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时,星瑶和玉灵早已累得倒在床榻上睡熟。赤焰推开后窗,翻身跃上屋脊。
他狠狠灌了口酒,低声咒骂:不好好在幽冥待着,跑来这是非之地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身份有多扎眼吗?
一声低唤突然从身后传来。赤焰握着酒壶的手猛地收紧。
他没有回头,只望着远处月光隐进云层,声音哑得厉害:你认错人了。
沧溟缓步走到他身侧,声音里带着哀求:霄,跟我回去。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赤焰猛地站起身,转身想走,手腕却被猛地攥住。
霄......沧溟低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跟我回去,这里太危险了。
赤焰猛地甩开他的手,掌心业火瞬间凝聚成刃,抵在沧溟喉间。他眼底翻涌着怒火,声音颤抖:我说了,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你再跟着我,休怪我不客气!
他不能让沧溟靠近,流光的眼线遍布曲水,沧溟的身份若是暴露,只会比他更危险。
说完这句话,赤焰猛地收回火刃,转身跃下屋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纵横的巷陌里。独留沧溟独自站在那里。
赤焰推开客房门时,屋内一片死寂。星瑶和玉灵的床铺空荡荡的。
他心头猛地一沉,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床头一张烫金信笺上。
“奉命接回公主,还请神君来永夜楼一聚。”旁边是一枚朱红色凤翎印,是灵族白家的印记,他们竟认出了星瑶的身份。
“星瑶……”赤焰指节猛地攥紧,掌心业火不受控制地窜起,赤红火苗舔上信笺边缘。不过瞬息,便蜷成焦黑的灰烬。
他转身就要冲出门,手腕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
“你不能贸然前去。”沧溟从窗边阴影里走出,兜帽下的眼神沉静如深潭,“永夜楼是流光的地盘,高手如云,这分明是圈套。”
“圈套又如何?”赤焰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因急怒而发颤,“那是星瑶和玉灵!是把我当亲哥哥的人!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进去!”
“正因如此,才更要沉住气。”沧溟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你现在冲过去,不过是把自己也搭进去,谁来救她们?”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赤焰猛地抬头,额间火焰纹突突跳动,“可她们是我的家人!是我拼死也要护住的人!”他一把揪住沧溟的衣领,“你永远都是这样!永远在算、在权衡!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东西,根本不值得用理智去衡量——她们值得我奋不顾身!”
他的拳头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沧溟任由他揪着衣领,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尾上。
片刻后,沧溟轻轻抬起手,覆上赤焰攥紧的拳头。灵力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淌入,带着一丝安抚的凉意,将那些暴走的业火一点点压回经脉深处。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正因为我在乎……才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赤焰的拳头缓缓松开,力道卸去的瞬间,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扶在桌边才稳住身形,颤着声:“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沧溟从袖中取出一枚冰晶符。“这是破晓组织的联络符,我已经传讯给颜宴,她半个时辰内会到。”他将符按在赤焰掌心“我会在永夜楼外围接应,你按计划进去,见机行事,以救人为要,切不可恋战!”
赤焰捏着那枚冰晶符,他抬眼看向沧溟,“你就不怕……我把你卷进来?不怕我暴露你的身份?”
沧溟却像是没听见这问句,将“破风”递给赤焰:“破风我重新淬炼过,能助你稳住业火。”
赤焰接过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呼吸。
他终究握紧了破风,转身走向门口。“半个时辰后,永夜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