噬体质抽了一缕潮汐流进体内,顺着经脉走一圈。不是控能,是试路。
三秒后,她睁眼。
“不是乱流。”她声音压着嗓子,“是倒着走的星轨。”
顾寒声机械核“嗡”地一顿:“倒?”
“对。”她吐出一口带血的气,“星轨本来是圈,现在被人从中间剪了,能量往回灌。我们刚才调的频率,等于往逆流里扔石头——砸得起浪,压不住根。”
陆沉渊眼神一紧。他想起来了。星轨是环,不是线。断了,就得有人补。
他闭眼,量子意识重新聚拢,蓝光从指尖爬到胸口。这次他没拼九个节点,而是把能量压成细线,顺着江星澜刚才试出的脉络,往潮汐深处探。
“找到了。”他睁眼,“第七节点断了,能量从这儿开始倒灌。”
“那就从这儿堵。”江星澜咬破舌尖,血味冲脑,晶化蔓延的速度被痛觉压了一瞬。她把刚吸的那缕潮汐反推出去,顺着陆沉渊的链送过去。
两股流在第七节点撞上,轰出一圈暗红波纹。倒灌的潮汐停了半秒。
“成了!”顾寒声立刻把机械核残余算力全调过去,拼出个临时场,锁住第七节点的频率。
可就在这时,潮汐翻了。
不是倒,是彻底反了。九根光柱全灭,能量从四面八方往中心压,像一张嘴要吞了他们。江星澜被震得撞上陆沉渊,后颈接口火花直冒,优化器尖啸。
“频率不对!”顾寒声吼,“我们锁的是旧节点,系统换规则了!”
江星澜没答,右手猛地扯断后颈一根裸线,把顾寒声右臂拆下的机械核残片直接按进自己脊椎接口。剧痛炸开,她没松手。残片接通的瞬间,她把吞噬体质开到极点,硬从逆转的潮汐里截住一缕流,塞进神经链。
“别重构了。”她喘着,眼底泛起星芒,“用我当导体,把九个节点的频率压进同一秒。”
陆沉渊一愣:“你要当活中继?”
“不然呢?”她冷笑,“系统认活信号,不认算法。刚才它认我,不是密钥对,是我在这儿。”
话没说完,她已经把能量反推进陆沉渊的脸。陆沉渊牙咬紧,量子形态撑到极限,蓝光从皮肤下透出来,像要裂开。他把九股频率捏成一股,顺着江星澜的身体导流,往九个节点推。
“稳住!”他吼。
顾寒声立刻把残余算力全切进“稳定器”,接在江星澜后颈。三人的回路再次串上,这次不是防,是反。
九根光柱重新亮起,频率同步的刹那,星轨虚影浮在空中,断,但连。
可就在这时,潮汐中心塌了。
能量没散,是被吸了进去。一个纯光人形缓缓成形,披着天枢阁初代的长袍,手里握着一柄黑剑,剑身刻着和江星澜掌心焦纹一样的铭文。
“命运”星核之剑。
剑没出鞘,三人的血契同时震。江星澜掌心焦纹发烫,意识被锁,眼前闪出碎片——她看见自己重生第一天,站在虫洞边,手里攥着妹妹的病历,耳边是陆沉渊说:“签了,她能活。”
就是那一刻。
最初的念头。
她猛地闭眼,启动星轨回溯——不看未来,只回放那天。画面在脑子里炸开,像一锤砸碎掌心焦纹的共鸣。
她睁眼,声音冷得像冰:“这星轨,我说了算。”
陆沉渊没等她说完,量子链突然一收,切断连接。下一秒,他冲向那道光身,蓝光在体表炸开,像自毁。
“顾寒声——”他吼。
顾寒声反应极快,机械核拉满,0.3秒重启防御,一道屏障在江星澜面前成型。
光身抬手,星核之剑轻点陆沉渊胸口。
没有响,没有震,陆沉渊的身体从接触点开始虚化,像字被擦掉。
江星澜瞳孔一缩。
她没动,右手却已摸到后颈接口。那里还连着顾寒声的机械核残片,烫得发红。她没拔,反而把吞噬体质压到极限,开始反抽残片里的数据。
“你还差一步。”她盯着光身,声音稳得不像刚被震过,“你拿的是剑,但你不是执剑的人。”
光身没动,剑尖微抬,指向她。
江星澜嘴角扯了一下。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光身会攻,陆沉渊撑不过十秒,顾寒声的屏障最多挡三次。她必须在那之前,把残片数据压进星轨闭环。
可就在这时,她掌心的焦纹又烫了。
不是共鸣,是警。
星轨回溯闪现——画面里,光身的剑没刺她,而是转向顾寒声,一剑斩断他最后的机械核。
未来三秒。
她猛地抬头,看向顾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