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霁,天空碧蓝如洗,阳光照在皑皑白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单君临果然信守承诺,安排好府中事务后,便带着林夕,轻车简从,前往西山赏雪。
西山离京城有一段距离,马车行了近一个时辰才到山脚。之后的路程,因积雪未完全清理,马车难行,需换乘软轿,或是步行。
单君临选择了步行。他亲自为林夕系好狐裘的带子,戴上兜帽,确认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这才牵起他的手,沿着清扫出来的山道,缓缓向上走去。
长风带着侍卫远远跟在后面,不敢打扰。
山间的雪景,与城中又是不同。古木枝桠上挂满了晶莹的冰凌和蓬松的积雪,如同玉树琼花。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清脆悦耳。空气冷冽而清新,吸入肺腑,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林夕被单君临牵着手,一步步向上走。山路有些滑,单君临便始终走在他外侧,手臂稳稳地扶着他的腰,为他隔绝了所有可能的危险。
“累不累?”行至半山一处平台,单君临停下来问道。
林夕摇了摇头,虽然气息有些微喘,但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不累!王爷,这里的景色太美了!”他极目远眺,只见群山连绵,皆覆银装,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壮丽非凡。
单君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景色确实开阔壮丽。但他觉得,身边这人晶亮的眼眸和灿烂的笑容,比这万里雪景更动人心魄。
休息片刻,两人继续向上,终于抵达了山顶的观景亭。此处视野极佳,可将大半京城和周边山峦尽收眼底。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纯净的白与蓝,浩渺、宁静,让人心生敬畏,又觉心胸开阔。
“真美……”林夕倚着栏杆,看得痴了。他来自现代,见过无数人工奇景,但这种纯粹、磅礴的自然之美,依然深深震撼了他。
单君临站在他身侧,与他一同欣赏这雪后山河。寒风拂过,吹动他玄色的衣袍和墨发,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度卓然。
他侧过头,看着林夕被风吹得微红的脸颊和那双映着雪光山色、清澈见底的眼眸,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与爱意。他伸出手,将林夕被风吹乱的鬓发别到耳后,指尖留恋地摩挲着他细腻的脸颊肌肤。
林夕感受到他温柔的动作,转过头来,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目光中不再有冰冷,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与专注,仿佛这天地间,只看得见他一人。
他的心狠狠悸动起来,如同揣了一只小鹿,砰砰直跳。
单君临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轻轻印上他微凉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准确地捕捉到了那两片因寒冷而更显殷红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它带着雪山的清冷气息,又蕴含着足以融化冰雪的炽热温度。温柔、缠绵,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与深情。单君临细细品尝着他唇间的甜美,仿佛在品尝这世间最珍贵的佳酿。
林夕闭上眼,生涩而顺从地回应着,感受着对方唇齿间的爱怜与珍视。灵魂深处那个属于阿瑞斯的烙印,在此刻灼热而平稳地跳动着,与眼前男人的气息完美交融,再无半分隔阂。
天地浩大,雪落无声。
在这皑皑白雪覆盖的西山顶峰,在这无人打扰的观景亭中,两人紧紧相拥,深情拥吻,将彼此的身影,深深镌刻进这冰天雪地的背景之中,也牢牢刻入了彼此的生命里。
一吻终了,林夕气息微乱地靠在单君临怀里,脸颊绯红,眼波流转,尽是羞意与甜蜜。
单君临用大氅将他紧紧裹住,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满足:“冷吗?”
林夕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无比:“有王爷在,不冷。”
单君临低笑一声,将他搂得更紧。
夕阳开始西下,将雪地染上了一层瑰丽的橘红色。两人相拥着,看着那轮红日缓缓沉入远山之下,看着暮色渐起,星辰隐现。
“该回去了。”单君临轻声道。
“嗯。”林夕依依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这如梦似幻的雪景,将手放入单君临温暖宽厚的掌心。
下山的路,似乎比上山时轻松了许多。因为身边有他,因为心中装满了爱意,再冷的路,也变得温暖如春。
西山赏雪,不仅兑现了一个承诺,更让两人的感情在冰雪的见证下,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情深一吻,定下的,是此生不渝的盟约。