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裂风原的路上,顾临风总觉得心口发闷。那半枚融入道基的残玉明明温润如暖玉,却总在午夜渗出刺骨的寒意,像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经脉里游走。
“让我看看。”苏清鸢指尖搭在他腕脉上,眉头越皱越紧,“你的灵力流动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时快时慢。”她取出探灵镜,镜面映出的灵力轨迹上,果然缠绕着一缕极细的黑丝,正随着血液缓缓蠕动。
“是启明殿的星尘!”冰璃一眼认出,那黑丝与噬道盘崩碎时逸出的星尘一模一样,“它在跟着你的道基走,想钻进心脉!”
顾临风运起补天石的力量压制,黑丝却像活物般缩入更深的经脉,残玉的暖意竟被它吞噬了几分。“这东西不怕星辰之力。”他咬着牙,星核印记在掌心亮起,“看来虚空族早留了后手,这星尘是冲着残玉来的。”
话音未落,石城突然传来骚动。狮九撞开房门冲进来,浑身是伤,巨斧上的黑血正冒着白烟:“不好了!城西的灵脉突然黑化,那些刚种下的续脉草全变成了吃人的藤蔓!”
三人赶到城西,只见原本生机勃勃的灵田已化作魔域。续脉草的藤蔓缠着黑色血丝,正将几个石人族修士往地下拖,泥土里渗出的黑水泛着腥气,所过之处,连坚硬的陨铁都被腐蚀出坑。
“是星尘在污染灵脉!”顾临风的残玉突然发烫,他能感觉到,地下深处有无数黑丝正顺着灵脉蔓延,源头直指裂风原的地龙脉,“它想借地龙脉的阳气,培育新的噬道盘!”
冰璃挥出冰刃斩断藤蔓,寒气却被黑丝化解:“普通攻击没用,得用残玉的力量净化!”
顾临风深吸一口气,将道基中的残玉之力引向掌心,温润的金光注入泥土。黑丝遇金光剧烈挣扎,却被一点点灼烧。但随着净化范围扩大,他心口的闷痛越来越烈,那缕钻入经脉的星尘突然爆发,顺着血液直冲识海——
“啊!”他痛呼一声,眼前突然浮现出爷爷被献祭的画面:虚空族祭司将残玉钉在噬道盘上,爷爷的血顺着星纹流淌,口中反复念着“星尘……反噬……”
“临风!”苏清鸢抛出安神草,却被他挥手打开。此刻的顾临风双目赤红,识海里,星尘正化作祭司的虚影,狞笑着撕扯他的道基:“你爷爷都撑不住的痛苦,你以为能扛过去?交出残玉,我让你死得痛快!”
“休想!”顾临风咬碎舌尖,剧痛让他找回一丝清明。他猛地将残玉与补天石的力量彻底融合,道基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识海中的祭司虚影发出惨叫,星尘被金光烧成了灰烬。
与此同时,地下的黑丝也随之消散,灵田的藤蔓恢复了翠绿,只是叶片上还留着淡淡的黑纹。顾临风瘫坐在地,残玉在道基中轻轻颤动,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它刚才……是不是在传递信息?”冰璃扶起他,发现他掌心的残玉上,竟浮现出几个模糊的字:“星核……归墟……”
“归墟星门!”苏清鸢恍然大悟,“你爷爷是想让我们去归墟,那里一定有彻底解决星尘的方法!”
顾临风望着归墟星门的方向,残玉的暖意中带着一丝决绝。他知道,那缕星尘只是先锋,真正的威胁还在归墟深处,而爷爷留下的残玉,或许正是打开真相的钥匙。
夜色渐深,裂风原的灵田恢复了平静,但谁也没注意,那株被顾临风亲手净化的续脉草根部,还藏着一粒未被烧尽的星尘,正贪婪地吸收着露水,等待着下一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