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我刚才没有系统的危机提示，如果我不是百分之百确定那是黑教廷的手段……”
“那么，此刻在所有人眼中，这场发生在古都魔法协会和军方高层眼皮底下的袭击，会像什么？”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世家内讧？利益纠纷引发的恶性报复？甚至是……
方陌的眼睛骤然睁大，“黑教廷的目的……或许根本不是当场格杀我。他们是在……‘借刀杀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祸水东引’！”
“他们刻意选择这种张扬的方式，不如说是做给所有人看的！他们想将水搅浑！”
虽然这次袭击本身，肯定会增加黑教廷在国内隐藏和行动的难度，会引来更严密的搜查。
不过这“刺杀”，也会像一个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它必然会导致一个后果：所有与方陌有过节、或者存在利益冲突的势力和个人，都会成为被优先怀疑和调查的对象！
而他方陌，手握“储魔石”这种战略资源……他无形中得罪的人，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届时，调查的方向会被无限分散，各方势力会互相猜忌、扯皮，真正的幕后黑手——黑教廷——反而能利用这片混乱的阴影，更好地隐藏自己，甚至……金蝉脱壳？
想到了这里，方陌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战栗感窜遍全身。
至于自己去直接一锤子定在黑教廷头上？
这也基本上不可能，就像你父亲和你说：我们商量着来，但是说到最后也不过就是给你张了张嘴的时间，最终还是要听他的话一般。
自己到时候就算是说了，到时候，那一群“大人物”，大概率还是.....
“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后排的金发少女蒋少絮终于从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惊变中彻底回过神来。
她看着前排驾驶座上那个不知何时竟然摸出了一根冰棍、正含在嘴里闭目养神的方陌，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声音里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语气中混合着后怕，以及强烈的好奇。
“嗯。”
方陌闭着眼睛，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极其简短的音节，算是回答。
他微微点了点头，含在嘴里的冰棍因为动作而轻轻晃动了一下。他的侧脸被些许散落的长发遮挡，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让人难以窥探他此刻真实的情绪。
蒋少絮透过前排座椅中间的缝隙，凝视着方陌的侧影，红唇张了张，似乎有无数问题想要追问——关于那突如其来的袭击。
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转而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了自己身旁的好友林瑶。
林瑶立刻接收到了闺蜜眼神中的询问与无措。
她也同样心有余悸，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方陌状态的担忧。
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小脑袋转向驾驶座，清澈的眼眸望向方陌。
然而，当她看到方陌那闭着眼睛舔舐着冰棍的模样时，到了嘴边的所有疑问也悄然消散了。
车内陷入了另一种奇异的寂静，她们看着他一口一口，用牙齿将那根冰棍咬碎，发出极其细微的“咔嚓”声，在这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对了，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是在古都再玩几天，还是……直接回去？”
车窗外，闻讯赶来处理现场的人员已经开始拉起警戒线，韩寂会长等人面色凝重地在一旁低声交谈着，不时朝轿车的方向投来复杂的目光。
而车内，方陌将掏出的第四根冰棍的最后一点也缓缓吞入口中。
他转过头，那双还残留着一丝冰棍冷意、更深处却潜藏着未散锐利的目光，落在副驾驶座的林瑶身上，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平常地征询意见。
但早已和方陌默契十足的林瑶，几乎瞬间就听懂了他平静语调下的潜台词——“必须尽快离开古都。”
“那你呢？”林瑶没有回答他的“询问”，反而直接打断了他已经准备好即将脱口而出关于安排她们离开的后话。
她转过头，目光紧紧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直视着方陌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刻意维持的平静面具。
“我……”方陌被打断了话语，微微一愣，但脸上并未浮现丝毫恼怒。
他甚至还努力扯出了一个试图让她安心的微笑，准备继续解释。
“你想留下来？！”然而，林瑶再一次打断了他，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带着难以置信和急切。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当捕捉到他那微笑因被说中心思而瞬间变得有些僵硬时，她的小嘴不由自主地向下撇了撇，流露出混合着气恼、担忧和一丝委屈的复杂情绪。
“你明明.....你还要留下来？！”她的语气几乎是在质问，握着安全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车内的空气仿佛因她的情绪而再次紧绷起来。
后排的蒋少絮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收起了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微微蹙起了眉，目光在方陌和林瑶之间来回移动，却没有贸然插话。
方陌看着林瑶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担忧目光，脸上那僵硬的微笑终于缓缓敛去。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越过林瑶，似乎看向了车窗外那座被夜色和未知危险笼罩的古老城市，“我不能现在就走。”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林瑶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决心，“就过年前，就在古都留几天，之后一定回去！”
林瑶愣愣的看着眼神坚定的方陌，嘴唇微微张动，她将自己的视线转开，眼底似乎是有着水光闪动。
“好了好了，你们这不就是不放心吗？”后排的少女突然开口插入到了方陌两人的话题之中，手指微微摆弄着自己的长发，视线在两人的身上不断转动。
“我倒是有个主意，你直接请人不就好了吗？”她注意到俩个人将自己的视线都转移到她的身上后，放开自己的发梢，说出了自己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