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虽去,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局势动荡,早葬君王,新王早日登基,方能稳定军心、民心,此乃当务之急!”
细封池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炬,扫视着殿内众人,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呼古勉猛地站起,他身着素服,那洁白的衣衫,在这压抑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悲愤与坚持。
他满脸悲愤,眼中的怒火,似要将这宫殿点燃,熊熊燃烧。
“书记官,可知周朝国王几日而殡,几月而葬,周朝君侯又是几日而殡,几月而葬?”
书记官没有很快回答,而是去观察细封池和细封九,他们两个面无表情,低头不语。
书记官犹豫了一下,不得不回答道。
春秋时期,周朝国王和君侯死后埋葬时间,遵循一定的礼制:周朝国王:通常是七月而葬。《礼记?王制》中记载 “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但在实际执行过程中,也存在一些特殊情况。
周朝君侯:一般是五月而葬。
《礼记》中有 “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 的记载,但春秋晚期,中原诸侯开始实行三月而葬的礼制,与五月而葬并存。
“荒谬!狐格君王下葬,礼制攸关,此乃祖宗之法,怎可随意更改?未及三月便行葬礼,是为大不敬,必遭天谴!我等身为臣子,若不坚守礼制,如何向先王交代,又如何面对白狄的列祖列宗?”
呼古勉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紧握着拳头,关节泛白,似是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凝聚在这拳头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挥拳相向。
丘敦同平时敬佩呼古勉,急忙响应道:“呼古勉大人所言极是!君王生前对礼制甚为尊崇,如今若仓促下葬,定会引起国人的不满。况且,这等行径,岂不是让他国看我白狄的笑话,以为我白狄无人懂礼,可随意践踏祖宗规矩?”
丘敦同言辞恳切,眼神坚定地望向众人,试图唤醒,那些被权力蒙蔽双眼的人。
车轩亦是起身,他身为驸马,狐姬的丈夫,白狄的驸马,对细封池等软禁四位遗命大臣,很是不满。
他微微点头,捋着胡须,缓缓说道:“我白狄虽地处边陲,但向来以礼义为本。如今细封池将军此举,无疑是在动摇国本。一旦民心离散,外敌环伺,我白狄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望将军三思啊!”
他的话语不疾不徐,却如重锤般,敲在众人的心上,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细封九莲步轻移,走到众人面前,轻启朱唇,声音却如寒夜的冷风:“诸位大臣,如今君王已逝,我儿狐维贤能聪慧,理当继承大统。若再拖延,恐生变数。
尽早举行登基大典,方能稳定朝局,此乃关乎白狄存亡之事,望各位莫要再固执己见。” 她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狐维微微昂首,清了清嗓子,说道:“本公子自幼熟读诗书,心怀壮志,愿为白狄百姓谋福祉。如今局势危急,还望各位大臣能助我一臂之力,共保白狄太平。”
他的声音虽略显青涩,但却努力装出一副沉稳大气的模样。其实他的话也是事先排练好,他机械地表演而已。
细封池见状,趁热打铁:“正是如此,狐维公子登基,乃是顺应天命。当下赤狄等国虎视眈眈,我们没有时间再在此事上争论不休。只要新王登基,便可整合各方力量,抵御外敌。还望诸位以大局为重!”
他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期待,紧紧盯着那些犹豫不决的大臣。
朝堂之下,早已议论纷纷。
一些大臣们交头接耳,面露犹豫之色。
他们深知礼制的重要性,但又惧怕细封池的权势,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而在民间,百姓们听闻此事,亦是群情激愤。
大街小巷中,人们纷纷聚集,议论着狐维的登基大典和君王的葬礼。
“君王尸骨未寒,怎能如此仓促下葬?这细封池到底安的什么心?” 一位老者拄着拐杖,气得胡须直颤,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是,这是对君王的不尊重,也是对我们百姓的不尊重!我们绝不能答应!” 一位年轻的后生,叫白玛如的挥舞着手中的锄头,义愤填膺地说道,那锄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宣泄着他的愤怒。
众人的不满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迅速蔓延开来。
各地纷纷传来上书抵制的消息,这些书信如雪花般飘向二白犬宫,堆满了宫殿的案几。
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细封池对狐维坐上君王,并坐稳君王信心满满,但狐吉和狐偃逃到晋国,这可是让细封九和细封池这一集团脑袋瓜很头疼的一件事。
那天,狐吉和狐偃进了北门关,城上城下重兵布控严密,士兵训练有素,或佩戴弓箭、或佩戴刀剑俨然肃立。
鸡毛信还需收信人答复,那就等喽。又因为几个人身份特殊,狐吉和狐偃是才出牢狱,和彦青、拓步、肥子其一行五人又被禁闭。禁闭室紧挨城门,是临时关押可疑人和罪犯的地方。
长六尺、宽六尺,最有人性化的是半腰处有一窗户。
但见得:五个人进了监禁室,脸对脸面对面,走一步就会撞到人,甩甩胳膊就会打到人,想运动只能上下蹦跳。狐偃想起自己有个蟋蟀笼子,笼内曾经装过五个蟋蟀,都是五个啊!这与蟋蟀笼有何区别啊?自己岂不成了笼中蟋蟀?可毕竟,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狐偃和狐吉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心情很放松。
连日来被追杀,都在为逃命紧张着。暂时脱离了危险,才有闲暇考虑二白犬宫的情况,才想到二白犬宫一定发生宫变。
突然,狐吉大声摇着彦青大声道:“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母后呢?是不是父王要费了我的太子之位,怎么这么多的人来追杀我?你快告诉我啊!”
彦青看看拓步,拓步犹豫了一下。告诉他吧,怕狐吉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太激动,会不愿接受保护,回二白犬宫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