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择定在三月二十八,正是春光最好的时节。赐婚的旨意一下,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镇北侯府庶子尚主,这可是本朝头一遭。
圣旨抵达镇北侯府时,阖府上下跪了一地。楚凌跪在最前面,听着太监宣读圣旨,心中百感交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尚主,更没想到皇上会亲自为他赐婚。
“臣接旨,谢主隆恩!”楚凌恭敬地接过圣旨,指尖微微发颤。
镇北侯楚雄激动得老泪纵横,他这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如今竟成了全家的荣耀。他亲自塞给宣旨太监一个大红包,连声道:“公公辛苦,请到厅内用茶。”
太监笑着推辞:“侯爷客气了,咱家还要回宫复命。皇上和皇后娘娘对这门亲事很是看重,特地吩咐,婚事宜早不宜迟,最好在下月初八完婚。”
“这么急?”楚雄一愣。
“北疆战事虽平,但边防仍需大将镇守。”太监压低声音,“皇上打算婚后派楚将军驻守北疆,这可是重用啊!”
楚雄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明白,明白!下官这就准备,定不会误了时辰。”
送走太监,楚雄看着儿子,感慨万分:“凌儿,为父往日对你多有疏忽,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楚凌恭敬行礼:“父亲言重了,儿子不敢。”
“好,好!”楚雄拍拍他的肩,“从今日起,你就是我们楚家的骄傲!”
与此同时,康亲王府也是一片喜气。清河郡主接到赐婚圣旨,羞得躲进房里不肯出来。康亲王妃笑着对宣旨太监道:“小女面薄,让公公见笑了。”
太监忙道:“郡主金枝玉叶,害羞是常理。皇后娘娘特地吩咐,让郡主好生准备,婚期定在下月初八。”
“初八?”康亲王妃计算着日子,“这只有十来天了……”
“娘娘知道时间紧,特地让内务府拨了二十个绣娘来帮郡主赶制嫁衣。”太监笑道,“娘娘还说了,郡主的嫁妆她来添置,定让郡主风风光光出嫁。”
康亲王妃感激不已:“皇后娘娘恩德,妾身没齿难忘!”
消息传到宫中,沈清漪正在查看内务府呈上的嫁妆单子。萧珩走进来,见她专注的模样,笑道:“皇后对清河的婚事真是上心。”
沈清漪起身相迎:“皇上来了。臣妾喜爱清河,她的婚事自然要办得风风光光。”
萧珩接过单子看了看,挑眉:“这嫁妆比亲王嫡女的规格还要高些。”
“臣妾特意加了几样。”沈清漪指着单子,“这套红宝石头面是臣妾的添妆,这处京郊的庄子是给楚凌练兵用的,还有这些绸缎布匹,都是今年江南进贡的上品。”
萧珩点头:“皇后考虑周全。楚凌婚后就要驻守北疆,这些确实实用。”
“臣妾还想着,”沈清漪斟酌着用词,“楚凌毕竟是尚主,按例该有相应的爵位。皇上是否要赏他一个爵位,免得他在军中难做?”
萧珩沉思片刻:“皇后说得有理。朕就封他为安宁伯,赐伯爵府一座,这样配郡主也说得过去。”
“皇上圣明。”沈清漪微笑,“如此一来,这门婚事就更加完美了。”
次日,沈清漪特召康亲王妃和清河郡主入宫。母女二人来到坤宁宫时,沈清漪正在查看嫁衣的样式。
“快来看看,喜欢哪种样式?”沈清漪招手让清河近前。
清河红着脸上前,看着图样上精美的嫁衣,小声道:“臣女觉得这件不错。”
那是一件正红色织金绣凤穿牡丹的嫁衣,华贵而不失雅致。
沈清漪点头:“眼光不错。云袖,让绣娘按这个样式做,要用最好的金线,珍珠全部用南海的。”
“是,娘娘。”云袖领命而去。
康亲王妃感激道:“娘娘如此厚爱,清河真是受宠若惊。”
沈清漪拉着清河的手,柔声道:“楚凌是个好孩子,你嫁给他,本宫放心。只是有句话要嘱咐你:婚后他就要驻守北疆,你随军而去,难免艰苦。若是不愿,本宫可以让皇上安排他留京。”
清河却坚定地摇头:“臣女愿意随他去北疆。他是将军,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臣女既嫁给他,自当与他同甘共苦。”
沈清漪欣慰地点头:“好孩子,不愧是皇家女儿。既然如此,本宫再为你添些实用的东西。”
她示意云芷取来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精致的铠甲。
“这是……”清河惊讶。
“这是本宫命人特制的软甲,轻便却刀枪不入。”沈清漪道,“北疆不比京城,你带着防身。”
清河感动得眼眶泛红:“多谢娘娘!”
这时,萧珩驾到。众人忙起身行礼。
“平身。”萧珩笑道,“朕听说皇后在为准新娘添妆,特地来看看。”
他看了眼嫁衣图样,点头:“不错。朕也带来一件礼物。”
身后的太监捧上一个长匣,打开一看,竟是一柄镶嵌宝石的匕首。
“这是突厥可汗进贡的宝物,削铁如泥。”萧珩对清河道,“你带去北疆,也好防身。”
清河跪谢:“臣女谢皇上恩典!”
康亲王妃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拭泪。她从未想过,女儿的婚事能得到皇上和皇后如此重视。
赐婚的消息传开,后宫妃嫔们也纷纷准备贺礼。柔修媛特意绣了一对鸳鸯枕套,祥昭容调制了安神的香囊,兰充仪做了一对护膝,说是北疆天寒,用得着。
沈清漪看着妃嫔们送来的贺礼,对云芷笑道:“她们倒是都很上心。”
云芷也笑:“可不是,连和昭媛都送了一对马鞭,说是给郡主和楚将军骑马用的。”
“难为她们都有这份心。”沈清漪点头,“把这些都登记在册,到时候一并送到郡主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